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我本坚强
第四十八章我本坚强
曲飞飞一看跑不了了，于是只好满脸堆笑，说道：“姐，多少钱呀。”
“五十。”妇女一边点着刚收的钱，头也不抬的说。
曲飞飞暗暗翻了个白眼，依旧带着笑说：“您看看，姐，我们这是小摊，一晚上还挣不了五十呢，我们就是旁边学校的学生，您看能不能少点。”
妇女这才抬眼打量了下二人，又看了眼曲飞飞的餐饮车，不耐的道：“这也不算小了，行吧，看你们也不容易，三十吧，赶紧给，我这还忙着呢，真是的，学生不好好上学瞎胡闹什么。”
林婷也搞清楚情况了，知道来人是收取摊位费的，可收多少不应该是有规定的吗？虽然不知道规定是多少，但林婷也觉得五十太多了，明显是在讹人，又见那人对曲飞飞如此态度，登时有点不悦，想要上前和她理论。
还没等林婷说话，曲飞飞又继续赔笑说道：
“是，是，这不是想着给家里减少点负担嘛，来，您尝尝。”曲飞飞说着把之前给自己做的最后一个递了过去。
妇女一脸嫌弃的接过来，口中说着“这什么呀”，然后咬了一口，边吃边说：
“嗯，就那样吧，比老李头那家强点。”
“姐您喜欢就行，以后我就在这摆，您啥时候想吃就来，不收您钱。”曲飞飞笑着说。
妇女一边吃着，曲飞飞一边和她着聊天，妇女脸上慢慢有了几分笑意，曲飞飞见近乎凑的差不多了，又开口道：
“姐，您看我们这一晚上真挣不了多少钱，能不能再便宜点。”
妇女听了脸登时又拉下了来，“这一码归一码，我也是给人打工的，给你便宜了别人怎么办，你们大学生哪里知道社会上的难处。”
“是是，姐，我理解，那您说多少钱吧。一晚上三十真的是有点多了。”说着曲飞飞叹了口气。
又经过了几分钟的拉扯，最后砍到了一晚上十五，曲飞飞用手机把钱扫给了妇女，妇女收到钱刚准备离开，这是半天没有说话的林婷开口了。
“收据呢？”林婷冷冷的道。
曲飞飞好久没听过林婷这么说话了，上次林婷这种语气还是对李兰慧的说话的时候。曲飞飞明白林婷肯定是不高兴了，其实她也不高兴，这种地方根本就不应该收摊位费的，没有管理何来的收费呢，只不过是一些人中饱私囊的方式罢了，曲飞飞对于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了，但这不代表她不理解林婷的愤怒，因为自己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的时候也觉得又气又委屈，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妇女闻言转过身，嗤笑一声，然后一脸不屑的说：“你要收据干啥，没有，要收据就别在这摆。”
这么说摆明了就是耍无赖，林婷又要开口和妇女理论，曲飞飞急忙走到林婷旁边偷偷拉了下林婷的小拇指，又说了两句好话打发了那妇女，然后转身看向林婷，就见林婷低着头，全身的低气压都要化为实质了，和刚刚开心的样子判若两人，曲飞飞见林婷这样，有些心疼又有点怵怵的，虽然林婷年龄不大但真要是生气起来，气场还是蛮强的。
“林婷？”曲飞飞轻声试探着叫了声，见她没有反应，又晃了晃她的手指，柔声道：“别生气了嘛，好不好。”
这回林婷总算有了回应，抬头看了眼一边怯怯的女孩，满脸的怒气慢慢化成沮丧，叹了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嗯，我没生气。咱们回去吧。”说完便一言不发的收拾起来。
曲飞飞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只好跟着林婷一起收拾，收拾完两人把车退回到了车棚，林婷全程沉默，曲飞飞开始后悔，心想不应该让林婷帮自己的，向刚才那种人本不应该出现在林婷的世界里，林婷这样美好的人应该是被阳光所笼罩，应该远离这世上一切的污淖，但现在都是因为自己才会让她遇到这样的事、受这样的气，这样想着曲飞飞便感觉有些内疚。
二人从车棚出来，一前一后的走着，走在后面的曲飞飞想再去安慰一下林婷，给林婷道歉，然后还没等她开口，林婷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曲飞飞，还没等曲飞飞反应，林婷率先开口说道：
“对不起。”
曲飞飞愣住了，完全不明白林婷为什么给她道歉，她又没有做错什么，明明是因为帮自己的忙她才会生气的呀。
“为什么给我道歉呀？”曲飞飞一脸疑惑的问。
林婷顿了顿，咬了下唇，解释道：“刚才，刚才我不但没有帮上你的忙，还冲你发脾气，是我的错，我…我不应该和她起冲突，也不应该不理你。明明你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我不应该只考虑自己的感受，总之…”说着林婷低下了头，又轻声说了句：
“对不起。”
曲飞飞听完怔愣在原地，一股酸涩的感觉泛上心头，眼眶瞬时就红了，曲飞飞紧咬下唇才没让自己流下泪来，然后上前一把抱住了林婷，哽咽着说：
