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女大学生宿舍

    今天是周末。万里天偏不睡懒觉。大早上的，就擦地。一次性拖布乒乒乓乓的，把江清蓝吵醒了。江清蓝睡不下去了，躲在书房里鼓捣半天，啪，把一张a4打印纸，拍到万里天面前：

    室友守则

    1睡眠

    11室友一方，【特别是房东】，睡觉时，另一方需尽量保持卧室内安静，包括但不限于协助关窗、协助管控猫咪、协助骂打电话给房东的人。

    12如有必须要进入卧室的情况，需蹑手蹑脚，鬼鬼祟祟，向万迪宝学习，不可以发出较大声音。

    13室友一方，【特别是房东】，入睡困难，容易被吵醒，醒后，常伴随身体不适，包括但不限于鼻塞、流鼻涕、打喷嚏、精神烦躁，此类情况另一方付全责，需要进行道歉及美食补偿。

    14此条为13的补充，在对室友，【特别是房东】，造成伤害后，禁止使用“矫情”，“本来就该”，“怎么别人都不”，“我就不会”这类语言推卸责任，否则会造成二次伤害，激化矛盾。

    15室友一方，【特别是房东】，睡觉时，另一方不可以对万迪宝进行挑拨离间发言，如对万迪宝造成心灵伤害，需要给房东美食补偿。

    2房屋

    21室友，【特别是房东】 的房间，有自己的规矩，改变房屋状态，请遵守规矩。

    22开窗通风时，角度不超过90度，房间门打开，并用小黄鸭门挡卡住。

    23开空调制冷时，需半关房间门约40度，保证万迪宝的出入。

    24特殊情况，如室外打雷下雨，或者刮大风的情况，需要室友拍房东睡觉，直到把房东哄睡为止。。

    《室友守则》里，一串加重加粗的“房东”，显得得意洋洋。这套房子，万家和万里天，坚持写江清蓝的名字。所以，江清蓝自称房东，说万里天呢，是自己的房客。

    万里天读《室友守则》读得很认真，读完，还用磁扣贴在了冰箱上。态度也很诚恳：

    “我经过深刻反思，认识到了自己的严重错误。以后，我早上擦地的时候，一定轻轻的。”

    江清蓝乐得嘎嘎的。

    两位室友达成和解，携手去吃饭不提。

    同一天早上，在 s市科技大学的一间女生宿舍，发现一名女大学生死亡。 现场，位于“s市科技大学”14号公寓楼，a栋6楼602号寝室，该寝室，系六名学生共住。

    万里天打量着这间女大学生宿舍。一进门，左侧，是两张高低床。右侧，靠墙，由里向外，分别摆着另外一张高低床、六层行李架、六层脸盆架、六个单门衣柜。房间中间，是一个长桌。桌上摆着零食袋、吃了一半的外卖，喝了一半的饮料，水杯、英文报纸、化妆品等杂物，很凌乱。房间里还有落地风扇等，一些日常用品。地面是青绿色的水磨石地面，很硬。寝室内北面为生活阳台，阳台左侧是卫生间，右侧是洗漱台。阳台上，只有一扇窗能打开，其余的窗户都是不能打开的。

    局里现场勘查科的大刘走过来：“万队，现场勘验，寝室门锁和窗户完好，高低床长194cm、宽89cm，上铺距地面153cm，下铺距地面43cm。窗户外窗台灰尘覆盖均匀。死者的行李箱内，有衣物和少量现金。现场床铺及室内物品与平时无异，未发现打斗痕迹；寝室门锁和窗户完好，窗户窗台无攀爬痕迹，排除他人从窗户进入寝室的可能。现场共提取痕迹物证19处，回头经过物证检验鉴定

    ，我们再把结果告诉你们。”

