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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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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我们又见面了。”

    “看来我是脑子真出问题了,怎么老是会看到你?”

    “这里是疗愈室,我们会见面是一种必然,甚至是一种定数,当然,我们从来不喜欢定数。”

    “我不记得预约过做疗愈。”

    “当然没有,我来找你,是想委托你一件事。”

    “有报酬吗?我看你应该给不了我钱吧?”

    “你怎么跟周甚元一样开始谈钱了?另外,我在你眼里难道没钱?”

    “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可不是现实世界,你怎么给我钱?”

    “确实给不了,但我可以为你提供别的报酬,一件你十分在意的东西。”

    “跟我讲讲委托的内容吧。”

    “我需要你,去帮你个被困住的可怜灵魂。”

    “就这?”

    “虽说容易,但不容易,因为它被困住了,需要你去打破困住它的牢笼,但切记要快,否则那个灵魂将会永世不得超生。”

    时间回到现在,白色的人影在我身旁朝我不停地比划,我虽然看不懂他想说什么,但他破烂不堪的身躯却告诉我,他的时间不多了。

    没错,这东西正是我这次被委托的内容,我瞄了一眼桌子上,用破布包裹着的,从地下室里带出来的东西,心想自己真是接了一个不得了的委托。

    我拿出手机,手机已经没电了,尽管这是个没有时间约束的空间,但手机依旧会慢慢耗光电量,不知道外面现在是第几天,没有定期跟家里人联系,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着急。

    拳头还在隐隐有点麻木,大概是殴打太多拳的原因,已经把当时坐在我隔壁桌的男人击倒在他的房间里,不出所料,此人也已经死了,尸体已经僵硬得跟铁块一样。

    之前在地牢里,我找到了爱达口中那位被杀害的门罗夫人,她的遗体被做成尸傀,绑在最后一个房间里,在人前说我是杀人凶手,人后就把尸体做成尸傀,真是阴狠的女人。

    把草药挤出来后,男人变回尸体的模样,根据尸僵程度,他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恐怕在喝汤的那个环节,他们两夫妇就已经死了。

    而他的腹部有两个洞,像是被什么捅穿一样,上面黏着一层油脂,汤液应该就是从这里溢出去的。

    真不敢想象,我居然从第二轮餐宴开始,就跟一具死尸同台而坐。

    我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翻看男人带来的物品,死者叫约翰·门罗,而他的妻子则叫玛丽·门罗,两人的身份一个是事务所律师,另一个是商场经理。

    男主人似乎有喜欢写日记的习惯,随身携带一本日记本,从日记来看,他很满意自己的家庭,深爱自己的妻子,还爱着自己的孩子,前半部分都是幸福快乐的记忆,可后半部分开始,气氛变得压抑,他们的孩子因为疾病去世,两夫妇都痛苦不堪,每日每夜都在想念孩子。

    痛苦的记忆持续了三个月,接下来就是疯狂的内容,日记本上突然开始记录起各种可怕的巫术,比如招魂下咒,死人复活,以及借尸还魂。

    本来我还挺同情他们的悲痛,可很快就被记录在上面一些可怕的事情吓到,他们为了复活自己的孩子,诱拐了十多名儿童当祭品,进行各种惨无人道的研究。

    我以前看侦探悬疑剧,有些凶手杀完人后会写日记,剧中侦探查出真相后,拿他们的日记来读,通常会说,凶手写日记其实为了让自己解脱,目的是让人发现他的罪,好让他从罪恶的苦恼中解脱。

    可在我看来,那或许不是凶手在祈求被人发现来阻止自己,更像是一种炫耀和自我满足,通过写日记重现作案手法和作案经过,与其说是留下证据,不如说是在写报告总结。

    都明白失去至亲的痛苦,为何还要给他人制造同样的痛苦?这究竟是人性的自私?还是人与人之间注定无法相互理解?

