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可曾悔过
“师尊，您嘱咐的事，徒儿未能办妥。”
萧师弟跪在一处洞府之中，头贴着地面不敢抬起。在离他不远处的道台上，老道双目微闭，不言不语。
“林千秋未曾答应参加争云大会？”老道缓缓出声问道。
“林师兄说他还未想好是否参加大会。”萧师弟怯生的回答。
“无妨，只要他心存一念，争云大会他必然参加。届时你须助他夺得榜首，不可再出乱子。”
“弟子明白。”萧师弟回答完老道的话，低头走出了洞府。
等到洞府中再无人声，老道方才缓缓睁开眼，手中浮现一面黑龙旗。
“唉，不知道尊者唤我等做此事有何意义。这林千秋不过一小儿，为何能博得尊者重视。”老道看着手里的黑龙旗，从腰间掏出一只葫芦。
将葫芦打开的那一瞬间，无数黑色的怨气冲泄而出，缠绕在老道左右。
“练！”老道对着黑龙旗喝道。
那黑龙旗散发出幽暗的光泽，将洞府中的怨气吸了个干干净净。
“果然是好宝贝，也不枉我屈尊于尊者座下。”老道欣喜的看着黑龙旗，只觉得自己有这一法宝便能在世间横行。
将黑龙旗收起，老道再次闭上了眼睛，静坐入定。
“还是等尊者下一步指示吧。”
……
“黑龙旗已被炼化半数，再过不久我们便能知道是何人敢盗取大赢的宝物。”
某处祭天台上，穿着白色长袍带着面纱的女子看着星空。
在那亿万星辰之中，霍然闪亮着几个明星。
“丞相，夜已经深了，您还是回去休息吧。”在白袍女子身后，数名侍女担忧的看着她。
“无妨，我早已经习惯了。”白袍女子温文的说道。
“只不过大赢黑龙旗一日不归，我心里一日难安呐。”她叹息道。“他把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我，却又在我手底下遗失。陛下虽未怪我，但我知道她心中也有不适。毕竟那是他的东西。”
“……”几名侍女互相看看了，最年长的一位慢步走到白袍女子跟前。
“丞相，还是放不下吗？”
“未曾放下过，何来放不下。”她昂起头清淡的说道。
故人辞去百年，她百年也未能安心过。
每当她闭上眼睛，总能想到那个刑场上，慷慨赴死的人。
那时候的她无能为力，只能坐在一旁观看。
有人笑话她胆小，不敢与帝争一争。徒留个白衣军神的名号，还不如三岁小儿。
“帝，何尝不悔呢。”……
“朕不悔。”
灯火通明的大殿之上，身穿黑红龙纹袍服的女子正批改着奏章。她持着笔在奏章上改写，听着龙案下老者的话平静的说道。
“朕杀他，也是该的。他该死，也该杀。”
“何悔？就汝这证物？”女帝将笔放下淡然的说道。
“你说他是忠臣，想给他翻案。可朕知道的怎么就和你说的不一样？”女帝看着自己批改的奏章缓声说道。“私吞国库，勾结敌国，强占百姓民生，这就是忠臣吗？”
“陛下，臣可以以命担保。臣之兄长，绝无此恶罪。”老者跪在地上，颤着声音说道。
“兄长上可对得起先帝，下可对得起黎民百姓！他之罪条，不过是卑鄙之人作弄！以害忠良！”
“还请陛下彻查此案，还我兄长清白！以慰我兄长在天之灵，好叫他魂归江家啊！”
老者泣不成声，以头抢地。
“老臣已经年迈，恐不久人世，此生最大心愿便是看到兄长得以清白。还请陛下能够彻查当年的江赤一案，还我兄长清白。”
“还你兄长清白，朕还你兄长清白。”女帝突然呵斥道。“那朕如何还赤州数百万黎民百姓的性命！”
她将手中的奏章砸向老者，冷哼一声。
“他关东侯江辰的声望可真够大的！至今还不断有人向朕求情，要求彻查此案。”
“你当朕眼瞎吗，以为朕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吗？！朕杀关东侯从不后悔！此案也亦如此！江明，无需再说。”
“陛下！”老者失声喊道。
“念在你曾经有功于大赢的份上，你不要让朕失望。”女帝坐下缓声说道。“夜已经深了，江卿也该早点回去歇息着。”
老者知自己再说下去也是无用，便起身朝着女帝一拜走出太元殿。
他望着头顶漫天的星辰，从怀中摸出一道圣旨苦涩的说道：“双姐姐，你交给我的事，我至今还是未能完成。我如今年岁已高，也不知还有多久能活。”
老者双目含泪，手紧紧的捏着那道圣旨。
“兄长，兄长。你为大赢鞠躬尽瘁，可他们到你百年之后也不愿为你翻案。”
“值得吗，兄长。”
他慢步走在帝宫之中，只觉得这曾熟悉的大赢帝宫是如此的冷漠。
女帝望着老者远去的身影，将奏章扔在龙案上。
她看向龙案左前方的金色玉玺，将它拿在手里细细把玩。
“今天又有人想来为你翻案，可朕不许。”
“这普天之下皆是朕的土地，朕总觉得你在某个地方活着。朕想找到你，然后问问你为何要做那些你最不屑做的事。”
“朕是大赢的帝王，朕杀你，不后悔……”
她闭上眼靠在龙椅上，将玉玺放入怀中。
耳边传来男人和小女孩的声音，她像是回到了那个人还在的时候。
“四殿下。”太监温温一笑说道。
“啊！哎呀！”
榕树底下，小女孩手忙脚乱的将书收起来，面色微红的看着他。
语气有些结巴的看着他：“我，我没有看。”
“殿下可是喜欢看演义。”太监没有揭穿她，只是笑着问道。
“演义？演义是什么？”小女孩被太监的话吸引，她抬头看着太监好奇的问道。
“这演义，就是民间流传的俗话小说，殿下若是想听小子倒是可以说个一二。”
“孤，我可以吗？”小女孩眨着眼睛期待的看着太监。
她是极的可爱，睁着眼睛就好像求宠的小喵咪。
“当然可以，殿下若是想听，小子自然会说。”
“就说这东汉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