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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鹦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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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鹦鹉,我个人不喜欢这种动物,实际上我不喜欢会飞的生物,尤其是鸟,大概是因为我打从出生以来,第一次接触到的死亡,是我养了一年的鹦鹉死掉。

    它死亡的样子刻在我的记忆里,看到它的尸体被丢进垃圾桶,发臭的垃圾成为最后掩盖它的坟墓,我身上多了一种脊背发凉的恶心。

    它让我了解到生命的脆弱,也让我对死亡有了认识。

    自那以后,我就没养过鸟,因为那段记忆,让我对鸟类产生一种抵触的情绪,不是恐惧,而是嫌恶。

    在很多人眼里,留学是出国镀金,看起来很光鲜,但光鲜的同时也要承受一定的压力,有语言的压力,外界的压力,和自身情绪给自己带来的压力。

    每个人都有寂寞的时候,所以我们需要朋友,让朋友来替我们治愈。但有些治愈是朋友给不了的,因此,我们会把这份心情寄托在其他事物上,比如养宠物。

    我的很多同学都养了宠物,有的养了狗,有的养了猫,有人养金鱼,还有人养了鸟。

    有一个女生,我们叫她晴晴,她就养了一只鹦鹉,那是一只黄边太阳鹦鹉,很活泼,每天都会又跳又叫个不停。

    因为叫声太吵,周围的住户都对此很有意见,为此,她搬了两次家,一次从学生公寓搬到普通公寓,第二次则从普通公寓搬到私人公寓。

    大伙建议她,还是不要养这种东西,为它实在牺牲太大了,在瑞典退房,要提前三个月,据说为的是留给你找新房子,也就是说,就算你有能力找到房子,你也要继续给之前居住的公寓交钱,她连搬了两次,期间白给的钱,可不是小金额。

    可该妹子就是太喜欢她那鹦鹉,为了那小家伙,她宁愿当冤大头。

    好在女孩家有钱,才经得起她这样折腾,若换成是我,想都别想。

    然而,晴晴为那鹦鹉付出再多,那鹦鹉依旧不领情,每天依旧叫唤个不停,还在屋里乱飞拉屎,房东见了,非常生气,本来她不介意住户养宠物的,但对那只鹦鹉,她采取零容忍。

    她跟晴晴讲明白,要是想继续住,就得想办法处理好那只鹦鹉,若是处理不好,她只能让晴晴搬家。

    晴晴很无奈,她已经搬家两次了,再搬下去,她就要进入房产公司的黑名单了。

    想到这些,她不得不思考自己还该不该养着那只鹦鹉,她的父母劝她不要再任性,她是出来学习的,不是养鸟的,身边的同学朋友得知此事,也劝说她先考虑自己。

    我因为跟她不熟,群里其他人发言时,我就没说话,那些话或许对晴晴而言有些残酷,但他们说的也都对,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还怎么照顾一只鸟?

    那是个简单的论述题,尽管我们都能轻易得出答案,总结出结论,但人的情感是复杂的,到了难以取舍的地步,明知道有最佳的答案,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选择。

    最终,晴晴没有抛弃那只鹦鹉,但她也不想被赶出公寓,于是,她便跑去找周甚元。

    她是最早知道周甚元是茅山道士的人,曾经委托周甚元替她处理过一些事,可以说是周甚元的老客户了。

    她拜托周甚元帮她想办法让那只鹦鹉安静点,她以前看灵异小说,从书中的道士能用法术让动物听话,虽说小说都是虚构的,现实不一定就有,但她还是想试问一下,而巧的是,周甚元那一派,竟还真有那种法术。

    在晴晴的强烈要求下,周甚元同意帮她这个忙,还真让那只鹦鹉变老实了,不乱叫,不乱飞,不乱拉屎,每天都规规矩矩地待在鸟笼里,房东也允许晴晴继续住在那里。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那一天,发生了那件不幸的事。

    那天,晴晴放学回家,一进门,就发现鹦鹉不在鸟笼里,她以为鹦鹉又跑出来了,赶忙在屋子里找。

    她买的鸟笼是不带锁的那种,她觉得鹦鹉长期关在笼里会憋坏,就特意选了这种鹦鹉想要出来,推开门就可以出来的款式,都是监护人过度的纵容,才让那种鹦鹉之前一直那么的无法无天。