    万里天点头。刑警队众人不待吩咐，很快就按平时的分工，开始工作。

    白雪和栾朗找了一个空房间，对死者常曦的舍友问讯调查。

    “我叫王卿。昨晚，我们宿舍有没有打闹，争吵、打斗等情况？没有啊。不过，我和常曦平时关系不好。常曦很自私。每个宿舍都有一个行李架。我的行李放在她的行李箱下面。她洗澡用的塑料筐，不放在床位下面，每次总是放在行李架上面，滴滴答答地滴水，从我的行李箱的拉索，渗透到了里面，把我的衣服都弄脏弄湿了。跟她说了几次，她表面答应，下次还是洗过澡，就把浴筐放在行李架上。好气哦。所以，今天早上，我们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她还没有起床，我不想理她，就没叫她。谁知，她……”女孩哽咽起来。

    “我叫柳岸。常曦昨天晚上有什么异常？我听见她在厕所呕吐的声音了。我怀疑，怀疑常曦可能是怀孕了。我就没好意思过去看看。嗯，常曦有男朋友。还经常和她的男朋友，到我们学校南门的如家开房。她的男朋友比她小一岁。她经常给她男朋友打饭、洗衣服，就像她男朋友的保姆一样。人家都是男朋友给女朋友送饭，到了常曦这里，正好反过来了。常曦和她的男朋友，中间分过一次手，后来常曦主动求和，又和好了。不过，他男朋友家里经济条件比较好，嫌弃常曦家里是农村的，不同意他们交往。”

    “我叫侯晓雪。常曦是怎样一个人？常曦吧，比较爱慕虚荣。同样是苹果手机，我的从上铺掉下来都没事。她的从下铺掉在地上，屏就碎了。她的苹果手机，经常出故障，不是这儿坏就是那儿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苹果机。她穿的衣服质量也不行，上学期，我刚买了一件白羽绒服，搭在床头，她特别不讲究，把她的一件黑色衣服，搭在了我的衣服上面，没想到，她的衣服竟然掉色，把我的白羽绒服的领子，染上了一大块黑色。就为这，我不太愿意理她。昨晚，我听见她呼吸很急促，要是别人，我就过去看一看了，可是，自从她弄脏了我的羽绒服以后，我就不愿意和她说话了，所以，我就没管她。对不起啊。”女孩儿朝他们鞠了一躬，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我叫吴涵涵。常曦是我们宿舍的宿舍长，她很能干，敢说话敢出头，大一第一个学期，代表我们班参加辩论赛，就获得了我们系里的一等奖。她和刘晓宁，一直交替排在我们系里的成绩第一名，我们系里，只有一个保送复旦大学的名额，他俩之间竞争很激烈。下周就要公布结果了。常曦虽然学习好，但是吧，有些小市民习气。我妈妈每个月都坐火车，到我们宿舍来看我，每一次都会给我买一些东西。比如英文版的《哈利波特》啦，芙莱莎的床上用品啦，时装啦，常曦都会一件一件，打听是多少钱买的，弄得我妈妈很尴尬。我睡觉沉，昨晚什么也没听见。今天早上，我看常曦的床帘还拉着，就问她怎么没去图书馆。问了好几句话，她也不回答。我以为她睡着了没听见。我的舍友说，昨晚听见她呕吐了，我担心她是不是病了，就拉开了她的床帘，谁知，常曦已经……我吓得大叫起来，跑出房间，去告诉了宿管阿姨，宿管阿姨先叫了120，又叫了110。”女孩儿眼圈红了,她是发现常曦死亡，去找宿管报警的女孩儿。

    “我叫刘晓宁。常曦昨晚返回寝室后干嘛了？她住我下铺，我看见，她躺在自己床上玩手机来着。本来，这个学期轮到我住下铺来着。我们宿舍六位同学本来说好了，一个学期换一次上下铺。大家都喜欢住在下铺啊，比较方便嘛。这个学期开学，王卿和柳岸，侯晓雪和吴涵涵，都换了位置。可是，常曦说，她上个学期买了落地电风扇，换到上铺，就没有办法用了。所以，不同意跟我换铺位。都是一个宿舍的，我不好意思和她争。可是从那以后，我也看清了她是一个自私的人，就不怎么乐意搭理她了。昨天晚上，我听见她‘砰’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听着就很疼。但是，我正因为常曦不肯和我换床，生她的气呢，就没问她有没有摔坏。我该问问她的。”女孩儿哭起来。

