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奇怪的弟弟5
借着送书的名头，郑尔和梅莎两人乘坐公交车来到菲娜居住的1区。公交车停靠的站点是位于1区下面的一个中世纪模样的亭子。下车后的两人，还需要走一段两边种植着梧桐树的上坡路。
他俩鲜少过来1区，即使有时候菲娜伸出盛情邀请的双手，他俩也会找各种各样的拒绝。
真实原因嘛，简单又可笑，他俩觉得1区面积过大，里面布局错综复杂，害怕自己会找不到出口。
现在想想，那时不想去的想法，真的有够荒唐的。
上坡的路段铺满干净整洁的水泥路，跟郑尔居住的9区天壤之别。最直接的表现是，1区下过雨后的路面不会因为坑坑洼洼而积水，9区路面有大小不一的坑洼，无论晴天或雨天，路都不好走。
记得梅莎第一次过来9区找郑尔，她便被路面上隐匿的小窟窿绊了一跤。
他俩沿着葱葱郁郁的梧桐树道路往前走，来到一扇高大古拙的铜门前，仰起头看向沉重的门扉，他俩眼神中流露出震惊的表情。
无论来几次，郑尔跟梅莎皆会被1区的铜门给震惊到。
郑尔手里拿着书，凑上前扣响了门铃。
片刻，铜门被人慢慢推开一条缝隙，厚重的铜门后面探出门卫的脑袋。
门卫看着年纪颇大，满脸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夹在鼻梁上的老花镜上下打量了郑尔一番，又瞥向一边的梅莎。
他语气嫌弃地说：“有事吗？这里是1区，不是什么难民收留所。”
郑尔没跟门卫计较，他连忙手中的书举起晃了晃，巴结似地说：“我们来找菲娜，把书还给她。”
门卫伸手推了推鼻梁上往下滑的老花眼镜，伸头凑近瞧了几眼，拒绝道：“随便拿本书糊弄，就想我通知菲娜小姐？现在小孩怎么这么狡猾，真是世风日下，不晓得学室里的老师们怎么教的。”
他巴拉巴拉讲着，旋即打算将铜门关闭。
郑尔见状，眼疾手快地伸腿去抵住，勉强将自己半边身体挤进来，一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样子，他冲门卫说：“我从不说谎，你仔细瞧瞧，这本是不是1区独有的？！”
门卫被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吓了一大跳，老花眼镜直接滑到鼻尖，他愣了愣没再继续刁难郑尔。
只见门卫转过头，走到一间小屋子里，拿起通讯工具对着话筒说了几句话。通话结束，他走出来对郑尔他俩说：“你们两个老老实实在这儿等，菲娜小姐过会儿来。”
郑尔和梅莎听到门卫的回答后，心里悄悄舒了口气。
漫长又焦急的等待。
门卫说的过一会儿，实际已经过去将近30分钟，坐在门口树荫下的郑尔和梅莎不停朝前面路的尽头张望。
“菲娜怎么还没出来啊。”梅莎嘀咕着。
郑尔也很纳闷，他站起来伸长脖子探望的次数少说也有十几次。
“别着急，你我是清楚菲娜的，她肯定会好好打扮一番才会出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
只见穿着嫩黄色连身裙的菲娜，快步从道路的尽头朝他们飞奔过来，脸上洋溢着开心雀跃的笑容。
她冲郑尔跟梅莎招手，大声喊道：“小耳朵，莎莎！”
三个臭皮匠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上回还是在菲娜的成人礼。
“你们两个也真是不够朋友，有事就过来找我，没事就不过来找我，哼！”菲娜边说边嗔怪道，变脸比翻书还快。
郑尔和梅莎两人对视一眼，双手合十一副知错的模样，接着异口同声道：“下次，一定改。”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菲娜脸上的表情立即转阴为晴，她说：“你们过来找我肯定不是把书送回来这么简单，说吧，真实的事情。
梅莎有些难为情，求菲娜办事的话，她从认识对方开始，就没说过。她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跟菲娜的关系，并没有郑尔跟菲娜那么好。
她跟菲娜的友情，更像是郑尔跟菲娜友情的赠品。
郑尔注意到梅莎的犹豫，他替她说道：“我们要去资料馆，查一个人的信息。”
“资料馆？”菲娜重复道，她怀疑是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于是问：“你们去资料馆查别人信息干嘛？别告诉你们要……”
菲娜明显想到了不好的东西。
“菲娜，你别多想。”郑尔说。
“郑尔说的没错，我们只是想找个人。很简单的找个人。”梅莎在一边附和道。
菲娜看着两人无比真诚的眼睛，决定选择相信他们。
资料馆位于018城的南面，毗邻繁华的商业街区。闹中取静，坐落在一片松树林中，面积没学室大，海拔没有白鹤教堂高，外观更是极简朴素。墙面由一块块横切面的木头贴合成，中间有特制的防火棉，里面空间舒适。
有幸被分到这儿工作的居民，简直不要太幸福。
资料馆内，保管着300多年的世界知识，涵盖天文、地理、数学、建筑、文学、生物、化学以及物理等。虽然保全的资料非常丰富和完整，但是懂得其中知识的人寥寥无几，连费雷德都对里面许多东西都不懂。
实际上，文明早在300多年的太阳风暴中断代，300多年后的人看着汇聚了人类出生至今的知识，只能仰头兴叹。
再多再完美的资料，对于郑尔他们来说，只是一串记录在电子库的符号。
没办法，学室里知识的传播，仅限于皮毛。
所以才会有残酷又现实的考核制度，也有后面不近人情的研究成果汇报。
018城的居民需要在有限的条件下，创造出突破有限的无限价值。
资料馆不会对除上层居民和学者以外的人开放，当然普通人也不会有兴趣去资料馆凑热闹，有没钱发对吧。
解决基本生活才是底层居民最重要的生活动力，他们在尘土飞扬的工地挥洒汗水，或者在黄色的土地上种植各类庄稼。以上，仅仅是对9区的居民而言。
用资料馆里记载的300多年前社会来形容。
1区的上层居民相当于统治者。
2区至3区的底层居民相当于精英。
4区至5区的底层居民相当于中产。
6区至8区的底层居民相当于小资。
9区的底层居民相当于底层。
拿着最少的报酬，做着最辛苦、最危险、最没出路的工作。
这种情况，即使过去300多年，在完全封闭的钢铁城市也得以延续和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