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牢狱之灾
被砸的那兄弟捂着脑袋缓了好一阵子，等回过神来看着那群人愣了一下。随后就抄起凳子冲了上去。
“我操尼玛的！”
另外哥几个也先后跟了上去，两帮人就这么殴打在一起。
烧烤店老板吓得赶紧躲进店里，关上了门。
那个年代，学生聚众斗殴的事情经常发生，几乎每个周末都有一群烫着爆炸头，刘海封印着一只眼睛的人打群架。
所以对于这种事情，围观之人都见怪不怪了，也未曾报警。
“小九，你在边上看着。哥几个今天非弄死他们！”
宿舍几个好兄弟都知道我不会打架，但我犹豫再三还是冲了上去，捡起一个摔碎的酒瓶子攥着瓶口，跟在他们后面狐假虎威！
但是我的脚不知道踢到了什么，就这么突然被绊了一下。身体一下子不受控制，惯性使然，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往前冲。
我好像撞到了什么人，不知怎的，耳边混乱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小九……你……你……”
宿舍那几个兄弟惊呼的看着我，此刻我的手上传来一阵热乎乎的感觉，像是水，却又比水更粘稠。
睁开眼睛后，我整个人都呆住了。我手上破碎的啤酒瓶子正插在他的胸口，鲜血止不住的往外冒。片刻之后，他的身体一下子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此刻我脑袋里的第一个念想就是：我杀人了！
酒劲猛的一下就醒了，我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脑袋“嗡”的一下就炸开了。
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参与打架的人见到这一幕都吓跑了。我那几个宿舍的兄弟也都呆若木鸡。
烧烤店老板见事不妙，报了警。不久之后，一阵警笛声传来，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我知道接下来我将面临的是什么，纵使万般悔恨却已是枉然。
我这辈子，完了！
我对大学无数次的幻想，在这一刻破灭了。我想到了奶奶，奶奶那苍老的面孔出现在我脑海中的那一刻，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奶奶说我有三个大灾，如今我就迎来了第一个大灾。或许这也是最后一个……
“姓名！”
“顾十九！”
“性别！”
“女……不不……男！”
“多大了？”
“十八岁！”
“做什么的？”
“学生！”
冰冷的审讯室里，两个警察对我做着笔录。我被扣在最原始的“宝宝椅”上面。
审讯室里昏暗的灯光就像我现在的心情一般。两个小时前我还在和朋友吃着烧烤畅想未来。而现在，我被关在这个冰冷的审讯室里面。
“照片上这个人跟你什么关系？”
警察拿出了一张照片，上面那个人正是我两个小时前捅死的那个。
“校友！”
我目光呆滞的看着那张照片。
“你们之间是否结过仇？”
“警察叔叔，我真的只是一时失手，我也不想的！”
我激动的挣扎着，可是手上那个铐子越挣扎就越紧。
“老实点！好好交代你的问题！”
在警察的呵斥下，我停止了挣扎。旁边一个女警给我倒了一杯水，这可能是这个冰冷的审讯室里唯一的温暖了吧。
我调节了一下情绪，一点一点的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从聚餐开始直到那个人被我刺中倒下，整个过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刚刚交代的情况，是否属实？”
“属实！”
“如果还有疑问，你可以申请法律援助。确认无误后，在这里签个字，按上手印！”
他把笔录打印出来递给我，看着上面的字，我的心如同针扎一般。
之后带我去了红十字医院做了个体检，然后把我送到了一个看守所前。
我看着锈迹斑斑的大门足足有一层楼高，进去以后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知道，我这辈子已经结束了……
好在运气好，所长将我分配在了一个文明监舍。里边都是一些搞诈骗的还有盗窃的犯人，没有什么暴力倾向。
没有判刑之前，我们都要在这里度过！
这个号子不大，四面徒壁，但是却很高。门打开的那一刻，管教向靠近门的那个人交代了几句然后就给我发了一双拖鞋，一套监服。
裤子的绳子都被抽掉了，我只能撕开一个口子把两边系在一起才能防止裤子掉落。
管教走后，我看了看铺位，这么一丁点的地方挤了二十来号人。只有靠近厕所的那个地方还有半个胳膊宽的位置。
于是我想也没想就走了过去，结果我刚爬上去，就被旁边一个人一脚踹了下来。
“新犯子滚厕所睡去！”
他恶狠狠的看着我，如同一个凶神恶煞。曾经在外面听说过一点里面的事，可没想到却让我亲身经历了。
即使心里有怨，我也没敢吭声。我蹲坐在过道里，背靠着墙，心如死灰！
听见管教已经走远，原先躺在铺上的那些人都坐了起来。二号铺那个光头对我招了招手。
“新犯子过来！”
面对这群人，我也不敢招惹。于是唯唯诺诺的走了过去。
我刚走到他面前，他一拳就砸在我的胸口。
“谁他妈让你站着的，给老子蹲下！”
委屈的眼泪一下就涌出，我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
“这位，看见没？要叫老板！叫！”
他指着靠近门的一号铺位那个人凶巴巴的对我说道。
“老板好！”
我哽咽着喊了一句。
“以后要想过的舒服，要给自己找活干，有点眼力见！还有，号子里的规矩要清楚。见律师的时候告诉他，在看守所对面小卖部买条烟。只管付钱，东西不用拿！要是到了时间没见到东西，你就准备死在这里吧！”
面对二号铺位的这个人，我害怕到了极致。但回头一想，我们家这条件，哪里请得起律师。
但是我害怕挨揍，便只得先答应下来，能拖一天是一天。
这几天没人跟我说一句话，我默默观察着每一个人。一号铺那个在这个号子里的时间最长，所以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老板”，就是大哥的意思。
二号铺那个光头就等于是他的嘴，或者说是左膀右臂。他想干什么说什么，都通过二号铺这个人传达。
其他人都相当于是小弟，不过有些人看着面善，也许他们也不想随波逐流的去欺负新人，但是碍于前两个铺位的大哥，他们也只得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