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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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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园和柳菲就这样生活在了这个三层豪华别墅中,她们上午教两位小朋友英语,下午教数学,期间柳姨告诉她们累了随时可以休息,田园连连拒绝表示根本一点都不累,最后还是柳姨直接下命令。

    一周她们可以休息三天,这三天不用上课,可以出去玩,也可以留在家带小朋友,不然她就要扣工资,对于这样“非常奇怪”的命令,田园感到十分奇怪,但听到最后一句还是乖乖地听话,她和柳菲选择在假期打工不就是为了挣钱嘛。

    两个人除了给小朋友上课,还会在小朋友休息的时候待在屋里看电视,她们住在一间客房里,客房原本是没有电视的,还是后来柳姨把自己屋子里的电视过去,俩人才不至于在业余时间那么无聊。

    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对于田园来说更是这样,不知不觉她和柳菲在柳姨家做家教已经一个半月了,而明天她要回家一趟,因为再过几天就是中国最重要的传统节日——春节。

    对于中国人来说,春节是根植在骨子里的隆重节日,每年这个时候,外出求学、打工的人都会回到家乡与家人团聚,一起吃团圆饭,走街访邻,祭奠故人,拜访亲戚……这些习俗在南方的那个小镇尤为重要,抛开习俗不谈,田园已经快半年没有见过父母了,她需要回去一趟,而春节正是最好的时机。

    田园告诉柳姨与柳菲自己需要回家一趟之后,柳姨虽然也想田园在自己家过年,但更明白她思念父母,最后只能答应,而柳菲则看起来不是很开心,正处于回乡激动时期的田园却没太过在意,她觉得应该是自己要回家,留下柳菲独自教两个小朋友会很累,所以才会显得闷闷不乐,但已经快临近春节,来不及再好好安慰柳菲,她只能匆忙收拾好行李,就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时隔半年,田园再次回到了熟悉的小镇,这半年里她成长了许多,也开朗了许多,更认识了许多好朋友,一下火车,她望着那小小的站台,呼吸着久违了的空气,她笑了。

    刚出检票口,田园一眼就看到正站在门口等待的妈妈,虽然只是过去半年时间,妈妈的白发更多了,她飞奔过去,和妈妈抱在一起。

    回家的路上田园把自己在学校里遇到的点点滴滴和妈妈分享,妈妈时不时回应一两句,更多的时候是在笑,一脸宠溺地看着田园在笑,在她眼中面前的园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田园和妈妈到村子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十二月的天黑的很早,村子里各家各户开着灯迎接黑夜的到来,整个村子人并不多,显得有些幽静,只有村口的黄狗在见到田园的时候叫了两声,像是在欢迎她回家一样。

    田园隔着很远就看到了正在家门口劈柴的爸爸,她远远地喊了一声,爸爸放下斧子抬起头望过来,看到田园,憨憨地笑着。

    一家三口有说有笑进了门,田园看到桌上妈妈早已做好的饭菜,直流口水,虽说她在柳姨家吃了很多之前没有吃过的食物,但妈妈的味道却是她最怀念的,无论吃多少都吃不够。

    爸爸听到田园的肚子“咕咕咕”叫个不停,笑了,“园啊,快吃噻,恁坐火车好久了哩,饿坏了吧!”

    田园坐下,拿起饭碗,就毫无淑女形象地吃起来,她的确饿了,着急赶火车忘了买在路上吃的东西,她硬是饿着肚子挺了二十多个小时,一阵风卷云残,田园吃的撑撑的,吃完之后才想起还没跟爸爸说起自己在学校里的事情,就在爸爸妈妈还在吃的时候又说了一遍之前和妈妈在路上说的事情,当她说起燕大食堂那个“食堂大妈培训”和“食堂终于刷锅了”两个江湖传说的时候,爸爸笑得合不拢嘴,妈妈虽然之前听过,但又听一遍,也是乐的不行,一顿饭在三人说说笑笑中过去。

    吃过饭后,妈妈去刷碗,本来田园是要自告奋勇的,但她刚开口,爸爸就把她叫住了,“园啊,还习惯大学生活不?”