“你不要这么说，你明明帮了我很多的忙，而且你都不知道今天你陪着我我多开心，我才要说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生气的，我就应该和你一起骂她，不该让你受气的。”说着曲飞飞又忍不住想要落泪，吸了吸鼻子。
林婷一下子被曲飞飞抱住，先是吃了一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胳膊已经下意识的环住了怀里的少女，少女柔软的身姿紧贴着自己，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到皮肤，温暖的感觉好像瞬间治愈了心中的郁气，耳边带着鼻音的倾诉像是一股清泉，把不好的情绪冲洗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一片柔软。
林婷轻轻拍了拍曲飞飞的后背，柔声道：“不是的，你做的才对，和她起冲突对咱们没有好处，还有，我今天也很开心，你要是愿意我只要有时间都陪你一起出摊，好不好。”
被林婷这么一哄，曲飞飞的眼泪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因为怕弄脏林婷的衣服，又赶紧用胳膊擦了擦，狠狠的吸了吸鼻子，用力的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林婷听着曲飞飞哽咽的小奶音觉得好笑，于是又起了逗弄的心，故意装作好奇的问：“我现在有没有很难闻？”
曲飞飞以为林婷真的在意自己有没有味道，想也没想就说到：“没有，和之前一样香。”
林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意味声长的“哦”了一声。
这下曲飞飞意识到林婷就是在逗自己，马上又羞又恼，小粉拳捶了一下林婷的后背，娇嗔道：“你讨厌！”然后理直气壮的接着说：“我就闻！怎么啦，你香还不让人闻啦！我就是闻了，你不许笑话我。”说完报复似的用鼻子贴着林婷的脖颈狠狠的吸了吸。
林婷感觉脖子一阵麻痒，马上就受不住的往后缩了缩，然后就见曲飞飞竟然还要上来闻，连忙伸手按住曲飞飞的肩膀，不让她继续，笑着讨饶道：“好，好，我不笑了。哈哈，你别弄了，好痒呀。”
曲飞飞哪里肯依，又上前去咯吱林婷，林婷边拦边躲，两人就这样你进我退的笑闹了一会，都气喘吁吁了才停手，各自理了理凌乱的发丝，然后又互相瞪了对方一眼，眼神一对上，又都不约而同的“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经过这样一闹，两个人的情绪又都好了起来，走出小区的时候，曲飞飞笑着说：“哎，林婷，你说要是别人知道咱们为了十五块钱在那里伤心，会不会很丢人。”
林婷瞥了眼曲飞飞，“不光十五块钱，还有一个煎饼。”
“哈哈哈，那才几个钱嘛，你不说我都忘了。”曲飞飞不以为然。
林婷却不这么认为，正色道：“她不该说你做的煎饼果子就那样，你做的特别好吃，真的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小吃了，而且那是你的晚饭，你都给她了。”
曲飞飞实在没想到林婷会这么说，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是因为这个事情生气的吗？”
“是也不是吧。”林婷想了想，最后模棱两可的说道。林婷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这样控制不住情绪的自己甚至都有些陌生了。
曲飞飞点了点头，也没有再问，自顾自的说道：“其实像这种事情其实我之前遇到过很多次的，碰到收摊位费其实还算好的，最害怕的是碰见撵人的、或者罚款的，刚支好摊就被人撵走也是常事，管得严的时候可能一天都找不到一个摆摊的地方，但是材料都准备好了又不能一直放着，就只好自己做着吃，从早吃到晚，嘿嘿，有一阵我感觉我都快成煎饼果子味的了。”
说到这曲飞飞冲着林婷笑了下，林婷没有从曲飞飞眼里看到任何的悲伤，于是也回以一个微笑，继续安静的聆听曲飞飞的倾诉。
“我说这些不是给你诉苦哦，就是随便说说，哎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和你说这些，我其实是想说谢谢你林婷，谢谢你关心我，但是你…你也不用太在意了，诶呀，不是，反正就是我没事的。”曲飞飞又开始语无伦次了。
林婷看着曲飞飞有些焦急解释的样子，带着笑意说道：“嗯，我明白，你的意思是说今天的事情其实并不算什么的，你很坚强，不会被一点小事所影响的，让我不用担心你，对吗？”
曲飞飞有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卖萌道：“嘻嘻，坚强什么哒也算不上啦，不过我就是这个意思，林婷，你果然懂我。嘿嘿”
林婷听着曲飞飞调皮的语气，想要伸手揉揉她的头，但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妥，最后只是笑了笑说，“饿不饿，咱们去吃饭吧？”
