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心思缜密，牵扯广
深夜劫狱的事情, 最后被杜向天压下来了。
对外只说有贼人逃窜，经过刑部大牢外。那个被迷晕的牢头最后被带到了宫中，由皇后亲自审问, 可问来问去，答案也只有一个。
没人劫狱, 没人靠近过刑部大牢。
他看守了一整夜，大牢里一个犯人都不少。
叶岚枫更是被关在了单独的一间牢房之中, 内外都有守卫看守, 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皇后不放心, 派了尚喜亲自去牢房检查过。
叶岚枫一直都被关的好好的, 压根儿就没有逃。
加之杜向天以性命担保, 汝襄王与景轩王也极力支持猎场命案当彻查，皇后无奈, 只得作罢。
曹铭倒是不担心，规劝道, “这件事情杜向天查不到别的结果, 不必担心。”
皇后端着茶, 稍稍喝了一小口, “曹严父亲那边, 多给点银钱。若是要闹，就去叶府门前闹去。杀人偿命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叶岚枫也不过一个无名之辈，在京都也无太多权势。京都识得他的人也不过汝襄王景轩王那些人。这汝襄王想要压着本宫保着叶岚枫，呵，本宫倒想看看他能不能压得住外面那些悠悠众口。”
其实这事儿能够被压下来, 叶岚枫心里清楚的很。
这背后一定是汝襄王施压了。
但汝襄王暂时还无法救她出去。
不是因为他不能，是他不想。
劫狱之后的第三日清晨，就有人领着一位老者去了杜向天的府中。
老人白发银须, 面色红润。杜向天对这老人十分敬重，一路低头聆听他说话。
等到了内宅的一处偏院中，老者挥了挥手，杜向天便遣退了一众下人，自己也跟着退出了偏院。
汝襄王王府之中，洛一一如实汇报着杜柏生的病症。
赵文显一边听，一边笑着拿起了茶盏，撇了撇杯上的茶末，“没想到这杜向天竟还这般痴情，他夫人之前本王也是见过的。的确是位知书达理的贤惠女子，可惜红颜薄命，生下杜柏生就去了。没想到这杜柏生也因为母亲的病因，瘫痪在床近二十个年头。这要换作其他人，娶个偏房，再生个儿子继承香火也就罢了。呵，痴情之人啊！也算是杜向天的造化，要是再晚一些，这妙灵子又不知去何处闲游去咯。”
洛一一点点头，“当初若不是王爷，妙灵子早就成了山匪的刀下亡魂。所以，这番也算是对王爷的报答了。”
赵文显放下茶盏，“妙灵子可有说，那杜柏生的病能不能医治？”
“妙灵子说了，尽力一试。不敢说如同常人，至少能下床行走。”洛一一回道。
赵文显面上露出笑意，“本王不求杜向天能替叶先生开脱，至少有他帮着，皇后那边也不敢急于动手。这死的毕竟是曹家的人，曹铭可不会善罢甘休。本王如今只要一有动静，皇后那边都会咬着不放。”
洛一一皱眉不解，“那王爷打算如何救叶先生？”
赵文显看着洛一一，眼里露出精明的光，“这康君年不是快要回来了吗？那余婉也该回来了。余婉和叶岚枫不是师出同门吗？这师弟有难，作师姐的总不会袖手旁观吧！同是作为天机老人的徒弟，也该分个高低。本王也想看看，这师姐弟二人，到底谁更厉害。”
洛一一有些不明白，“年关未到，皇后那边会等吗？”
赵文显得意一笑，“这就要看杜向天的了。”
洛一一：“那要是余婉救不了叶先生怎么办？”
赵文显摇了摇头，“天机老人的门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叶岚枫不简单，余婉也同样不简单。现在本王有了叶岚枫的帮助，可老十三那边是抓着余婉不放了。要是不能为本王所用，那此人留着，怕就是个绊脚石了。”
洛一一面上一惊，“听闻当年叶先生幸得天机老人与余婉姑娘所救，加之这么多年的照顾。王爷若是杀了余婉姑娘，恐防叶先生变心。”
“变心？”赵文显冷笑，“本王不至于蠢到在叶岚枫面前杀了余婉，可若是皇后那边的人呢？呵，皇后要是动了余婉，老十三那边也该有所动作了。前几日不是有人去劫狱了么，杜向天不是压着没有上报吗？现在也该透露一些风声给皇后那边的人知道了。”
洛一一急忙跪在地上，低头道，“王爷，叶先生重情重义，若是日后知道了，恐对王爷不利。”
赵文显蹲下身子，看着洛一一，“区区一个书生，能耐本王如何？不要以为本王让你去保护叶岚枫，就真的是为了他的安危着想。别忘了，你是本王的人。从小你就在本王府中，本王也一直十分器重你。府中的大事小事，本王也从不瞒你。兆礼就快回来了，等他回来，就让他去护着叶岚枫的安危，你便回府吧！”
