第394章 梦中梦
“叮!”
“主线线索已触发——终幕：回家。”
刚从青森中壆出来，系统的提示便忽然响起。
很显然，曾经的一切已到尾声。
程飞一路朝林泽家走去。
不知何时，周边的一切都变得有些虚幻了起来。
似乎有着什么古怪的气息正在笼罩着他，整个世界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比如说，一边的垃圾桶旁本来还呆着一只野猫，但一转头就变成了一只野狗。
头顶的路灯也滋滋的响个不停，时明时暗。
程飞左右四顾，发现就连一直跟在他旁边的张德福，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但程飞并没有停留，而是一直朝前走。
不知何时，程飞发现林泽的家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前方。
上楼、开门。
客厅的灯在闪烁。
叫林肯的醉鬼已经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此刻看着他，目中带着一丝戾气。
“小兔崽子，又去哪里鬼混了？我的酒呢？！”
“混账！我在说话你没听见吗？”
见程飞没有理他，林肯顿时大怒，大声的吼叫了起来。
“要不是你，我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林肯越说越气，此刻抄起了桌上的水果刀，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
“狗崽子，老子今天不打死你，就不是男人。”
言至此处，战斗也是一触即发。
林肯一脚踹飞茶几，随即朝着程飞猛的冲来。
手里的小刀寒光如电，刀携巨力，迅若疾风。
两人瞬间便已临近。
下一刻，两人身形一错，接着，血光乍现！
砰——
林肯的尸体倒在了程飞脚下。
一把小刀，深深的扎在他的胸口上。
这里虽然是精神世界，但若是在这里死亡，那么现实中也会真的死，所以面对这个情况，程飞自然不会留手。
而且另一个方面，他也察觉到了诸多端倪。
比如说，墙上的钟指针停留在凌晨二点整。
客厅中的摆设，也与先前有着一些细微的差别。
程飞从林泽的口中得知，他进入后的精神世界是拥有实体的。
也就是说，这里与现实世界并没有多少不同。
而会发生这些变化，只能是因为——这是当时林泽曾经历过的一切。
再联想起这个世界的其他变化。
古怪的气息、场景的虚幻、不真实化，
消失的野猫和张德福。
这不是因为，这个世界变得诡异了。
而是因为，在离开学校后，林泽的状态便发生了变化。
如果他感受的没错，从自己离开学校时，一股诡异的力量便附着在了他的身上。
从程飞自己的感觉来说，这种力量就和自己进入林泽精神世界前的感觉类似。
但又有着细微的区别。
“所以……当初的林泽是中了某种幻术吗？”
程飞喃喃了一句，低头查看起了林肯的尸体，
“所以，这里其实是幻觉？”
“因为我经历的是林泽的记忆，所以也经历了和他当时相同的情况。”
“林泽难道是在幻境中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想到这，程飞又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
正在这时。
咔嚓一声。
程飞面前的场景破碎，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下一刻，他从床上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窗外，隐约有嘈杂的声音传来。
路灯黯淡的黄光透过玻璃照了进来，打出了房间的轮廓。
这里，是林泽的房间。
而刚才的一切，不过是程飞在梦中又做了一场梦。
“梦？”
程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打开放在一旁的手机，其上时间正好是凌晨两点。
他从床上站起，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只见，
林肯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他的身上满是伤痕。
而他的胸口，正插着一把被血污浸染的匕首。
……
时间前移。
虚空中的那双眼睛，自然就是属于林泽的意识。
但此时他却只有浓烈的震惊。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其实他并不意外。
因为，
当年也和现在一样，
他并不是一个和黑泽一样不择手段的人。
他不可能因为黑泽的几句话就杀了他，甚至就连那个黑眼保镖也没有杀死。
当年，他只不过是痛揍了他们一顿。
而后，黑泽跟他说的一番话，也和刚才发生的如出一辙。
他在当时忽然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个名为“父亲”的男人之错。