    栾朗和白雪把常曦的人际关系情况在群里说了：

    “这个女孩的人缘儿，不怎么样啊。同宿舍的几个女孩，大都不太喜欢她。常曦和同宿舍的几个女孩，有点小矛盾。但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常曦成绩很好，和同宿舍的刘晓宁是竞争关系。下周，她们之中的一个，将获得保送复旦的名额。”

    万里天和江清蓝走访的，是常曦的男朋友：

    “警官好，我叫卫明朗。常曦，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我和她有半个月没联系了。这次，我真的打算跟常曦分手了。她性格太强势啦。”

    “有一次，我和常曦在外面吃饭，常曦被一根鱼刺，卡住了喉咙，我连忙带她去医院挂急诊。医生用压舌板一压，镊子一夹，2分钟就把鱼刺取出来了。没想到，常曦跟医生吵了起来，她说，从挂号到手术结束，一共才10分钟，却花了52元，要求医院退一半的钱。那天，好多人在旁边围观啊。我羞愧得想立刻就跑，常曦认为的轻而易举，那可是人家几十年的专业历练啊。但我又不能把她一个女孩子扔下。”

    “还有一次，我俩逛街之后，坐地铁回学校。常曦突然站起来，对一个男的大声叫道：‘你是不是在偷拍我，我怀疑你在用小型摄像头偷拍！’ 常曦就报了警。警察仔细检查了那个男的鞋带，鞋舌，鞋垫等处，鞋子没有任何问题。警察分析说，当高速行驶的列车，快到站时，站台两边广告牌上的光，映射在鞋子上，折射出了绿光，让常曦误以为是摄像头。当列车到站，停下时，车处于静止状态，绿光消失，常曦又误以为，是那个男的，关掉了摄像头。常曦听了，连一个有态度的道歉，都没给对方。更离谱的，常曦事后，还发了朋友圈：配上了那个男的图片，还有一句话：给你们吃个大瓜。

    我告诉她，如果将偷拍视频，上传至互联网平台，在传播过程中，导致被侵权人社会评价降低的，构成对名誉权的侵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通过曝光，让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如果造成特别恶劣影响的，有可能构成刑法中的侮辱罪，会承担刑事责任。她还是不肯把那条朋友圈删除。”

    “我和常曦在一起，像这样的事儿，有一箩筐。所以，这回，我郑重其事地考量过了，还是分手为安吧。但是，还没等我跟常曦说，她就……”男孩儿的眼泪掉了下来。

    晚些时候，萧一和小果发来了查监控的结果：

    “学校门口、操场、教学楼、宿舍楼道、校内道路、食堂等处设置监控探头90余个，其中重点位置监控探头9个。我和小果查看了2月9日至2月21日，常曦从寝室到教室、食堂、图书馆，经过的地方的全部监控视频，将常曦的校内活动轨迹全面梳理，没有发现常曦有被他人侵害的情形。未发现常曦有离校外出情况，未发现常曦有与他人发生争执、肢体冲突等行为。通过查看常曦寝室所在楼道两侧监控视频，2月21日晚，602号寝室6名学生陆续返回，其中，常曦于21时14分第6个进入寝室后，未再外出;宿舍楼熄灯后，未发现其他人员出入602号寝室。”