    翻到日记本最后两页,上面提到了他们夫妇俩受邀过来的目的,是为了一件能让人起死回生的东西。

    具体是什么,上面没有写,甚至没有名称,只用“that thing”——“那件东西”来称呼。

    谜语人无处不在,想让他们剧透一下都这么难哪。

    无妨,反正他们提到的“那件东西”同样在爱达手里,与委托内容不冲突。

    第九场餐宴的铃声响了,我拿起男人的斗篷和面具戴上,尽管被死人穿戴过,但我没心情嫌弃,先用了再说。

    男人的身高和我没差多少,都在一米七五的范围,伪装起来应该不会那么容易露馅,我裹紧斗篷,缓慢走出房间。

    循着铃声传来的方向,朝餐厅过去,全员已经就位,我没有随他人一起入座,而是悄无声息地从门前经过,走向备餐的厨房。

    找到那个之前一直给爱达呈递餐食的尸傀,我摸出口袋里的手术刀扎进他的后脑,把他的脑壳剜开,挖出里面的草药,把我个人配制的草药塞进去,然后把伤口迅速缝合。

    一气呵成,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感觉这不科学,甚至熟练得有些可怕,有那么一瞬间,我意识到自己不是自己,对自己一无所知。

    换药以后,尸傀恢复活动机制,我连忙把一个破布包裹的东西替换掉爱达餐盘里的食物,并盖上盖子,然后摇动铃铛,命令尸傀站起来,让它把我替爱达准备的礼物送到餐厅。

    然后我抄近路返回到餐厅的走廊,从餐厅大门进去。

    餐厅里只剩下是一把椅子,爱达占一席,剩下的十个位置分别给其他客人,因为我被淘汰,门罗夫人死亡,最后一把空椅子则是门罗先生的,但成为尸傀的门罗先生被我做掉了,到头来,回到安妮莱斯身边的人还是我。

    我坐下后,无意瞥见面具下的安妮莱斯正看着我,为了不暴露,我保持沉默,安静等待餐宴开始。

    她看了我一会儿就把头转了回去。

    佣人们跟以往一样,很机械地把食物送上来,爱达很欣悦地向大家解释这次的美食是一道没人尝过的料理,表示会令大伙大吃一惊的。

    要是没揭开盖子看,我还半信半疑,结果打开发现,原来是一碗豆腐花,在国内随便能买来吃。

    结果跟我料想的一样,周甚元和周怡看了反应痴呆,黑发男人整个人僵住,金发女人已经拿好餐具,却愣住了。

    其他人的反应我没继续留意,随着一声勺子落地的声音,我把目光投向爱达,只见她“嗖”地一下站起来,把身后的椅子撞倒,然后身体哆嗦发抖地看着面前餐盘里的东西。

    其他人被她弄出来的声响吸引了注意力,也跟着向那边看去,结果一个个被吓得大叫。

    “这……这……怎么是个人头?”金发女人尖叫道。

    黑发男人冷静下来,和同样稳住情绪的周甚元一同上前查看:“这是一个干尸的脑袋。”

    “保存得很完整,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周甚元把目光投向爱达。

    “怎么会这样,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爱达浑身哆嗦地捏紧拳头,一脚踢开身后的椅子,不巧撞开挡住壁炉的屏风,屏风倒下,一具被多根烧火棍钉在壁炉里的佣人尸体映入众人的眼帘。

    大伙再次被吓了一跳,爱达也被吓得后退两步,等回过神来,马上冲过去拔下尸体身上的烧火棍,可烧火棍刚拔下,壁炉里的尸体迅速腐烂溶化成烂泥,恶臭瞬间释放,把整个餐厅熏上一层窒息的腐臭气味。

    所有人纷纷捂住口鼻,不敢呼吸,爱达却像发疯一样冲出餐厅,大声呼喊城堡里的佣人过来,可餐厅们刚打开,又是迎面而来的一阵恶腐臭气,把爱达逼退回到餐厅,接着,一具濒临烂掉的尸傀歪歪扭扭地朝餐厅过来,到了爱达面前,突然“啪啦”一声爆掉,血肉飞得到处都是,站在最近位置的爱达被溅了一身。

    爱达恶心地扯下面具咆哮,当她面具摘落的那一刻,我震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因为我发现对方的脸,居然一半是老人的模样,一半却是少女的样子。

    其他人也被惊住,只有安妮莱斯的反应异常的淡定。

    可接下来却是令人感觉恶心的一幕,只见爱达抓起尸体上的肉泥拍在自己的脸上,使劲地将两张脸揉到一起,匪夷所思地捏出一张成熟女性的脸。

    完后,她怒气满面地把目光扫向在场众人,咬牙切齿说:“你们都得死在这!”

