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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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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吃过亏的人都会去注意自己的言行,避免在同一条河里溺水。

    可惜那些老外没有学过中国文化,作死过一次了,居然还整第二次。

    收服皮姆的第二天,我在院子里用音盘做超度,正好遇上安妮来串门,她又来找表弟,恳请表弟陪她再上一次山,我听了立即代替表弟拒绝,我不想表弟被坑第二次。

    也不能说她坑表弟,只是这姑娘不知道天高地厚,有些任性妄为,而且脑回路特别奇葩,她说既然我担心,那就跟他们一起上山,要是在遇到昨天的事,也不用怕了。

    我心想,这姑娘还真是厚脸皮,这种话也敢说出口。

    虽说皮姆被我收了,但并不代表那座山已经干净了,事实上山里还存在其他东西,皮姆只是其一,里面还有比皮姆更麻烦的东西。

    还记得之前害表弟生病的怪女孩吗?我听说她就是到过山里,才变成那样子的,有个特别邪恶的东西一直寄宿在她身上不肯离开,把她折磨得疯疯癫癫。

    另外,把表弟他们八人困在山上的并非是皮姆的灵魂,而是另一种东西,我一开始也以为是皮姆的杰作,可我在制服皮姆的过程中,我却发现他并不是幕后黑手,真正的幕后黑手,因为我的出现而躲了起来,待我把皮姆收服后,它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总之废话我不想多讲,我就是不允许表弟再进山里去。

    表弟还是听我的话,我不让他去,他便不去,就算过了我这关,表姨那关他绝对过不了,昨晚回来,表姨已经骂了他一顿。

    邀请表弟失败,安妮只能无奈离开,表弟看着安妮落寞的背影,跟我说,他有点心疼,我问他是不是喜欢人家,他连忙否认说不是,他只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我说,既然过意不去,那就有所行动起来,表弟疑惑,问我这是同意他和安妮一起去玩吗?我说玩是可以,但不可以上山,表弟可以邀请她来家里玩,看电影和打游戏,只要待在家里,随便他俩怎么玩都行。

    表弟怂,不敢主动点,不愧深得我的亲传,我也是这方面的怂货。

    早上由我看着表弟,下午则由表姨和姨妈她们看着,我出去拿我的快递,那段时间老遇到事儿,虽然与我无关,但每次都不得不出手,随身携带的香不知用掉了不少。

    我前阵子从国内订了一批原料,那天刚好到货,我原本打算寄到公寓的,但考虑到我寒假不在公寓,还是寄来姨妈家这边比较好。

    我选的邮寄公司不会把邮件送到家门口,我只能去特定的站点领取,满满一大箱原料,估计又可以做一两百颗香了。

    东西有点重,我后悔自己忘记向姨妈家借手推车,扛箱子回去的路上,我走走停停,回到姨妈家,我累得躺在沙发上。

    可我还没坐稳多久,姨妈和表姨就跑来找我,叫我帮忙寻找表弟,我问她们,不是她们看着表弟吗?

    表姨说,看是看着了,但眨眼的功夫,人却又不见了。

    我让表姨冷静,叫她仔细想想,表弟之前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表姨说没有,表弟很正常,一直待在房间里打游戏,她虽然不懂游戏,但也知道他是跟国内的朋友一起玩的。

    我走进表弟的房间,发现他的电脑开着,游戏还在继续,但表弟操作的角色定在原地不动,对面的队友一直冲他喊话,问他是不是在摸鱼。

    我拿起耳机向对面打了声招呼,对面听我的声音发现不是表弟,就问我是谁,我说我是表弟的亲戚,问他之前一直和表弟在玩游戏吗?

    他说是的,他问我表弟在哪,我是说表弟有急事暂时走开,我查看一眼界面上的通讯录,发现对方喊话找表弟的时间是二十分钟前,也就是说,表弟是那时候走开的。

    我问表姨和姨妈,有没有打过表弟的电话,她们说有,但都没打通,跟昨晚的情况一样。

    我想起安妮早些时候来找过表弟,要他陪自己上山,我怀疑她在我出去那段时间,又把表弟拐走了。

    我询问姨妈,安妮的家在哪里,姨妈说,出门口左拐直走就是了。

    看来离这儿不远。

    来到安妮家,姨妈按响门铃,来开门的是安妮的母亲,姨妈问安妮的母亲,安妮在不在家,安妮的母亲说在,姨妈又问表弟有没有和安妮在一起,安妮母亲却摇头,说今天没见过表弟来找安妮,昨天的事让安妮惊魂未定,回来后就一直待在家里休息。

    这时候,屋里走出来一个略为眼熟的面孔,是昨晚那名被皮姆吓哭的女孩,她怎么在这里?

    尽管之前没说过话,女孩也认出我,开口问了一句:“妈妈,他们是来找我的吗?”

    我当时的反应先是愣住,女孩居然叫安妮母亲为妈妈?可接下来更令我震惊的是,安妮母亲没表现出任何匪夷所思,很平静地说:“他们是来找小凯的,安妮,你今天有没有见过小凯?”

