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夫君杀妻证道
曾有人说过南域很大,至今无人能够详细的说明有多大。
自太古时代起,皇,绝地天通,致使神人不扰,仙凡有别。古人们定居于中州,从而朝着四方开拓,至今已经过了亿万万载。
即便如此漫长的岁月,修士们对于南域依旧充满了未知。
若是结丹修士愿意,御剑朝着旭日初升之处飞去,过百来载便可见一片黄沙之地。
传闻这处黄沙底下埋藏着一座升仙宗门的遗迹,无数岁月之前那个仙人遍地走的宗门从中州搬出,镇压在此地。虽最终随光阴葬于时间长河中,却依旧吸引着无数觅宝的修士前来。皆想着有幸入其中,或许就能一窥仙人之境。
只是大漠之地终年罡风烈烈,沙尘迷眼。即便是结丹元婴之境的高手,亦不敢随意深入其中。
“来喝酒!”
“干!”
“哈哈,昨天那个娘们够劲。”
“不知大兄此次收入如何?”
各种言语交杂在这处大漠边境的客栈中,形色各异的修士演绎着自己的故事。
或是张狂,或是喜悦,或是贪婪。
客栈外虽是罡风呼啸,却丝毫没影响到客栈内热闹的气氛。
穿着胸衣带着面纱的狐女摇晃着小蛮腰,伴随着鼓瑟跳起妖娆的舞蹈。引得一群久违尝鲜的壮汉直咽口水,巴掌拍的啪啪作响兴奋叫好。
“嘭!”客栈的门再一次被推开,进来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
在座的修士皆不动声色的扫过她一眼,随后继续自己的乐子。
“客人有什么需要的吗?”客栈中的小二哥笑脸迎上,热情的欢迎着新来的客人。
女子虽看起来狼狈,但那一双丹朱凤眼却是骇人心魄。与她对视,所有光彩都被那双眼睛夺取,全然没注意到女子同样无双的容貌。
“住房。”女子吐出两个字,手中出现一枚光彩的玉石。
小二哥一见那玉石,眯着的双眼瞪的浑圆。
“可成?”女子问道。
“成!成!这可太成了!!”小二哥急忙接过玉石,生怕晚半分对方就反悔。
将其收入囊中,他面色越发的恭迎。
“不知仙长要什么房?小的这儿可是有上等的乾房,中等景房,下等纳房。若是仙长愿意,我们还有最顶级的玄境房,不知您要如何住?住多久?”
“最好的,能住多久住多久。”
女子没再多话,她静默的站在那里无喜无悲,客栈的喧哗热闹都与她无关。
“好嘞!仙长备最上等玄境房一套,供极品灵石百枚,住四十九年。”
小二哥凭空撩笔一划,一道流光闪过,随后古韵古色的楼梯出现在女子身前。
“玄境房?!!我的娘耶!”
“这是哪路大佬?!竟然随手就是四十九年的玄境房!”
“我哭了,贫穷限制了我。”
热闹的客栈被小二这一声给喊停,所有人看着那个出手阔绰的女子,神色皆有不同。
“大表哥,这玄境房有什么不同吗?值得大家这么惊讶。”角落里,面容稚嫩的小子好奇的问向身边的壮汉。
那壮汉听到小子的话,顿时就来了精神。
“嘿,你要说这事,我就不困了。”
“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一家客栈。”
“啪!”巴掌和脑勺碰撞,拌和着小子的痛呼声。
“能在困仙地开客栈的,你怎么会觉得它就只是家客栈!这要是寻常客栈,怕不是早让这群无法无天的修士给掀了。”
“原来如此,不愧是大表哥。”
“那是。”壮汉颇为得意,举着酒杯指点道。“这客栈可是琅嬛阁的地盘,哪个不长眼的敢撩琅嬛阁的逆须。而那玄境房在这里,只有区区三套。每套房都能供合体大佬们修行,其中岁月逆差能有足足三日!”
“哇!那我住进去修炼三天,外面岂不是就只过了一天?!”
“然也。”壮汉一副孺子可教道。
“这也太厉害了吧。”小子看着女子消失的身影羡慕道。“那大表哥,这琅嬛阁厉害吗?”
“哼,这可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你可听过中州的一教两圣三宫四地五派六剑?”
“小子见识短,连家门口都没出过几次,怎么可能听过这些。”
“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没听过也是正常。这琅嬛阁就是中州的五派之一,听说他们广收天下秘典,但凡愿意提供秘典的,都可以到琅嬛书阁中阅览同等层次的功法密学。”
“哇!大表哥你知道的好多。”
“呵呵,小意思,小意思。”
两人唠叨着,壮汉又高谈什么赤霄剑惊万里独战魔尊,什么圣人渡山海天道显现。
总之两人的声音汇合到客栈鼎沸的人声中,为这家客栈添了几分人间色彩。
女子或说是上官若并未在意众人的话。
她走进玄境房的洞天福地,看着摆满金银玉石等凡尘俗物的房间,略有不适。
“也罢,将就用着。”
上官若拂去床上大红的绸缎锦棉,盘腿坐在玉石板上,她向来不喜欢这种过于艳丽喜庆的东西。
视察着自己身体的情况,上官若发现自己所受之伤颇为严重。
“没想到我会在另一人手中受如此重的伤。”
此刻她功法散尽,法印境界皆无。
虽空有不灭不坏不死之身,却无半点神通。
上官若想到那个女人,凤眼眯起。
在上官若的记忆中,除了那个人以外,她就再也没遇到过能将她伤的这么重的人。
若不是那个女人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和她在时空长河打了一架,她亦不会被长河流放到这种灵气稀薄的地方。
那个人是谁?我怎么突然想到那个人?上官若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某种久违的记忆浮上冲击着她的脑海,连带着她的太上忘情功都有些压不住。
胸口莫名传来剧烈的撕痛,回忆突如海潮无尽的涌入,似乎有什么要从中钻出来。
“怎么会这样。”上官若皱眉不解,丹唇捏在一起,手颤抖着捂住胸口。
“为什么,我为什么会感觉到心痛。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
支撑着身体的手再也扶不住,她双目紧闭倒在玉石上。
恍惚之中,上官若似乎听到叹息的声音。
像是从悠远的万古传来,回荡在她耳边。
“情深伤慧,慧极痴情,你这痴儿,为何就放不下。”
“弟子忘不了……”
“门中有上古大神通,太上忘情,你可愿意一试?”
“若能忘情,有何不愿意?”
忘情?为何忘?
上官若听着那对话想。
她这想法像是干柴堆中的火苗,一触即发。一念不灭,千千成结。
回忆从脑海中飞快划过,最终画面定格在一处墓碑前。
墓碑上几个字印在上官若眼里,便再也没法抹去。
“爱妻上官若之墓。”
原来是这样的吗……
上官若睁开眼睛,幽幽轻语。
他叫什么来着?对,好像叫江辰。上官若想,她脸上勾起笑意,逐渐笑的开心起来。到最后,双目笑出泪水,笑的神情苍悲。
原来我夫江辰,为成仙,杀妻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