“好呀，就去吃刚才咱们摆摊旁边的那个炸串吧，我闻了一晚上都有点馋了。”说到吃，曲飞飞瞬间满血复活。
林婷笑着应允，二人到了地方，林婷因为已经吃过一个煎饼果子了，不是很饿，就只象征性的买了一点，曲飞飞却是真的饿了，买了不少。结账的时候两人都说要付，一顿商量最后还是曲飞飞获胜，用了晚上挣得钱结的账。
买完吃的，已经九点了，两人边走边吃，边吃边聊，不一会就回到了寝室楼下，二人道别后各自回到寝室。
曲飞飞一边上楼一边算着今天的进账，这一晚一共卖了三十一张饼，比曲飞飞自己的预期还要好，除掉摊位费还剩七十八块钱，虽然不多，但也是一个好的开始，曲飞飞想着之后增加几种配料，像是火腿、肉松之类的，就可以提高价钱多挣一点，慢慢的回头客多了，每天工作两个小时挣一百多应该是没问题的。
回到寝室的时候曲飞飞发现室友都不在，这才想起来两人说要去蹦迪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曲飞飞打了热水放在脸盆里洗了个头，正在擦头发的时候，寝室门猛地被人推开，就见王慧颐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王慧颐见曲飞飞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缓和神色问道：“飞飞，今天生意怎么样呀，不好意思忘记去捧场了。”
曲飞飞摆了摆手，“没关系啦，还不错，你呢，玩的开心吗？”
王慧颐听了脸又黑了下来，指了指身后，咬牙切齿的说：“你问她！”
曲飞飞这才发现王琳也回来了，正扒着门框往里看，一米七的个子活活被她缩成了一米五，王琳见曲飞飞看她，有点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迈着大长腿走了进来，对曲飞飞笑了笑。
曲飞飞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二人，“咋了？遇到什么事情了？”
“没，没啥。”王琳赶紧答道。
结果王琳话音没落，前面的王慧颐回过头来，瞪了眼王琳，然后冲着曲飞飞一副天怒人怨的样子说道：“遇到了！”
“遇到啥了？”曲飞飞好奇的问。
王慧颐喘了几口粗气说道：“遇到王琳这个大骗子了！本来说好的去蹦迪，她就带着我去了一家店，结果人家没开门，我就说回来学习算了，她偏不，说要带我去蹦野迪”
曲飞飞：“野？野迪？”
“昂，她就是这么说的，我也是傻，就跟着她去了，到地方才发现，什么野迪呀，根本就是广场舞，还是和大爷大妈一起跳的那种！”王慧颐愤愤的说。
曲飞飞：“噗~然后呢……”
“然后，然后王琳就非得拉着我和他们一起跳，我，我想着来都来了，就当锻炼身体了，就一时糊涂上了王琳的贼船。”王慧颐委屈的说。
说到这一边的王琳小声嘟囔道：“你不是也跳的挺高兴的。那事也不能怪我，而且我真的没看见嘛。”
王慧颐马上怒了，“不怪你怪谁！”
“啥事呀？”曲飞飞听得一头雾水。
王慧颐又瞪了王琳一眼，接着和曲飞飞诉苦，“我当时想着就和王琳一起在后面跳跳算了，结果王琳非得拉着我去中间，到中间了她还不老实，一个劲的往前出溜，都快和领舞的一排了，我不好意思过去就在中间呆着，我又不怎么会跳，中间又挤，然后一个不小心就碰到旁边的一个老大爷，结果我刚想道歉，这时候冲过来一个大妈对着我就破口大骂，说，说……”说着王慧颐委屈更甚，都快哭出来了。
曲飞飞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得拍了拍王慧颐的肩膀以示安慰，口中问道：“她说你什么了？”
王慧颐噘着嘴说：“她…她说我是狐狸精，过来勾引她老伴，呜呜呜，她老伴看着都六七十了，我一个大学生，呜呜呜，结果周围一圈人都看我，呜呜。我想叫王琳过来帮忙，我一看她还在前面凹造型呢，也不管我，呜呜呜。”
曲飞飞……我一定要忍住不能笑。
王琳……我一定要忍住不能再笑。
最后曲飞飞和王琳一起安慰了半天总算是把王慧颐安慰好，不过王慧颐表示以后再也不会和王琳一起出去玩了，王琳自知理亏也是只好乖乖的低头认错。之后二人又问曲飞飞今天摆摊的情况，曲飞飞只是说挺好的，不一会到了熄灯的时候，三人各自上床睡觉。
林婷那边到没有曲飞飞这么热闹，除了回来的时候被张瑞欣挤眉弄眼的问去干啥了，林婷不太想说实话，就撒谎说去图书馆了，也不知道张瑞欣信了没有，洗了头就赶紧爬上床休息了。
夜深人静，大多数人都已睡去，冯程辉下班后和人一起喝酒，到了晚上11点才回到租的公寓，微醺的他躺在床上，拿出手机刷同城短视频打发时间，看了几个都觉得无聊，慢慢的陷入半睡半醒之间，手却还在机械似的刷着。
忽然，冯程辉猛地清醒过来，看着手机里的画面一脸的不可置信。
视频中两个少女站在一个卖饼的摊位后面，其中一个正在摊着煎饼，然后不知怎么回事饼就跑到了那个女生的头上，本来就是一个搞笑视频，网上这种很常见，但不常见的是那个女生身旁的另一个女生。
半晌屏幕后面的冯程辉露出了“邪恶”的微笑。
哈哈哈哈，林婷，你竟然去卖饼啦！看我不笑话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