    田园笑着回:“习惯着呢,俺认识了好多好朋友,他们都挺帮着俺的呢!”

    爸爸高兴地点点头,从兜里掏出烟嘴,然后裹上烟叶,点上,深吸了一口,“园啊,恁在学校的成绩好不好噻?”

    田园的笑脸差点凝固,不过好在她之前就有和柳菲谈论过这个问题,早有对策,仍然笑着,“爸,好着哩,俺在俺班里是前三,在全系是前二十,俺争取明年的时候达到系前十!”

    “好,好,好!”爸爸一连说了三个好,又猛抽了三口旱烟,开心道:“爸高兴,去,把酒拿来,俺今天喝上一点。”

    “哎……”田园应着,赶紧起身去拿酒,她知道爸爸喜酒,从小就是如此,他爱酒如命,但却总舍不得喝,只有开心的时候才会喝上两口,等以后一定给爸爸买最好的酒,他想什么时候喝就什么时候喝,田园心底暗暗发誓。

    田园把酒拿过来,给爸爸倒上,妈妈已经走了进来,看到平时宝贝得不得了的酒今天竟然被拿出来,不由好奇问:“她爹,啥子个事儿噻,这么高兴?”

    “园出息了,是全系前二十名嘞!”

    “真嘞?园?”

    “嗯。”

    “那是该庆祝,她爹,多喝点,俺今天不管恁!”

    “好,好,好,多喝点!”

    爸爸这天真的喝多了,他喝醉后一直说着酒话。

    “园啊,可得好好念书哩,毕业了才能找到好工作噻!”

    “园啊,恁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咱家哩,看咱家的笑话,看俺供你念书把钱都交学费了,恁可千万不能给俺丢脸,给咱老田家丢脸!”

    “……”

    “园啊,千万不敢搞对象噻,恁不知道,前村老李家的小子在大学谈恋爱,这都毕业两年嘞,毕业证还没拿到哩,恁说,没毕业证,哪个公司敢要噻!”

    “恁妈去年为了给恁筹学费,硬是每天绣手绢,绣到半夜噻,她一直不让我告诉恁哩!”

    “……”

    “爸好面子,园啊,爸那次,那次……”爸爸说到这里就哭了起来,一个已经四十多岁的中年硬汉哭的像个小孩子,最后终于哭累了,又大笑着喊“俺还能喝,再给俺倒上,俺家园出息了,俺高兴……”

    田园一直在旁边认真听着爸爸的酒话,古人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这是她第一次见如山岳一般的父亲落泪,无助的像是个在外四处漂泊的流浪汉一样,她努力憋住眼泪,不让它落下来,但却怎么样也控制不住,最后如洪水决堤,她望着正在大笑的爸爸难过的哭了。

    田园在家待了十多天,除了做家务外就是和妈妈一起绣手绢,一块手绢可以在集市上卖两元钱,妈妈的手很巧,她绣的手绢特别精致,往往是一开张就被抢购一空,但由于绣手绢很费时间,往往一天时间全算上也才只能绣上三四块,所以抛去成本,一块手绢几乎挣不到什么钱,但这是没文化的妈妈唯一能为这个家做出的经济贡献,积少成多,一个月下来多少也能够的上田园的生活费,就算再累再不挣钱妈妈也没有一句怨言,只是勤勤恳恳地做着这一份格外枯燥的活计。

    距离开学的倒数第二天,田园一夜未睡,独自在房间里绣着手绢,她想在离开家前能多绣一块就是一块,自己多绣一块,妈妈的辛苦就会少一点。

    这天一大早田园就收拾好行李,告别爸爸和妈妈,坐上了前往b市的火车,她在离家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爸,妈,俺今年会达到全系前十名,这样就能获得奖学金,以后恁俩也不用这么劳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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