    下午，凌寒发来了尸检报告：“对常曦的尸体进行了病理解剖检验、组织病理学检验、药毒物检验。常曦右锁骨中线下方3cm，有一处04cmx03cm皮下出血，周围皮肤发黄，符合陈旧性出血特征，程度轻微；右肘窝处有一针刺孔，经核实为抢救时形成；腹部、腰背部皮肤及肌肉未见损伤。对尸体进行了全身ct扫描，全身骨骼未见骨折征象。排除常曦因药物、毒物中毒，所致死亡；排除常曦因机械性窒息，所致死亡；常曦存在急性扁桃体炎、急性单纯性阑尾炎等病理改变，病变程度较轻，为非致死性病变；常曦额部正中偏右，皮肤3cmx1cm挫伤；右额叶脑挫裂伤、血肿及右侧硬膜下出血；右膝部2cmx25cm皮肤挫伤，右小腿上段1cmx13cm皮肤挫伤。其中颅脑损伤程度重，可造成呼吸，循环等重要功能障碍，为致死性损伤改变。常曦符合因右额叶脑挫裂伤，血肿伴右侧硬膜下出血，致呼吸循环功能障碍死亡。综上，常曦尸检未见抵抗伤，约束控制伤，未见工具致伤征象；头部损伤符合与光滑平面撞击所致；而腹部、腰背部皮肤及肌肉未见损伤，符合震荡牵拉所致；右膝部、右小腿损伤符合磕碰所致。常曦睿体表损伤轻微、内脏器官损伤重，且主要分布于身体右侧，符合摔跌所致。”

    “综合现场勘验、走访调查、尸体检验、物证检验鉴定等情况认定，常曦符合摔跌致颅脑损伤死亡，未发现被他人侵害情形，排除刑事案件。”

    法医的报告，对学校和家长都有了交代，刑警队鸣锣收兵。

    但是，刑警队的车，停在出事的女大学生宿舍楼下，并没有开走。

    这时候，是初春。古旧的红砖宿舍楼下，白玉兰树开着白色蜡质的满树繁花。树干之间，晾着女大学生们的床单和被子。一群鸽子飞过蓝天，鸽哨悠长婉转。附近的白塔，只露出一个尖尖的白顶。宿舍旁边的车行道两边，有很多三人合抱的大树。有人说，看一个大学的历史，就看校园内有没有大树。可见，这所211重点大学，历史悠久。校园里，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学生。有的学生去食堂，有的学生去浴室，有的学生去教室，有的学生回寝室，有的学生去图书馆。在这个大学城里，生活着两万多名学生。本来，此刻，有一个女学生，应该和他们一样步履匆匆的。

    江清蓝收回视线，看向万里天：

    “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这张床，常曦睡了三年都没有事，为什么，下周就要公布保送名额了，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儿，出了事？”

    万里天：

    “下车，我们再去宿舍看看。”

    宿舍里，其他女孩子的东西已经搬走了。学校为他们安排了别的寝室。只剩下常曦一个人的床上，还铺着被褥。

    江清蓝仔细观察常曦的床：

    “你发现了吗？这张床里面高，外面低。”

    万里天戴上手套，掀开床上的薄被。这下，看得更清楚了。床垫里面那侧，没有严丝合缝地塞进床栏里面，而是搭在床栏上面。常曦的床垫就像一个斜坡。难怪常曦会从床上跌落。

    江清蓝和万里天又仔细观察其他的床铺。床垫都好好地嵌入到了床栏里面。

    是常曦自己没有铺好床吗？还是……

    宿舍里的五位女生，在辅导员和班主任的陪伴下，再次回到宿舍，协助警方调查。

    “我们的床垫都是学校给准备的，我们搬进宿舍的时候，床垫都是铺得好好的，不可能是这样的。即便床垫没有放好，铺床单的时候，也会发现，就会把床垫放好吧。昨天晚上，常曦是最后一个回来的，洗漱之后，灯就熄了，所以她可能没发现。或者发现了，想着，大晚上的，没有灯，就别折腾了，明早，天亮了再说。要是床垫不是倾斜的，常曦可能就不会掉下去了吧。”这是刘晓宁。

    “不会是常曦自己换床单时没铺好床垫。常曦一般一个月换一次床单。她上周刚换了床单。常曦的床垫原来肯定不是这样的。前天，我坐她床上，她给我看，她在周生生新买的小樱的项链吊坠，床垫还是平平的。要是有这么大个斜坡，我当时肯定会告诉常曦铺好的。”这是吴涵涵。