如果不是那个人，自己的母亲不会死，自己的人生也不会变得像现在一样。
不坚强的不是自己，而是他爹，妈妈是被他害死的，他经历的一切苦痛，也都是他赋予的！
走回家的一路上，林泽满脑子都是房间中那摞厚厚的报纸，他像是看到了一道黑暗的深渊。
而深渊的源头，就是林肯。
但是，
多年之后，待重新经历过这一记忆的时候，他却越来越感到恐惧。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隐隐有一种，某种东西被引导、操控的感觉。
这种东西，就是思想。
而让他震惊的不止如此。
在“当年的自己”走后，操场中的场景却并没有消失。
如果这是他的记忆世界，那么现在的场景是曾经的他，没有观测到过的。
但，当年自己离开后没有看到的场景，现在却是继续上演着。
这个精神世界，仿佛在程飞进入后便成了一段独立于真实的……却又确实存在的幻境。
不管是刚才黑泽脸上诡异的神情，还是现在的狂笑，都让他感到无比的陌生。
就像，一切都真实的在重新上演。
“阿里哥，我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李子明缩了缩脖子，只感觉这个躺着具尸体，还有人狂笑的操场无比的阴森，浑身都在发寒：“不跟着飞哥一起走吗？”
“你小子怎么这么蠢呢？”熊猫指着黑泽道：“我问你，这小子现在为什么还活着？”
“因为，杀人犯法？”李子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你小子真傻啊！”熊猫往他脑袋上来了一巴掌：“都是精神世界了，还犯哪门子法？”
“飞哥不杀他，不就是因为要让我们看看接下来的情况吗？”熊猫轻哼一声：“他的言行显然是还打着什么鬼主意，当年的林泽是当事人，没有察觉，难道我们观众还能看不出来？”
“可这不是林泽的记忆吗？”李子明产生了一个和林泽相同的疑问。
“如果单单是记忆，那我们还玩儿个屁啊！”熊猫也懒得和他解释游戏的事。
而正在这时，让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操场上，那具巨汉的尸体忽然一颤，接着，一道血色的模糊身影忽然从其身体中钻出。
不过奇怪的是，它的半边身体很快变得凝实，但另外一半，却是依旧模糊。
血色构成的头颅，狰狞若鬼魅，这会儿口中怪笑一声，身形一动，钻入了黑泽的身体之中。
黑泽依旧在笑，但其中已然多出了一丝怪异的气息。
很快，笑声渐止。
“不好意思啊黑泽，在进入一具新身体之前，要先呆在你这里了，不过……”黑泽勾起嘴角，自言自语，“这次的‘测试’很成功。”
“一会儿去街上看看吧，不过这次要找个女人，男人我已经玩腻了。”黑泽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回答道：
“至于测试……当然会成功，因为，这都在我的算计之中。”
“谣言我早就放了出去，林泽对他父亲也早有怨恨，再经过我的一番话，他的心里只会越来越乱。”
“呵呵……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黑泽笑道。
“没什么，林泽不过是个看不清真实的白痴而已，白痴不会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不择手段的人才能胜利。”
他就这么自己和自己说起了话，场面显得诡异至极。
黑泽说着走了几步，将那把掉在地上的匕首捡了起来，但一捡起，它就变成了一根杂草。
看着这幕，黑泽丢掉了杂草，一边继续喃喃自语，一边朝着露天停车场而去。
“杂乱的心绪，再加上我的‘催化剂’，林泽回去必然会和他父亲发生争吵，甚至动手！”
“这样一来……他的身体和能力，迟早会属于我。”
熊猫和李子明默默跟在他的身边，听着这货不停的自己和自己对话。
现在他们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在说话了。
这一过程中，黑泽还打了个电话，叫人来将这里的尸体处理掉。
“哟，这个黑泽藏的还挺深的嘛。”熊猫看着这幕若有所思，“还有一只死灵为他办事。”
“死灵？”李子明听的身体抖了抖。
“很强的死灵，看来是吸收了很多负面的情绪。”熊猫道：“不过看起来，曾经受到严重的伤势，现在还没有恢复。”
李子明呆呆的“哦”了一声，完全没听懂。
这会儿黑泽也是来到了露天停车场，
这个校区已经废弃，只有他的车停在这里。
他打开后备箱，接着打开了一个箱子，其中是各种武器。
他挑选了一番，最后拿了把匕首出来，样式和林泽用杂草变成的那把很相像。
“但是……也不排除林泽是那种真正的正义白痴。”
他看着匕首，嘴角露出了邪笑，语气中满含着深意，“所以……这样一来，这个计划就真的万无一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