    不过,自从周甚元对鹦鹉施了法后,鹦鹉就变乖了,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放肆,那段时间一直很听话地待在笼子里,再也没有私自跑出来。

    晴晴以为是周甚元的法术失效,就打电话问周甚元,周甚元说法术时效有一年之久,不会短期就失效。

    晴晴相信周甚元有那个本事,但那时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她的鹦鹉。

    可是,她把整间房都翻遍了,也没找到她的鸟,早上出门时,她把窗户锁好,那是她长期以来的习惯,所以完全可以排除鸟通过窗户偷跑出去,她于是猜想自己是不是开门时,没注意到鸟儿躲在盲区,毕竟她开门的习惯总是很洒脱,鸟儿肯定是在那时候飞出去的。

    她急忙到屋外去找,但上下楼层都查遍了,也不见鸟儿的踪影,她不死心,还还挨门挨户地打听。

    问了一圈后,什么结果也没有,她很难过,就打电话给周甚元,让他来帮忙。

    周甚元应邀过去,用罗盘在屋里找一圈,又到门外逛一轮,再回到屋里掐指算卦,都不见效,就仿佛那只鹦鹉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不过也不是什么结果也没有,周甚元在调查过程中,发现晴晴的窗户坏了,上不了锁,抬起来就开了,晴晴很纳闷,表示自己的窗在白天还好好的,还能正常上锁。

    随后,周甚元告诉她一件令其脊背发凉的事情,她的窗户,是被人从外部破坏的。

    晴晴很害怕,连忙打电话找来房东,房东听说此事匆忙赶来,还带来专业人员检查,结果确实是有人从外部把窗户的锁弄坏。

    房东叫晴晴检查一下房间里有没有丢东西,晴晴检查了两遍,自己的东西完好无损,就连比较贵重的电脑也还在,唯独不见的,是那种鹦鹉。

    房东也是比较负责任的,她让晴晴暂时不要居住那里,她不是赶晴晴走,而是担心晴晴的安危,弄坏窗户,却不是为了偷东西,而是弄走一只鸟,虽然还不能确定鸟到底是被对方弄走,还是自己跑掉的,但这对晴晴而言都不是好事,房东怕的不是小偷,她怕的是有变态。

    可不住那里,晴晴还能去哪里住呢?

    还好晴晴和一个学姐的关系不错,对方去哥德堡实习,房间正好空着,晴晴当晚就到她那里借住。

    学姐的室友很热情的招呼晴晴,说晴晴的情况,学姐已经告知过她了,她让晴晴放心住。

    不过,别人的房间终究不是自己的,没有自己熟悉的气息,而且自己最爱的宠物鹦鹉丢失,晴晴心里特别难过。

    住了两个晚上,第三天,晴晴就拜托周甚元陪她回去自己的公寓,她怕自己不在公寓期间,鹦鹉回来没见到自己,一定很着急。

    周甚元觉得晴晴想太多了,但他没发表自己的看法,当做善事陪晴晴回她的公寓,窗户的锁,房东已经找人修好,屋内的摆设依旧跟之前一样整齐。

    只是装鹦鹉的笼子,依旧空空如也。

    晴晴检查一下屋子,当晚就决定回来住,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周甚元陪晴晴待到八点就回去了,晴晴洗了个澡,在朋友圈发了几条动态,找朋友讲讲心事,就盖上被子睡觉了。

    她决定好第二天到附近公园和林子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鸟。

    可第二天一早,晴晴被一阵熟悉的吵闹声叫醒,她睁开眼睛,便看见笼子上面立着一只毛色鲜艳的鹦鹉,那是她的宠物鹦鹉。

    晴晴喜出望外,马上翻身下床,跑过去想给归来的爱鸟一个重逢的拥抱,但她的爱鸟似乎不乐意,扑腾几下吃不,就飞到架子上面,晴晴试着接触几次,鸟儿总是躲开。

    不过爱鸟回来比什么都好,她也不在意,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到朋友圈上,跟大伙分享那失而复得的喜悦。

    她的朋友圈我没有看,我之前提过,我不习惯刷朋友圈。

    自那天起,晴晴再也没把鹦鹉关进笼子里,任由它在屋子里到处飞,哪怕自己去上学,她也把笼子打开固定住,她觉得鹦鹉先前之所以跑掉,是因为她限制了它的自由,让它感到压抑,闹脾气离开的。