赵文显说完话，甩了甩衣袖，站起身子，再未看洛一一一眼。
直到赵文显的身影慢慢从屋中褪去，洛一一还低着头，没敢动弹。
赵文显的话说的不算太严肃，可却还是透着一股不悦。
从小，她就长在王府中，赵文显的脾性，她最是清楚。
无论她如何忠心耿耿，其实在赵文显的眼中，她也与别人也都是一样，始终只是一颗棋子。
洛一一的心微微发寒，抬头，眼底的悲凉满布整个眼球之上。
……
很快，叶岚枫入狱的消息就传到了西北。
康君年看着京都的来信，不由皱起眉头，看向余婉。缓缓吐出五个字，“京都出事了。”
余婉眼中毫无波澜，“京都的事，与我无关。”
“不，与你有关。”康君年道。
余婉好奇，“是何事？”
康君年将信递给了余婉，“信中言及，叶岚枫猎场因与曹严发生口角，一时气愤，便杀了他。叶岚枫如今被关押天牢之中，前些时候还有人劫狱。这件事情皇后已经知道了。”
余婉点点头，“那又如何呢？”
康君年沉着眼眸，冷声道，“皇后是想要借机除掉你和叶岚枫二人。”
余婉微微颔首，“多谢将军提点。但是我相信，枫儿不会杀人。余婉身在西北，将军最是清楚。想必皇后若是非要诬陷，将军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康君年却是摇头一笑，“你的算盘倒是打的好。只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若有人对你不利，我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余婉欠了欠身子，“那余婉在此先谢过将军了。”
康君年：“回京的日子已经定了。”
余婉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着京都的方向，“何时？”
康君年叹了口气，“下个月初，比预期的时间要早一些。”
余婉有些惊讶，“是平阳王的意思？”
康君年摇头，“这一次，你肯定猜不到。”
余婉眼中疑惑。
康君年接着道，“如今西北尚算安定，按着平阳王的意思，该借着现在的机会，操练士兵，囤积粮食。修建城防，日后也不会再担心科尔沁的偷袭了。但是现在出了这个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你，你若不回去，平阳王那边就不好说了。”
余婉笑，“看来，平阳王在京都的日子也不好过。”
康君年：“当初昭帝病逝，这东晋的江山便是由平阳王执政。可平阳王一心想要找到四皇子，迟迟不肯以武力的手段镇压那些不轨小人。曹贼在京都手握重兵，平阳王的兵力都在西北镇守。一旦平阳王有任何举动，曹贼绝不会给平阳王一丝喘息的机会。到时候，即便找到了四皇子，这东晋江山恐怕也要改姓易主了。”
余婉：“平阳王有康将军辅佐，这东晋江山必然不会落入旁人手中。”
康君年目光一冷，突然变了脸。压低了声音道，“刚刚那话，我只当没有听到。这样的话若是让别人听到，即便是平阳王也救不了你。更何况，平阳王本就不屑争夺这些，否则也不会到今日还在找寻四皇子的下落。”
余婉再次欠了欠身子，“是余婉多嘴了。”
康君年有些疑惑，“你向来谨慎，可不会轻易说出这样的话来。”
余婉微微叹息，“是人都会犯错，余婉也不是什么圣人，自然逃不过疏漏的时候。”
“可是这些日子累着了？”康君年关切道，“我知道这些日子，让你日夜训练那些兵有些为难你。可若是我们回了京，这边地的驻守兵就会减少大半。科尔沁虽在内乱，可也不得不防备着些。这暮平城不能丢，一旦丢了，科尔沁便能长驱直入，攻上京都。离开之前，必然是要做好万全之策的。”
余婉点点头，“将军说的极是。”
晚上余婉与康君年同在军营吃了晚饭方才回府。
回去之后，余婉便有些不安起来。
白日里的试探，不过是为了探探口风。看来，这平阳王一直未曾放弃寻找枫儿的下落。
她从房中取下一个布包裹，里面一块硬物被包裹的十分完好。
她一手按在这东西上，眉头紧锁。
此时任谁也不会想到，东晋的定国玉玺会在她的手中。
走之前，她也给了叶岚枫一枚一模一样的。
为的是以防万一。
若是有朝一日，真的遇到危险，这枚假玉玺或许能够救她一命。
现在看来，这枚玉玺也该派上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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