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双生鬼16
“离开？”
时眠的表情惊疑不定。
“咚咚咚——”
玻璃窗上传来一阵响声，时眠拿着手机向那边看去，程处安皱着眉瞥了他一眼，然后用手中的锤子将玻璃打碎。碎片稀里哗啦落了一地，程处安随手扔掉大锤，翻身走进房间内。
他眉眼间都是冷峻，和他往常嬉皮笑脸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一看到时眠呆愣愣的样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时眠，你他妈是不是傻啊？不接我电话，也不收我短信，能耐了啊你，待在宴乔身边你是觉得自己命不够的？”
时眠：“我没有不回你的信息。”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解释的声音逐渐低下去，表情愣住了，迅速翻来手机的黑名单，里面有很多个号码，其中有一个就是程处安的，还有好几个不知名号码。
“啧，”程处安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指着他手机上后面的那几个号码，“那都是顾若川的马甲，看来是都被宴乔给放进黑名单里了。”
时眠抿了一下唇，宴乔从来没有跟他说过把顾若川和程处安的号码放进黑名单，他看向旁边站着的程处安：“你找我做什么？”
程处安像狐狸一样的眼睛眯着，凑到时眠的面前仔细盯了他一会儿：“你看你的脸，这么多裂纹，怎么？顾若川那家伙没跟你说过？这都是阴气过盛的外在表现，你怎么还敢跟宴乔待在一起？”
时眠：“……说过。”
程处安指着时眠的脑门狠狠戳了戳：“你这家伙，真是无可救药，让人恨铁不成钢，顾若川那家伙说话说得没那么重，但是你要清楚知道，宴乔他到底在做什么！”
时眠手指紧紧扣在手心，在柔软的掌心中留下四个月牙状的弧形，顾若川跟他说的话仿佛萦绕在耳边，视频中宴乔恐怖的样子历历在目。他的视线落在空气中某个点上，那些怀疑重新涌上心头。
程处安拉着他的胳膊大步往楼上走：“你知不知道，宴乔他是个鬼怪，他一直将你禁锢在他的身边，你也不想想，为什么在你身上发生了那么多灵异事件，他还装作很无辜的样子，是因为一切都是他做的，他用那些鬼怪吓唬你，只为了让你离不开他，只成为他一个人的金丝雀。”
时眠：“……怎么会？”
他心里的怀疑得到印证，却还是自欺欺人，不敢置信地看着程处安。看到他眼中的微光后，程处安狠狠瞪了他一眼，像是在怒骂他不争气。
时眠的手指微微颤抖，他明明在为了宴乔争辩，但心底却有一个声音逐渐扩大：程处安说的是对的。
“怎么不会？”程处安用冰凉的手掌贴着时眠的额头，想要让他清醒过来，“你知不知道心理学上有一种效应叫做吊桥效应？”
“……”
程处安解释道：“就是在危险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对身边的人产生类似于爱的感觉，但那不过是肾上腺素造成的幻觉。”
时眠垂眸：“我知道。”
程处安又说：“而且最最要命的是，他是个怪物，每天半夜出去做坏事，我带你去看看他的杰作。”
程处安拉着时眠一路走到走廊的最里面，然后将门狠狠推开，漂浮的尘埃带给人一种老旧沉重的质感，时眠咬着唇跟在他的身后，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离开，可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跟着来了。
直直走向最里面，程处安将挂在墙壁上的相框拿下来，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个掏空的方框大洞，里面放着一根白色的蜡烛，蜡烛上的火焰只有微弱的星光，将灭未灭，柱体也像是用蜡油徒手捏成的，一节一节的。
旁边还放着一张字条。
程处安推搡着时眠走到前面，将那张字条展开，上面用毛笔写着时眠的名字，旁边还跟着他的生辰八字。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时眠脸上的血色在转瞬间褪去，看到这个蜡烛之后，他本能地有一些不好的感觉，像是自己的命脉被人拿捏住了，想要立马转身就跑。
程处安用手围着蜡烛，蜡烛的火光稍微亮了一些，但还是頹着，他的脸色在橘黄色的光辉下忽明忽暗，转头看向时眠的时候眼中倒映着点点光芒。
他解释道：：“这是你的命灯，你也看到了，宴乔他就是个鬼怪，他就是想把你拖去地狱，他一直在削减你的生命值，所以顾若川才断定你活不过二十三岁的！”
时眠很想说不是。
但事实明明白白告诉他——
就是这样的！
宴乔是最大的鬼怪，他利用很多灵异事件不断让时眠对他产生吊桥心理，还在不断地缩减他的生命值，只为了拉他在地狱共沉沦。
时眠捂着嘴，白色蜡烛上橘红色的灯光将这一小片地方照亮，他眼中的惊慌失措避无可避。一时间，他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耳朵里只有像潮水一样的嗡鸣声，程处安说的可能他不是没有想过，但当事实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免不了讶异和恐惧。
程处安拉着时眠的胳膊：“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之前就跟你说过，不要太相信宴乔，他那个人太会伪装，无论什么样子他都能装出来。”
时眠脑子一片混沌，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带到了程处安的家里。房子并不华丽，和其主人的性格很相似，看起来十分温馨，从窗户里吹进来的风将窗帘撩起。
程处安走到他的旁边，将一杯白开水递到他的手中，神情有些凝重：“我这可是得罪了宴乔将你带出来的，你可别又自顾自跑回去，那我的心意可就白费了。”
温暖的水杯逐渐将时眠的手心温热，他眨了一下眼睛，无可避免地回想起宴乔，他的手心和脚心常年冰冷，宴乔总会用自己温暖的手掌帮他暖和。
想到这里，一滴眼泪划过眼角。
“吧嗒——”
泪珠在时眠的手背上溅开了花。
即使猜测过宴乔可能是鬼怪，但他一直觉得宴乔和他是因为互相喜欢，所以才对他有着这么强的占有欲，可是现在连喜欢都是虚假的吗？
程处安立马抽了一张纸巾塞到时眠的手心，“哎，我操，你别哭啊，不就是被个男人……啊不，鬼怪给坑蒙拐骗了吗，虽然时间有点久，但好歹你现在也自由了，我虽然没有多大的能耐，但也能护着你不被他抓回去。”
时眠勉强地笑了一下：“谢谢你。”
他的脸色很难看，长久没有睡个好觉导致他的黑眼圈很重，印堂隐隐有着死气，一双原本亮晶晶的眼睛也变得灰蒙蒙的，浑身上下没有了力气，仿佛在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
程处安别着脸：“谢谢我，还挺行，要不你直接答应我的请求呗，我喜欢你好久了。”
时眠恍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