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总有人替他宠你（上）
某个课间。
“真的有用吗？”林用跌跌撞撞地被孟青推到后门，她畏惧地抓住门框，免得孟青一个用力把她黏到明南身上去。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孟青贼兮兮地笑着，“你看，现在明南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多好的机会啊！”
林用死抓着门框不放手：“太突然了吧……要是我安安静静吃早餐到一半被人打扰，会不高兴的……”
“哪儿那么多废话！”孟青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林用站立不稳，一声惊叫，整个走廊的同学都看了过来，包括明南。
孟青缩在教室门后边给她加油。
林用畏畏缩缩地站好了，见明南只是瞥了她一眼就转过了头，心里更是心跳如雷。
她悄咪咪地，一步一步地挪到男孩身边，深吸一口气以缓解紧张的情绪，然后抬起手拍了拍他。
“什么事？”明南回过头来，表情平静不见波澜。
“那个，那个……”林用结结巴巴地说，“我看见你粘贴在作品展示栏里的画很漂亮，我，我最近在做一款文字游戏，可不可以，请你，帮我画立绘？”
林用余光里孟青赞赏地对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明南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你还会做游戏啊？”
“对，对啊……”林用揣在口袋里手微微颤抖着，指尖都冒出了冷汗。
“可惜我没兴趣。”明南说，“我不会板绘。”
“手绘也，也可以的。”
“不要。”明南风轻云淡地拒绝道。
林用失望地低下头，转过身慢慢走开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她一回到座位就被孟青捉住，“怎么一脸如丧考妣的样子回来？”
林用强忍住涌上眼眶的眼泪，把事情经过都告诉了她。
“这人有病吧！”孟青听完后愤恨地一锤桌子，“怎么可以这样来拒绝女孩子呢？”
林用趴在桌上把脸埋在臂弯里，悄悄用校服袖子抹去眼角的泪水，闷闷地说：“算了，可能我本来就学不会去请人帮忙吧。”
“你呀，就是太独立了。”孟青半是指责半是安慰，“总是把自己封在壳子里怎么行呢？”
林用摇摇头不想说话。这是她人生第一次主动去搭讪男孩子，就以失败告终，这让她怎么有信心？
“要不，我去和他谈谈？”孟青忽然说。
“别！”林用赶紧拉住她，“你这样，他说不定会更加不理我了。”
孟青简直要被这个自卑的同桌给打败了。呐，喜欢人家又不肯承认，搭讪一次失败了就不敢再尝试，这样下去，估计到毕业了也不会有结果。
“林用？林用！”英语老师忽然放大了嗓门，女生连忙站起身来，惊慌地望着老师。
“你来说一下这个填空的语法原理。”
林用慌忙把试卷翻到语法填空页面，前桌顾海生小心翼翼地提醒她：“第六十三题。”
“是因为，是因为，宾语与主语是被动关系？”她本来英语就不好，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
英语老师笑了笑：“ok,destmateplease”
孟青赶紧也站起来：“是，是因为时态为过去式。”
“过去式。areyousure？”
“yes”
“林用你觉得你的同桌回答得对吗？”英语老师又把注意力转向林用。
“对，对吧……”
英语老师很忍耐地笑了笑：“看来你们同桌还需要再好好商量怎么继续往下编呀。”
全班哄堂大笑。
两个女孩互望一眼，也只好尴尬地跟着笑。
英语老师向来可爱又随和，常常跟同学们开玩笑，而并不是只针对她们。因此即便林用心里挺委屈，也不敢表现出来，显得自己很小心眼的样子。
“ok,situpplease”好在英语老师总算放过了她们，转身走上讲台继续滔滔不绝地讲课。
两个女孩坐下来，孟青偷偷拿起小镜子检查自己的妆容有没有出问题，而林用则乖乖拿起笔来听课做笔记。
写了几个字她就眼眶发热，鼻头酸溜溜的。
她从小就害怕英语课，害怕老师叫她站起来回答那些晦涩的语法，更害怕被别人当众嘲笑。虽然她知道同学们的大笑并不是嘲笑她，可谁又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混在里面的人正在不怀好意。
下课后孟青长出一口气，斜靠在椅背上：“今天也是真够衰的，整张试卷最难的语法点，偏偏就叫我们来讲，我看课代表都不一定讲得出来。”
“也许是因为老师看见我们走神了。”林用说。
“还不是因为你。”孟青戏谑地瞟她一眼。
林用低下了头。
她眼角悄悄斜了斜，明南的座位空着，他不知道去哪儿了。她很想知道刚才他有没有跟着大家一起笑她，既希望有，这证明他有在注意她；又希望没有，这样他就不会记得她的窘样。
阳光偏进窗子里来照在她的脸上，却已经少了很多热度。
深秋了。
又是一个周末。
中午的放学铃一响，学生们从教学楼里鱼贯而出，涌向校门外的大巴车。
由于学校在郊区，而送学生去市中心的车就那么几辆，因此格外拥挤。
林用被挤得跌跌撞撞，几乎站不稳。这时人群里忽然伸出一只手拽住她的书包带，硬生生把她从过道中间拉到了座位边。
“艾黎？”
艾黎从座位上站起来，把她硬按着坐了下去。
“感不感动？惊不惊喜？”艾黎十分得意地挑了挑眉毛，“我特意给你占的座位！”
林用想了想，他的教室在一楼，又靠近校门，确实是占座的好风水。
“你为什么……要给我占座？”
艾黎愣了愣，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这么问，他打了个哈哈遮掩掉自己那点心思，拿出mp3挂在她耳上：“我最近下了新歌，你听听。”
好在林用很容易就被转移走了注意力，但是耳机里的歌曲十分聒噪喧嚣，她听不到半首就把mp3还给了他。
“你不喜欢？”
“太吵了。”因为和艾黎很熟，在他跟前向来不拘小节，林用毫无形象地掏了掏耳朵，故意嫌弃道。
“哇你有没有品味啊！”果然艾黎气愤得要跳脚，“日语新歌榜前十哎，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我要你伺候我了吗？”林用抬杠，径自拿出自己的mp3来开机。
“切，让我听听你喜欢的到底都是些什么歌！”
“喂！”
林用抢夺不及，艾黎一伸手摘了她的一边耳机，得意地塞入自己耳中。
此时他们一人戴着一边耳机，耳机线有点短，艾黎必须弯下腰来贴近她。男生的体温向她靠近，林用不禁浑身不自然起来。
同时心里酸巴巴地想，如果这人是明南该多好……
“靠！”艾黎听了几句错愕地直起身来，把耳机甩回给她，“你退化了是吗？怎么全换成了非主流？”
林用白了他一眼：“多管闲事，叫你不要听的。”
她没有告诉他，这些都是明南的歌单。
她发挥出女生超强的侦查力找到了明南平时收藏音乐的歌单。刚点进去时她还是有点失望的，一百多首歌，满屏皆是几年前的初中生追随的网络歌手，要么便是某小视频软件上刷得爆红的神曲，既有跟风的劣质古风歌，也有永不过时的哀伤情歌，风格十分杂乱。
她怀着侥幸点开一首某音上火起来的歌，前奏一起，她就无奈地叹了口气。完全是几年前非主流音乐中套过来的旋律，改了词改几轨伴奏音效，就变成了一首新歌。
而且居然还很受欢迎。
林用眉毛抖动，尽管很不能理解明南的品味，最后还是把歌单里面所有的歌都下进了u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