    对她的话,所有人不明所以,周甚元冷笑她终于露出狐狸尾巴,就知道她没安好心,见她是女人,就摆开打架的架势,觉得胜券在握,但下一秒,他表情痛苦地跪在地上呕吐抽搐起来。

    周怡匆忙去检查他的情况,但还没碰到周甚元,也跟着吐血倒地,黑发男人见周怡吐血,急忙跑了过去,可没跑几步,也倒了下来,而其他人也随后一同倒下。

    最后餐厅里,就剩下安妮莱斯和我安然无恙。

    看到这,其他人认为我们跟爱达是一伙的,显然不是,我们之所以没事,是因为我们没有喝汤和水,主要是那碗汤被做了手脚,不过光喝下去没事,但要是再加入另一种物质,就会产生反应。

    而刺激反应的物质,不是别的,正是面包那一轮的白开水。

    那杯白开水也被爱达做了手脚。

    听了安妮莱斯的解释,其他人质问安妮莱斯既然知道为何不说,安妮莱斯说这事她办不到,说完,她抬起双手,只见她的手腕上缓慢显现出两道血红的十字形印记。

    “我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要是违法约定……”说话间,安妮莱斯的手上的血印突然开始渗血,而周遭的皮肤跟着裂开流血。

    尽管是这样,安妮莱斯也没有摆出痛苦的样子,反倒是我,心疼得要死,顾不上那么多,马上掏出面巾为她擦拭鲜血和止血。

    看到我这举动,爱达大呼,说我不是门罗先生,把我的真实身份喊了出来,既然已经暴露了,我也不装了,直接甩掉那裹尸布一样的斗篷和恶心的面具,朝爱达冲了过去。

    爱达见我逼到她跟前,立即掏枪朝我打了一枪,然而那一枪落空了,我比她先一步抽出一把飞刀射穿她的左肩,迫使她的枪口朝我这方向的右边甩去,一枪开在周甚元的面前,就差那五厘米,周甚元就要脑袋开花了。

    因为此事,周甚元气得骂了我整整三个多月。

    趁着手枪被甩开的间隙,我上前一把抢走爱达手里的枪械,甩掉弹匣,迅速拆分解,跟着一拳将爱达的脸打凹一块,然后掐住她的喉咙,命令她解开安妮莱斯身上的咒术。

    爱达却告知我不可能。

    起初我以为她不想解开,后来我才知道她自己也无法解开,因为安妮莱斯手上的不是人为的咒术,而是神灵的诅咒。

    可我当时不知情,见说服无果,反手拧断爱达的一条胳膊,以此逼迫她乖乖就范,记得当时那骨头折断的声音相当的震耳欲聋,在场的人们都表示虽然不是自己的胳膊被拗断,但听到那声音,仿佛自身也遭受同样的痛苦。

    我本来还打算再弄断爱达另一条胳膊的,安妮莱斯却出面把我拦下,告知我她手上伤痕的真相,我才暂且罢手。

    然而我刚松开爱达,我的耳边响起扣动扳机的声音,我顾不着转头去看,听到声音瞬间立即抱住安妮莱斯扑倒到一边,随后听到两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我们之前站的地方的地板上多出两个冒烟的弹孔。

    我急忙拉着安妮莱斯爬起来,可站起来时,一个褐色头发的男子追过来举枪对准我,朝我扣下扳机。

    那一枪如果打中,应该会贯穿我的胸口,可就在对方开枪那一刻,安妮莱斯用力把我推开,然后一发子弹把她贯穿。

    等我接住她时,我的双手和身上都是她的血。

    看到手上的血的瞬间,一股洪荒般的杀意从我身体的深处涌了出来,我看到了以往的黑水,此刻已经翻起汹涌巨浪,巨浪之中,一个黑衣服的男子朝我走来,他两眼通红,发着不祥的凶光,他来到我面前,按住我的脑袋,把我推进凭空出现的深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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