    女孩的名字居然也叫安妮,我太惊讶了一时没忍住问了一句安妮的母亲,她的两个女儿都叫安妮吗?

    安妮母亲一脸怪异地望着我,说她只有一个女儿,除了安妮,就没有别人了。

    我知道自己冲动失态,连忙解释自己的语法出现失误。

    如果这个女孩叫安妮,那之前那个每天都来找表弟的女孩又是谁?

    我问安妮,昨晚有没有伤着,她说没事,虽然那时候确实很恐怖,但目前好多了。

    “既然没事了就好,还好当时只有你一个女孩子,要是再多一个,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我和表弟两个人就有点手足无措了。”

    “抱歉,要不是我带小凯上山,就不会遇到那些事,替我跟小凯道个歉,还有谢谢那时的他帮助。”

    “我会的。”

    简单几句交谈,我顺利引出了我需要的情报,如果此安妮说的不是假话,那有问题的就是那个安妮了。

    离开安妮家后,我又跟姨妈打听另一个孩子的住处,我要去见那孩子的家长。

    到了对方住所,正好看见那孩子的家长在小院里修剪树枝,我过去跟他打招呼,他看到是我,很高兴地迎了上来,我慰问他的孩子是否可好,他说他孩子刚回家时有些惊魂未定,但渐渐地就恢复了。

    我祝愿他孩子身体健康,随后向该家长打听那座山的事,我说自己对他讲的大个子皮姆的故事很感兴趣,以及那三个犯了错的年轻人后面的结局,我想再听一遍。

    然而那家长却对我露出怪异的表情,他问我是不是弄错了,他从来没有跟我讲过这样的故事,他根本不知道那座山里发生过什么故事,他是一年前搬来这边住的,他以前不是住在这里的。

    一年前才搬来的?以前也不是住在这里,那他昨晚为何说出那种故事,不,不对,从一开始,所以东西都有问题,我马上跟姨妈确认,该家长有没有讲过那样的故事,不出预料,姨妈也表示说没有。

    也就是说,当时就只有我听到那段故事,甚至可以说,那个故事是专门告诉我的。

    表弟大概率又是被带进山里了,那个自称自己安妮的女孩根本不是安妮,她为何要带表弟进山,看来只有我再次上山,才能知道结果。

    我把我的猜想告诉姨妈,说我要再次进山,需要她帮我准备些东西,姨妈说我要什么就跟她说,她能弄到的都会帮我弄到。

    在山下不觉得怎么样,进山以后,气温显然比山下的要低,我背着一大背包的装备上山,一边校准方向,一边寻找线索,累的够呛。

    表姨,姨妈和麦克斯被我安排在山下充当救援,我告诉他们,要是我十二点前还没下山,就叫救援队来找我。

    因为白天下了点雪,山路上有零零碎碎的脚印,我在一块大石头旁做好标记,插上旗帜,又插上一炷香,摇响引魂铃,跟着点燃塔香,跟附近的“友人”做个亲切的问候。

    我的运气不错,红绳一套,就抓住一只男性灵体,审问他有没有看见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进山。

    他说是看到一个男孩,至于女孩,他却不再说话,似乎是不敢说,我手里的红绳传来哆嗦,灵体在害怕。

    看来那个假安妮有点来头,不过先不管她,我问男性灵体,那男孩在那里,他说他可以给我指路,只要我能放过他。

    我说那就得看他的表现,并且提醒他不要搞花样,我能分辨灵体是否在撒谎,只要红绳上的铃铛响一下,就会被自动确认为谎话,然后让他灰飞烟灭。

    男性灵体听了很害怕,毕竟我做的那条红绳,真的可以勒死灵体。

    一般的红绳基本只能束缚灵体,但我专攻旁门左道,做出来的东西都特别的诡异。

    男性灵体给我带路,我在后面盯紧他,我点香开了眼,被我的目光瞪住,男鬼吓得不敢回头,其实他试过回头吓我,就是那种一百八十度转头做鬼脸,结果被我胖揍了一顿,只能老实地,乖乖带路。

    灵体因为没有实体,可以变换各种模样,有时候它们会变成你熟悉的人的样子来叫唤你。

    民间有云,在走夜路时,若是有人叫你的名字,哪怕是熟悉的声音也不要应,说不准是哪方游魂野鬼化作你熟悉人的样子,用他们的声音勾你的魂。

    这种事是防不胜防的,你的精神不可能总是高度集中并且保持谨慎,要是被叫了,你还应了的话,那你就必须立刻骂一声“槽”,越大声越好,盖过之前的声音,另外可以表现出你很凶不好惹。

    骂过后不要回头看,装出气鼓鼓的样子走了便是。

    男鬼被我拴住,领着我往前走,每隔几秒钟,我会摇动一下铃铛和拽一拽绳子,吓得他不敢搞小动作。

    我其实根本不能分辨灵体是否在撒谎,那都是简单的心理陷阱,鬼利用人的心理吓人,而我也利用鬼恐惧的心理吓鬼。

    那只男鬼带着我七拐八拐地在山林里穿梭,最后把我领到一片迷雾浓郁的凹地前,我问他这是什么地方,只见他拧过头来,瞪大通白的眼珠子对我诡异一笑,说了一句“欢迎来到主人的巢穴”,便化作一团青烟消失不见了。

