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不老泉

    二、怪病

    一周过去了，丢失的线虫还没有找到。

    这天，万里天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新闻报道：

    s市下属的枫叶林场数十人，和两千多只羊，感染了炭疽病。

    s市研究所冯所长认为，是夏季气温升高，导致冻土层中的炭疽杆菌孢子，从墓地或动物尸体中散出，造成了这次非同寻常的感染。

    原野知识渊博，给大家科普：

    “炭疽病是一种由炭疽热杆菌引发的，古老的人兽共患传染病。由于其危害严重，古人把炭疽热，看作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天灾。炭疽热也称炭疽病，分为植物炭疽病、家畜炭疽病和人类炭疽病三种。炭疽杆菌传染性强且难消灭，被列为‘一级危险的生物武器’，当年还被臭名昭著的731部队制成生化武器，投放在中国战场。

    2001年，‘911’事件后，还有人把含有炭疽杆菌的信件寄往美国数个新闻媒体机构及民主党议员，造成5人死亡、17人感染。

    2016年8月，北极圈内的亚马尔半岛上的亚马尔涅涅茨自治区，有2300头驯鹿死亡，70多人出现严重呕吐、腹泻、身体起疱，其中，一名12岁的男孩死亡。

    经调查，此次炭疽疫情的源头是75年前一头驯鹿死于炭疽感染，其尸体被冰封在“永久冻土”下。直到2016年夏天，冻土解冻导致驯鹿的尸体暴露，炭疽菌被释放到附近的水体和土壤中，传染给了驯鹿，并最终感染了人类。”

    刑警队里还有另一位博闻强记的。萧一接过原野的话头，继续给大家科普：

    “说到炭疽病，就不能不说科赫。1875年的一天，科学家科赫像往常一样去屠宰场收集牲口的血样，他从一只病死的羊的血液中发现了形似细木棍的微小物质。通过几个月的观察，他发现在每个因患炭疽病而死的牲口的血液标本中，都存在这种奇怪的微小物质，而健康牲口的血液中却没有。这使科赫相信这些微小物质就是炭疽病的病原体——炭疽杆菌。”

    “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科赫设计了缜密的研究计划：观察这些微小物质从生长、繁殖到引起炭疽病的过程，最终证明了炭疽杆菌就是炭疽病的病原体。”

    “科赫独自一人凭着自制的粗糙设备，和自己摸索的研究方法，完成了“一种细菌只能引起某种特定的疾病”，这项伟大的医学发现。随后，科赫撰写的论文《炭疽病病原学，论炭疽杆菌发育史》，成为医学史上的经典著作。”

    “科赫曾赴南非帮助消灭牛瘟，曾前往印度孟买帮助控制腺鼠疫。他用一生的工作，奠定了医用细菌学的基础。为人类战胜炭疽、结核、霍乱、鼠疫等危害极大的传染性疾病，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被人们称为‘瘟疫的克星’。

    “1905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被授予科赫，以表彰他在结核病研究方面所做的杰出贡献。那时，科赫还在非洲调研传染病。科赫用自己的聪慧与辛劳，换来了世界上成千上万患者的康复。”

    果拾绿：

    “好好地，枫叶林场，为什么会发生这样大规模的炭疽病感染呢？真的和天气正相关吗？”

    白雪：

    “万队，江队，这是在s市气象台官网搜集到的信息。s市七月平均温度是十八摄氏度到二十八28摄氏度。白天平均气温二十八摄氏度。天气预报建议穿棉麻面料的衬衫、薄长裙、薄t恤等清凉透气的衣服。夜间平均十八摄氏度，建议穿单层棉麻面料的短套装、t恤衫、薄牛仔衫裤、休闲服、职业套装等舒适的衣服。

    “现在是八月上旬，八月份的温度统计，气象局还没有统计出来。不过，s市八月气温，根据2022年、2021年，每年八月的历史天气数据统计分析，共有:雨三十天，晴十五天，多云十二天，阴五天;平均高温:二十六摄氏度，最高温度，是二零二一年八月一日:三十三摄氏度。平均低温:十七摄氏度;最低温度二零二三年八月五日:九摄氏度;s市近两年的八月份:月均降雨十天。”

