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四叔
顾欢先把沈炎霖的号码存下来以备不时之需，随后便赶往约定地点。
她这辈子坐飞机的次数屈指可数，上次乘机还是随医院去外地接受培训的时候，那时她乘坐的可是朴实无华的经济舱，哪有机会踏入什么头等舱休息室呢。
出示过机票证明后，顾欢被服务人员指引到最角落的沙发，这才发现只有沈炎霖独自一人的身影，他身穿一身黑色风衣，脸上戴着墨镜，双腿交叠，低头看着膝盖上摊开的一本书，似乎并未注意到她的到来。
顾欢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好奇的问：“沈伯父呢？”
“改签前一班航班提前去了，说要安排好行程，免得出什么意外。”沈炎霖淡淡解释道。
“哦。”顾欢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沈炎霖音色很好听，透着一股成熟的清冷，但他实在是话太少，就连上次在老爷子寿宴上时，他也几乎不怎么说话，大部分时候是在听。
当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在听，毕竟不管对方说什么，他好像都是一张扑克脸。
顾欢一开始还担心和沈乘瑜的爸爸一同乘机会很尴尬，可此刻一听说只剩自己和四叔两个人，她反倒怀念起沈伯伯来了——有沈伯伯的谈笑风生，至少气氛不会像现在这么令人窒息。
工作人员端来茶水和小茶点，顾欢随手搁在一旁，闲来无事的她也翻出自己包里随身携带的书本，静静看了起来。
“吃过早饭了吗？”沈炎霖突然问。
顾欢一怔，迟钝的反应过来：“吃过了。你呢？”
“一样。”沈炎霖点点头。
尬聊结束，顾欢脑门子上都要出汗了，这种诡异的气氛你说话还不如不说话好吗……
头等舱有提前登机特权，因此半小时后，便有人来引导他们登机，顾欢跟在沈炎霖身边，只觉得他走路如风，她甚至要小跑才能跟上。
沈炎霖大步流星走了几十米，忽然反应过来，停下脚步。
他侧目看着顾欢：“抱歉，习惯走快了。”
“呃……”顾欢摆摆手，“没关系没关系，是我走路太慢。”
沈炎霖戴着眼镜，顾欢完全看不到他的情绪，但他嘴角似乎有一丝微微的上扬来着？
直飞南非的航线刚刚开通，顾欢有幸避免从迪拜或者香港转机折腾行程，这架飞机航行时间约14小时，顾欢心想这个时间，在头等舱里睡上一觉，应该也差不多就到了。
不尴尬，不尴尬，只要自己不尴尬，谁在乎四叔尴尬不尴尬。
商务车载着头等舱乘客驶向飞机，时值南非旅游淡季，车上只有她和沈炎霖两人，还有一对情侣和一位看上去似乎是出差的男人，他拎着公文包，时不时的打量一下她和沈炎霖，大概是觉得两人关系有点奇怪。
登机后，空乘立刻上前来服务，顾欢的座位靠窗，沈炎霖在她身旁，不过头等舱位置宽松，即便是相邻也没那么近，顾欢松了口气——这样好，免得到时候还要尬聊。
沈炎霖坐下后收起墨镜，他眼睛实在是很好看，忽然扫向自己时，目光锐利如鹰隼，顾欢瞬间紧张起来，庆幸自己还戴着墨镜，避免四目相交时的尴尬。
“你在飞机上也戴墨镜？”沈炎霖突然问。
好一个拆台，顾欢尴尬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她手忙脚乱的收好墨镜，尴尬的解释：“值机的时候被人认出来了，觉得不太方便，就一直戴着了。”
“理解。”沈炎霖点点头。
顾欢要哭了，为什么从他眼神中自己仿佛看到了鄙夷。
她只好悻悻解释：“我没坐过几次飞机，这是第一次坐头等舱，让四叔见笑了。”
沈炎霖回过头，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似乎奇怪顾欢会主动做这样的解释，他想了想，淡淡的说：“谁都有这样的时候，没什么好笑话的。”
记录过每位头等舱客人的需求后，空姐开始按需服务，趁着其他舱旅客登机的间隙，顾欢按捺不住对沈炎霖的好奇，仗着他今天话多，大着胆子问道：“四叔，你要去南非做什么？”
沈炎霖合上书本，淡淡的说：“去办一些事情。”
和此前说法完全一致，顾欢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是好谨慎，他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是工作相关的事情吗？”
沈炎霖思忖片刻，点点头：“算是。”
“那四叔您是做什么工作的？”顾欢心一横，她实在是好奇心爆棚！
沈炎霖看着顾欢，似乎是没想到她能这么直白的发问，那种如鹰隼一样的审视目光又来了。
顾欢吞了吞口水，有点后悔自己的唐突。
沈炎霖反问：“乘瑜没有告诉过你？”
“没有，不然就不会突然问您了。”顾欢挠挠头，“我是不是唐突了？”
“那倒不至于。”沈炎霖想了想，“但是你猜，他为什么不告诉你？”
“我果然是唐突了。”顾欢沮丧的叹了口气，“应该是我不能知道的事情，四叔你就当我没问过。”
“还有一种可能。”沈炎霖补充道，“或许他也不知道。”
“哈？”顾欢忍不住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沈炎霖不再说话，不过当顾欢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瞧过去时，发现他似乎又在笑。
他笑的时候，下颌线就会被微微牵起，趁得面容更加挺拔立体，眉宇间却透着一丝柔和，比不笑时还好看。
“不是不能知道，是说了你也不懂。”沈炎霖破天荒的解释一句。
“了然了。”顾欢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这段旅途就拜托四叔了。”
“不用客气。”沈炎霖淡淡回敬，片刻后他又补充一句，“我跟你年纪差不多大，也不必太尊敬我。”
这意思是把他当平辈？顾欢揣摩着。
因为早早起来赶飞机，所以顾欢从昨晚就没怎么休息好，待飞机起飞后，她脑袋一歪，便躺在舒服的头等舱座椅上睡着了。
不多时，她察觉到好像有人在拍她，问她吃不吃午餐。
顾欢含混的摆摆手，那人便对空姐说道：“晚点再送吧。”
就这样昏昏沉沉睡了好久，等顾欢饿醒时，沈炎霖已经闭上眼睛休息了，她歪着脑袋看了看，发现他和沈乘瑜这叔侄二人闭起眼睛时，眉眼是真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