    “昨天早上，我们六个是一起走的，我锁的门。昨天晚上，我和刘晓宁是第一个回来的。我没看见谁去碰常曦的床。”这是侯晓雪。

    “会不会是宿管阿姨突击检查宿舍，不小心弄的啊？宿舍里不让使用小电器，同学们那些电器东躲西藏的，宿管阿姨有时候查寝，就会翻一翻床下面。看看有没有违规使用热得快。一学期，总会有那么一两次。”这是王卿。

    “我们宿舍的钥匙，我们每个人都有一把。宿管阿姨那里有全宿舍的钥匙。有时候我们忘记带钥匙了，就去宿管阿姨那里借钥匙。”这是柳岸。

    江清蓝和万里天一边问讯，一边仔细观察着女孩子们的面部表情。几个人说话时，态度都很自然，不像说谎。

    把常曦的床垫弄成斜坡的，会是宿管阿姨吗？

    两个人来到监控室，再次查看事发当天，白天的监控。

    就像侯晓雪说的，七点十分，六个女孩子，一起出门锁门。

    江清蓝按了快进，上午九点零五分，一位年轻老师拿着一个记录簿，后面跟着一位宿管阿姨，宿管阿姨拿着一大串钥匙，挨个宿舍打开查看，应该就是王卿口中说的，突击检查电器了。

    江清蓝和万里天仔细观看着，他们进入了常曦的宿舍，停留的时间，相比进入其他宿舍的时间，并没有延长。一直到十点半，两个人结束了检查。

    两个人先请了那位年轻老师来问讯，他是学校保卫科的，例行公事，每学期突击检查一遍学生宿舍，对违规使用电器的同学进行批评教育。因为学校历史悠久，教学楼里的线路老化。如果违规使用小电器，存在火灾隐患。

    江清蓝和万里天又来到女大学生宿舍，想要问讯那位宿管阿姨。但是，她今天不在。每栋宿舍，有两位宿管阿姨，一人负责一天一夜，之后轮休一天。今天在岗的，是另一位宿管阿姨。

    提起常曦，那位阿姨眼圈发红，一声叹息：

    “可惜了啊，听说，那孩子学习可好啦。可是呢，光学习好也不行不是，品德也要好哇。按理说，死者为大，我不该说常曦的。可是这丫头，可狠心啦。我对班赵阿姨，心可慈善了。学校里不是有很多流浪猫吗，她经常买猫罐头喂它们吃，还掏钱给小猫咪治病，做节育手术。学校里有一只三花，黑橘黄三色，长得可好看了。赵阿姨总喂它，它就赖上赵阿姨了，三不五时，就跑到宿舍求赵阿姨投喂。上周三上午，这三花又来找赵阿姨，不知怎么回事，顺着楼梯，跑到了常曦的宿舍里面去，还跳上了桌子，打翻了常曦刚买的安徽板儿面早餐。你可不知道啊，常曦做了什么！就拿那个装安徽板儿面的塑料袋子，把三花装进去，系紧，兜头，从阳台窗户扔下去了，那可是六楼啊，当时三花就摔死啦！我对班赵阿姨听到“砰”的一声，以为学生出事了，连忙出来查看。一看三花死了，眼泪就下来了。那常曦还趴窗口，出口不逊，说，谁让它把自己早餐打翻了的。我对班，一边抹眼泪，一边把三花，埋在了学校宿舍，那棵白玉兰树下。那时候，正是上课时间，宿舍里几乎没有人，这件事情，除了我俩，没有人知道。我听说，那孩子，就要被保送了，怕影响她保送，也没跟人说过这件事。现在，出了这么档子事情，我就想起老话说的，这孩子平时不积德，所以，福薄命浅呐。”

    那位宿管阿姨，有作案动机！

    正说着话，邮递员送报来了。宿管阿姨接过报纸，放在屋内一架高低床的下铺。江清蓝顺眼一瞥，只见枕边，放着一张报纸，报纸翻到了社会版，上面用大字登着一篇社会新闻：一男生从下铺跌落，摔成颅脑损伤，不幸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