    果拾绿会意：

    “也就是说，冯所长说的，此次大规模的炭疽疫情，是由于冻土层融化，土壤里的病毒被释放出来，十分牵强了？冯所长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万里天：

    “白雪，栾朗，请冯所长自己来为我们解释一下吧。”

    冯所长第二次来到警察局协助警方调查。

    江清蓝：

    “冯所长，你没有说实话。先前，线虫丢失；现在，炭疽泛滥。据我所知，即使近10年间，全国每年报告的炭疽发病数一直稳定在200～400例，处于较低水平。而这次，竟然有几十人一次性感染了炭疽病，还有两千多头羊。如此突然的炭疽病大爆发，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最后，如果你控制不了，造成公共大规模安全事件，怎么办？”

    冯所长垂下了头：

    “万队，江队，对不起啊，我第一次没有说实话。其实，当年，在西伯利亚冻土层下面面提取出来的土壤，不仅仅有隐生的线虫，还有炭疽病毒 。这些隐生的线虫感染了炭疽病毒。 ”

    凌寒补充：

    “类似于炭疽病毒这类的单细胞生物，已经被证明，能够在隐生的状态下，存活数百万年。”

    研究所冯所长点头：

    “是的，这也是我所担心的。人们用猎奇的心态，看待与冻土有关的科学研究，忽视了古代病毒可以被复活背后，隐藏的巨大风险。不久前，法国马赛大学教授卡拉威尔，测试了从西伯利亚永久冻土层中提取的样本，从中发现了一些仍然具有传染性的‘僵尸病毒’。这重新引起了人们对冻土的关注。

    卡拉威尔团队的研究结果发表在《病毒》杂志二月刊上。过去数年里，他们从西伯利亚的七个地点采集冻土样本，从中分离出数种古代病毒毒株。目前，该团队已成功‘复活’了五个病毒家族，最古老的历史超过四点八万年；最‘年轻’的病毒样，本来自埋藏于地下十六米的长毛象遗骸，有二点七万年历史。

    这些病毒至今仍有传染性。研究团队担心，地球变暖导致的永久冻土融化，会带来巨大的风险。今年三月，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报道，北极地区升高的气温，正在令永久冻土解冻，科学界警告称，这意味着，在冰冻的土壤层里休眠的古老病毒可能重新危祸人间。

    ‘僵尸病毒’离人们并不遥远。1997年，科学家从阿拉斯加苏厄德半岛的冻土层中发现一具女尸，其肺部样本含有造成1918年流感疫情的毒株的dna碎片。2012年，科学家在西伯利亚地区，发现一具被埋藏了三百年的女尸。她身带一种，与天花病毒有关的病原体dna碎片。卡拉威尔，不是唯一发出警告的科学界人士。2022年，另一个研究团队，发表了对北极圈的研究报告。通过对加拿大哈森湖沉积物，和附近的土壤，进行遗传物质测序，科学家发现，在冰川融水流入湖泊的地点附近，有更高的病毒溢出风险。 ”

    万里天打断冯所长：

    “s市并不在北极圈，温度也不高，却依然发生了，大规模的炭疽病疫情传播，和你们丢失的那批线虫有关。因为线虫携带了炭疽病毒，感染了家畜，家畜又传染了人。只能有一种解释：带走线虫的人，在做实验。他为了从隐生四万六千年的线虫里，提取出长命百岁的物质，使用了这两千多只羊做实验。而这次感染炭疽病的，多半是从事畜牧业的人！你还想，为带走线虫的人隐瞒到什么时候？你知道他是谁，你不能得罪他。但是，你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为了自己一个人长命百岁，就让别人不能长命百岁。所以 ，到我们这里报警，希冀警方能够阻止这个人疯狂的试验。说吧，你极力掩藏的那个，带走了线虫的人，是谁？哦，他不是偷走的，是大模大样带走的。他就是你们研究所，最大的股东，熙莱。”