    失去过一次,便懂得珍惜,但那在我看来,那只是她个人把对鹦鹉的溺爱从一个极端上升到另一个极端罢了。

    让鹦鹉恢复自由,那便意味着随时会被周围的房客投诉,她那鹦鹉很闹腾,叫声很闹,到处飞,到处拉屎

    兴许她已经做好了被投诉搬家的心理准备,听说她那天一直在群里询问,有没有人能给她提供些房源。

    不过说来奇怪,三天过去了,她那鹦鹉每天都吵个不停,却一直不见有人来投诉,还有就是,那小东西以前总喜欢到处拉屎,但那些天里,它除了飞来飞去,却没有拉过丁点屎。

    晴晴既纳闷又担忧,她心想自己的爱鸟是不是病了,但看见它那活泼的样子,又不像病了,以防万一,她决定带爱鸟去看医生,然而就在晴晴物色好动物医院,提着笼子准备出门时,鹦鹉再次不见了。

    跟之前一样,晴晴满屋子地找,但就是找不到,她不敢开门出去,甚至检查窗户,把屋内每一个角落搜寻个彻底,也没发现她的鸟。

    晴晴难过的哭了。

    恰好,周甚元过来找晴晴,他看到晴晴之前发的朋友圈,有事情要来问她。

    晴晴见到周甚元,立即扑到周甚元的怀里嚎啕大哭,请求他帮忙找找自己的爱鸟。

    周甚元“怜香惜玉”,没有半点犹豫,就同意接下晴晴这个活儿,然后打电话给我和老肖,叫我们过去帮忙。

    有好事,没见他这么大方,反倒是有麻烦事情时,这家伙却异常的“仗义”。

    我和老肖本来已经放学回家,没想到这货居然又把我俩叫出来,我住在学校附近还好,但老肖可不是,他大老远地从郊区坐车过来,要时间和车费,到来后,还要被周甚元任意使唤。

    想在妹子面前装逼,自己装不就得了,为何要拉多两人下水?

    如果是吃烤禽肉,我绝对亲力亲为,但找鸟什么的,我不在行,而且我不想接触鸟类。

    考虑到鹦鹉会飞,周甚元把搜索范围锁定在附近的公园和树林,我不明白他那是什么逻辑,心想不一定要跑到树林才能看到鸟,更何况那是只跟人类混了这么久的鹦鹉。

    欧洲人对鸟类还是挺友好的,时不时还会给它们喂食,这边的鸟类基本是不怕人的。

    搞不好,晴晴的那只鹦鹉吃里扒外,看到别人家的饭香,就抛下晴晴去当别人家的鸟也说不定。

    老肖让我别说这种无聊的玩笑,让我小心被晴晴听到,我也不是有心这么说,只是希望这个说法可以安抚一下她的情绪。

    找鸟的路上,晴晴一直哭哭啼啼的,“洛奇,洛奇”地一遍又一遍地大声呼唤她家鹦鹉的名字。

    老肖努力发挥他“暖男”的特性,在晴晴身边温柔地安慰晴晴,然而晴晴没心情搭理她,她只在乎她的爱鸟。

    作为旁观者我,当时心里只有两个字——“呵呵”。

    为了不打扰老肖当“暖男”,我快步跟上周甚元,问周甚元,有没有头绪,周甚元真正施展寻物咒,边掐诀,边保持精高度集中,没有心思搭理我。

    过去一分钟,周甚元突然站住脚步,嘟囔了一句“有结果了”,然后手指向前方一个小山坡,告诉晴晴,她不见的鹦鹉就在那小山坡上。

    晴晴惊喜万分,立刻迈开脚步朝小山坡飞奔过去,去找她的爱鸟,就在她抵达小山坡,到底一棵小树前边时,她突然发出歇斯底里的哀嚎,跟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老肖见状,立即冲过去查看她的情况并把她扶起来,无意识地抬了一下头,也跟着发出不亚于晴晴之前发出的尖叫。

    我心想,这两人真有意思,都喜欢一惊一乍的,不过前者的情况有点夸张,甚至还晕了,是看到什么特别吓人的东西吗?

