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那就暂时分开吧
他刚要发作，只见林用也跟着站了起来，站在顾海生身后，不知是后盾还是仗着他对她好而替顾海生瞎撑腰，她望着他，眸子暗淡，没有表情。
心里那点气瞬间就瘪了下来。明南发不出脾气来了，只好再次举起花圈，继续跟在他们后面走。
到了学校。
班主任表扬了顾海生超高的工作效率，也表扬了热心班级工作的明南和林用，另外还向林用通报了她的参赛测试成绩，虽然不是特别顶尖，但是被推选参赛是足够的。
“没看出来啊林用，你的数学这么好，怎么会来学文科呢？”班主任拿着成绩单笑得合不拢嘴。
林用低头害羞地笑。
“好好做准备，参加正式比赛。如果比赛比得好，省重点大学不在话下！”
“知道了老师。”
“那个，顾海生留下，我这还有点事……你俩先走吧。”
太阳已经西斜了，他们从办公室出来，一前一后走在走廊上，影子拉得很长很斜。
快要走出学校了，明南忽然说：“林用，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其实她心里是惊喜的，但是习惯性拒绝。
“我有话跟你说。”
林用回头望着他，神色诧异。
他们走在街上，气氛略微沉闷。
其实林用期待着他辩解几句，找个借口，说不定她心一软，就不生气了。
只是明南开口就是：“初中的时候，莫小玉是我同桌。”
犹如一记重锤，落在林用心上。
再一句“那时候，我很喜欢她”。
再也没有侥幸心理了。
“你别说了。”林用打断他，“这种事情，我不太喜欢听的。”
明南顿了顿，依言跳过这个话题。“其实，你的学长，他和孟青在一起，不是真心的。”
“明南，你最近越来越过分了。”林用心脏狠狠一跳。
“我比你了解他。”明南这次却没有就此打住，“他在怄气，和你怄气，和孟青在一起是为了气你的。”
“那又怎么样？”
“你回去，和他好好说，你们会和好的。”明南说，“他真的对你很好。”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会照顾你啊。”
林用看他的神情，不知怎的有一种壮士断腕的悲壮感，像是要放弃什么了。
放弃什么？她是被放弃的那个？
一阵凉意从心脏发散开来。
这次交谈意料之中的不欢而散——在林用看来。
因为最后明南依然坚持着把她送到家。
她站在屋里，透过薄纱窗帘看见明南慢慢远去，忽然鼻尖一酸。
她不是听不懂他的话外音啊。
林用跑下楼，叫住明南：“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明南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依言站住了。
林用飞快地往外跑，穿过商业广场，冲进一家精品店，拿出一款精致的手表。
“需要帮您包装么？”
林用点点头。
几分钟后明南对着包装精致的盒子呆住。
“过两天是你生日。”林用笑笑。
“那你怎么不到时候再……”
“拿着吧。”
“……谢谢。”
林用转身回家，背影在逐渐降临的夜色里模糊。
遇见需要仪式感，诀断也是。
林用仿佛从生活里消失了。
短短三天的假期很快结束，大家回校，又投入到紧张的学习生活里去。
——“你在找什么？”陆宇同万分不解地问。
“找什么？没有啊。”明南一脸困惑。
“你左顾右盼的时候，脑袋就像我家那台会摇头的电风扇。”陆宇同无情嘲笑说。
明南打他一巴掌，不再多言。
奇怪啊，今天食堂二楼有林用特别喜欢的草莓酸奶，怎么不见她人呢？
——“明南！你走神什么！我们要输了！”球场上陆宇同气冲冲地走过来对他吼叫。
“我没有走神啊。”明南抱着篮球，一脸无辜。
奇怪啊，体育课的时候林用不是特喜欢在篮球场旁边打排球么，怎么不见她人呢？
——“同学你借的书已经超期两天了，需要缴纳超期罚款。”
“怎么会呢？”明南挠挠头。
奇怪啊，平时林用来图书馆之前都会询问他要不要还书，最近怎么不见她人呢？
“你们林用学姐呢？她不干了么？”
“怎么会呢？”柜台的小学妹服务态度很好，“学姐刚刚还来了。她在书库教我们新人上架书籍呢。”
“哦……”明南若有所思地交了钱，拿回自己的借书卡，转身向书库走去。
书库里除了借阅找书的同学，还围着一圈人，都穿着高一校服，圈里站着的正是林用，她拿着一根教鞭，一边指着高高书架上的标签号一边解释。
“i类，是文学类，也是学校藏书最多和借阅量最大的一类，占据我们藏书的百分之七十，所以下面分支很多，摆放i类书籍的书架也很多，给这类书籍分类时要更仔细……”
以前从来不知道她懂得这么多东西啊。明南微微惊讶。
他走在书架边一边找书，一边竖起耳朵悄悄听。明明是很枯燥的书籍分类知识，他也不知道自己期待着听见什么。
忽然有一个听得认真的学弟不小心踩到了他的鞋。
学弟赶紧向他道歉，他俯下身重新穿鞋子系鞋带。
听到动静的林用立刻过来，正好他系好鞋带直起身，她淡淡看他一眼，他也看她一眼，然后她上前把学弟护到身后，郑重其事地对他说了一声“对不起”。
这突如其来的疏离让他微愣，保护学弟那细小的动作也略刺眼，他呆了几秒才回过神来，道一声“没关系”。
林用没有多余的表情，点点头后带着学弟学妹们转身走了，人群里传出她的声音：“我们是服务同学的志愿者，如果不小心给同学带来麻烦，一定要诚恳地道歉……”
明南有些失魂落魄了，他随便挑一本书便走出书库，眼看柜台前排队很长，他更郁闷。
总觉得生活里好像缺了一块。
“同桌最近好像状态很不错？”孟青明显感觉林用变了，平时动不动哀哀怨怨的样子不见了，每天只是读书，做题。
林用笑笑：“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挺好。”
“我记得……今天是明南的生日吧？”孟青揶揄道。
“该给他的我都给了。”林用低头算题，眼睛抬也不抬。
“这算……决裂了？”
“不算吧……本来就不太说话的。”
不过一个月，好像一切都变了。之前孟青和顾海生拼命撮合他们，现在两人形同陌路；之前明南和她还有暧昧的小互动，现在也没有了；之前艾黎常常缠着她，现在却和孟青在一起了。
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变。孟青依然和她打打闹闹开玩笑，顾海生依然热心为她讲题，明南依然和她不多来往。
那些怦然心动的互动，像是夜空里绽放的烟花，只存在一瞬，从不能常驻。
倒是莫小玉似乎常常上来玩儿，明南和她一起站在走廊里说话，笑得很开心。
林用偶尔看他们一眼，波澜不惊。
本来孟青担心她难过，看她如此，也不多话了。
其实她忘了，按照林用内敛的性格，有什么情绪都尽量压抑，不太流露，心底那些无数个濒临崩溃的瞬间，除了自己又有谁能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