    冯所长颓然：

    “万队，你猜对了。事到如今，我想瞒也瞒不住了。是的。线虫是熙董事长派人取走的。线虫，就是他家里的资源，我无权阻止。”

    原来是他！熙莱此人，因为一件事情，在s市赫赫有名。

    从古老岁月里的欧洲贵族，到现代社会中的美国富豪，一直不乏有人，将血浆视为“青春之泉”。血液迷恋者相信，通过持续摄取年轻人的血液，垂垂暮年的老者可以再次获得活力。

    这如同现实版《吸血鬼日记》的故事，最近又出现在新闻中。国内超级富豪熙莱，为了证明“还童术”的存在，用自己的身体、17岁儿子熙溪的身体，进行了换血实验。

    消息一出，即引发巨大争议。支持者称赞他公开进行人体试验的勇气，反对者斥之为将未成年充作“血童”的野蛮行径。纷纷扰扰中，此类议题永恒的核心关注点则在于，换血是否真的能够换来青春？

    《科普中国》的一位记者，进行了深入报道：

    “公元1604年，匈牙利王国正流传着一个可怕的谣言：多年来，50岁的巴托里·伊丽莎白伯爵夫人，诱杀了589名周边农民的女儿，通过淋洗或喝下少女的血液，企图保住自己美丽的容颜。

    在当地官员介入调查后，伯爵夫人被处以终身囚禁。传说，原本貌美如花的伯爵夫人入狱后，以惊人的速度衰老，短短4年后便走向死亡。当守卫们发现她的尸体时，其人面色枯黄、布满皱纹，整个身体都萎缩成了小孩的尺寸。

    年轻血液的供养可以延缓衰老，从这里好像找到了第一个“事实注脚”。而同时代的欧洲医学界，也拉开了实验求证的帷幕。

    1615年，德国医生安德烈亚斯·利巴菲乌斯首先开始鼓吹血液的潜力，并提出将老人的动脉与年轻人的动脉相连来进行证明。不过，现有资料无法表明，他之后有没有真的进行这个注定要命的实验

    到了1660年，伦敦皇家学会展开了最早的输血实践。当时的实验对象正是希望通过换血来实现延长生命的人选目标。由于不了解血型以及凝血因子的作用机理，在早期，输血同样是致命的，因而，不久，它就被禁止了。

    在之后一个世纪中，输血研究裹足不前。当医学进步、允许它回归时，探索重心转移为医治病人，而非恢复青春。

    现在，虽然输血已成为一项安全的医疗方法，但血液依然是一种神秘的液体。沿着循环系统的动脉、静脉和毛细血管，血液作为载体穿行九万六千公里，在人体内运送超过700种蛋白质和其他物质。当中，许多物质发挥的功效，仍是科学上的未解之谜。

    然而，在匈牙利伯爵夫人死亡400年后的2014年，美国斯坦福大学的一场ted演讲中，神经学教授托尼·魏斯·科瑞宣称：“给老年人输入年轻人的血液，的确可以让他们恢复青春。”

    他的论据，来自著名的老鼠连体共生系列实验。1864年，法国生物学家保罗·博特首次汇报了一台不同寻常的外科手术：其成功在两只不同年龄的老鼠间构建起毛细血管互相渗透的“异种同生”血液循环系统。

    到1956年，纽约康奈尔大学的克里夫·麦克雷在重复这一操作时发现，血管相连的两只老鼠中，年老的那只关节软骨很快变得年轻了许多——衰老似乎被逆转了。

    2005年，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生物学家康博夫妇接过了研究的接力棒，展开了对照试验。结果证明，和年纪更大老鼠相连的年老老鼠，并没有恢复活力，只有年轻老鼠才能为年老老鼠带来重返健康的奇效，老化逆转达54，代价则是年轻老鼠的加速衰老。

    就此，生命力的转移，的确在某种程度上被人为实现了。学术期刊《自然》杂志登载这一‘返老还童’的成果后，医学界为之轰动，媒体纷纷报道：科学家找到了‘不老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