    我在那时候,也已经随周甚元爬上山坡,为了想知道老肖和晴晴究竟看到什么,我也抬头朝上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我的胃又经不住刺激而翻江倒海了。

    只见面前的小树上,一颗鲜血淋漓的鸟头连着一条肠子,被悬挂在树枝间,张嘴瞪眼,极其恐怖。

    那让我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部香港电影,一个大只佬的朋友被人杀了,凶手还把她的脑袋砍下来挂到树上,我看得是没和谐版,那惊悚的画面至今记忆犹新。

    当时我看到的那一幕,可以说是童年阴影的复刻,只是换了一个物种而已。

    我有些适应不了,急忙退出到十几米外,想眼不见为净,但脑海中的画面一时间挥之不去。

    周甚元抽了老肖一巴掌,把吓得发呆的老肖拍醒,让老肖带晴晴离此地远点的,他自己走到树下,检查鸟头,然后拿出三根香,点燃插在地上,并撒上些灰沙一样的东西。

    简单弄一下后,他也走下小山坡,和我们会合。

    过了一会儿,晴晴醒了,她红着眼睛问周甚元,刚才自己看到的鸟头,是不是她的鹦鹉。

    周甚元不懂得委婉,很直白地告诉她,那只血淋淋的鸟头就是她的宠物鹦鹉,晴晴顿时哭得撕心裂肺。

    等晴晴哭到眼泪都干,再也哭不出来后,周甚元又告诉晴晴一个她难以接受的事实,她的鹦鹉,其实已经死七天了。

    晴晴不相信,怒骂周甚元骗人,说她的鹦鹉这些天来一直和她一起生活,不可能已经死七天的。

    周甚元则让她打开自己的朋友圈看看她这些天来拍的照片,看完后,她自然就明白了。

    晴晴拿出手机,点自己的头像进入自己的空间,点朋友圈,查看这些天拍到的照片,瞬间瞳孔收缩,整个人愣住。

    周甚元问晴晴,这下子明白了吗?晴晴说不出话,跟石头一样定在原地。

    老肖好奇,问周甚元是怎么一回事,周甚元拿出手机,点开晴晴的朋友圈给老肖看,老肖看了一下,也惊出一身冷汗。

    我见他们的反应如此奇怪,也按耐不住好奇心,拿出自己的手机,可打开朋友圈后,我才想起自己没加到晴晴的好友,于是就借周甚元的手机来翻看。

    当我翻了一遍晴晴拍的照片后,我也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晴晴拍的那些照片,按她本人的话来说,是在拍她的鹦鹉,可我过了一眼她拍的照片,没有一张是有鹦鹉的,要不是一片空白,要不就是房间背景,从头到尾,鹦鹉都不存在。

    晴晴不明白,依旧声称自己这些天来一直和鹦鹉一起生活,度过的每一天,她都记忆犹新。

    老肖小声问周甚元,晴晴是不是太想她的鹦鹉,而出现幻觉了,周甚元表示不是这个原因,他说晴晴的照片里没拍到鹦鹉的影子,她的鹦鹉也死了有七天了,但她在这几天,又是确确实实地跟鹦鹉生活在一起。

    既然已经死了,却又生活在一起,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老肖在这方面经验丰富,经周甚元这么一说,马上明白过来,和晴晴生活了几天的鹦鹉根本不是活鸟,而是一只鸟鬼,是死去鹦鹉的鬼魂。

    既然那是鬼魂,那就能解释那只鹦鹉为何回来后一直不让晴晴碰它?为何叫声那么吵,也不见邻居来投诉?为何突然间变得听话不乱拉屎?

    想明白这些,晴晴捂住脸失声痛哭。

    最后,周甚元陪晴晴回到小山坡上,周甚元取下树上的鸟头,用一块白布包起来,在湖边找了个地方,挖个坑埋了。

    埋葬好后,周甚元应晴晴的要求,还给鹦鹉做了一场法事,帮它超度。

    周甚元本来是不乐意的,但对方愿意花钱,老肖从中劝说,本着对待生命一视同仁的态度,周甚元还是规规矩矩地把仪式做完。

    做完这些,晴晴和鹦鹉的事情就可告一段落了,但是周甚元和我真正要应对的麻烦还没有解决。

    鹦鹉事件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我们还有面对一种特别可怕的东西,那种东西特别危险,搞不好还会丧命。

    我是从姨妈家回来后,就觉察到它的存在,那段时间一直在留意它的行踪,它很擅长捉迷藏,但每次出来狩猎,都会留下特别明显的痕迹,而这类痕迹,我在晴晴所住公寓的外墙墙壁上就有看见过,从一楼的草地一直延伸到晴晴所在的二楼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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