    男鬼消失不见后,数黑烟随阴风从四面八方向我袭来,把我卷起来丢了出去,撞到树上,又从高处落地,要不是我最后扯了一把树枝,我估计就摔成重伤。

    我从地上爬起来,那几团乌黑浓郁的阴风也再度袭来,它们想故技重施,再次把我拎起来,但我已经有经验了,摸出一把朱砂撒向它们,朱红的粉沙一下子将它们冲散,我迅速点燃香丸,让白烟覆盖整片区域,先前袭击我的那几团黑雾,都显化出人形。

    因为不是恶灵,我能看清楚它们的五官,苍白的面孔和通红的双目,是怨灵。

    管它们是恶灵还是怨灵,招惹了我,就别想好好做鬼了!

    我戴好手套,双手同时捏碎十颗朱砂球,在手里涂抹均匀,朝着离我最近的一只怨灵一拳打去,那一拳充斥我的愤怒,打在怨灵的身上发出“啪嗤”的一声,火辣辣的,令怨灵感受被火烧的煎熬。

    其余怨灵见自己的伙伴被揍,急忙过来支援,但现形后的它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香丸制造的结界里,我是无敌的!

    我左一拳右一掌,把一只怨灵揍趴在地上哀嚎,另一种则被我一掌拍碎,我迅速抽出红绳勒住地上那只补刀,一收绳,就将其脖子勒断,让其灰飞烟灭。

    剩余的怨灵感觉到我不好对付,纷纷逃窜,可我没给它们机会,而且,就算我放任让它们逃跑,它们也跑不掉,香丸结界是针对它们的,它们一旦强行突破,那后果就好比飞灰湮灭。

    发现跑不了,那群怨灵相互对视一眼,做好同我同归于尽的打算。

    可面对上我,它们只有自取灭亡一条路。

    我毫不留情地将它们一个接一个地收拾掉,这群灵体,我不知道它们的来历,它们有的是神父打扮,有的像普通守山人,也有的像是上个世纪的村民和农民,但它们招惹了我,就别想活命了,另外,我带的银瓶子不够,之前收拾的灵体还没有超度完毕,再加上我要找回表弟,没时间当救世的圣人。

    当最后一匹怨灵在我手中灰飞烟灭后,烟雾结界也慢慢散了,我看着狼藉的一片,点燃一根香插在地上,拿出音叉,敲击了一下,弥漫四周顷刻的迷雾散开,我的面前出现一棵参天大树。

    而的下面,站在一个女人,注意到我的视线,女人转过头来,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我还是被女人的模样惊住了。

    太美了。

    那是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愣住片刻,我发现女人的模样跟假安妮有几分神似,她估计猜到我当时的反应,转身过来,撩拨一下银丝,冲我笑着打招呼。

    我问她,表弟在哪里。

    她叫我不用担心,我的表弟好着呢!她给我指了指右手边的树,我看到表弟就躺在树下。

    我问女人到底是谁,我讲出她不是安妮,她却笑着说,她确实就叫安妮,但那只是她的小名,她的全名是安妮莱斯·罗薇瑟坦。

    我问她为何要把表弟拐上山,她说她很喜欢我表弟,但不是爱的那种喜欢,而是感兴趣的喜欢,她从没见过亚洲人,觉得特别有意思,想拐过来陪她玩几天。

    关于这件事,我说我不能答应,表弟身子弱,要是陪她待在这种地方,不久以后会死掉。

    那里的环境真的很糟,阴气湿气,还有寒气都异常旺盛,要不是我灭了那群鬼,和撒了朱砂,我都忍不住打喷嚏。

    安妮莱斯叫我不用担心,既然是她拐走表弟的,那她就会负责任到底,不会让他死掉的,说完,安妮莱斯挥了挥手,现场的寒气和阴气瞬间消散。

    我特别的惊讶,又特别的警惕,我问安妮莱斯究竟做了什么,她又是什么人,为何她可以驱散阴气。

    她反问回我,说她也想知道我是怎么做到可以消灭她操控的那些灵体的,而且他更像知道我是什么人,她说我的做法像是巫师,但她从来没见过我这种类型的巫师。

    我说,我是来自东方的巫师,一句话概括,意思简单明了地告诉对方,那是我们神秘东方的绝学,她是看不懂的。

    我让她最好把表弟交还回我,不然,我有好几种办法可以治她。

    她听后捂着肚子大笑:“你知道我是什么吗?就在这里大放厥词,这么多年了,你们人类怎么还是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不要以为你收拾几只灵体就可以对付我,在我的巢穴里,你什么都不是。”

    她说得没错,从踏进凹地那一刻,我就感觉自己已经落入对方的陷阱,我根本没资格大放厥词,可我之所以那样做,是为了确认对方的身份。毕竟能针对性控诉我人类的东西,铁定不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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