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营生
你知道女人，怎么才能变得更漂亮么？
我知道！
我从八岁开始，就学着怎么让女人变得更漂亮！
那年，我爸为了讨小老婆，将我卖给了路过村子的沈三婆。
售价八十！
用我爸的话来说，跟着他也是受苦受穷，还不如以后跟着沈三婆，以后还能够学个营生，不至于受苦挨饿。
我那时候还小，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营生，只是懵懵懂懂的跟着沈三婆离开了家。
但我知道，从那天起，沈三婆就是我的天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还真是挺无知的，看到沈三婆对我咧嘴的笑，以为那是慈祥。根本就没发现，那张满是干枯皱纹的脸颊，每一次露出笑容，都让我在半夜惊醒。尤其是在刚离开村子的那几天，我每次半夜醒来，就会看到沈三婆眼冒精光的盯着我。
大概是看出我害怕了，所以沈三婆和我说话的声音也柔和了一些，她和我说：“八十，你别觉得我买了你，就会亏待你，其实我是要传你大营生！”
因为买我花了八十，沈三婆就管我叫八十。
我急了，可能觉得八十是屈辱，所以大喊着：“我不叫八十，我要叫八百、八千……”
“行行行，就叫你八千！”
也正是从这一天开始，我抛弃了原来的名字，改名沈八千！
“八千，你跟了我，就是你的大福分！”沈三婆神秘兮兮的说：“你知道，这天底下，谁的钱最好赚么？”
“谁的？”
“女人的！”
沈三婆嘿嘿笑着，两眼放光，“只要你能让她们返老还童，让她们身形苗条，让一个相貌丑陋的女人，变得国色天香，她们就会心甘情愿，趋之若鹜的给你掏钱！”
我当然不信，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长得丑，除非去整容，要不然怎么会变得国色天香？
“没事！到时候你就信了……”
沈三婆干枯的脸颊上，挤出了一丝笑容，低着头的呢喃着：“人皮如纸……长得丑，那就给她画上一张脸！”
三天之后，沈三婆带着我到了家。
家里还有个小我两岁的小女孩儿，名字叫白芷。这女孩儿看到我和沈三婆的时候，明显是畏惧沈三婆的，不停的向后倒退，两只小手都显得无处安放！
沈三婆怪异的笑了两声，告诉我不用管她，以后我只需要安心的学营生。
从这天开始，我就按照沈三婆的要求，每天在白纸上勾画一些东西。
不像是眉眼，都是一些鬼画符的符号，我不知道是什么，却也不敢怠慢。
随着时间流逝，我和白芷也渐渐长大，我发现沈三婆看着我们两个的时候，隐隐会流露出兴奋的神色。如果不是她努力压制，我都感觉她会大声的笑出来。
终于在我十六岁这一天，沈三婆第一次让我见识到了她的营生。
那天早上，一向邋遢的沈三婆洗漱干净，将我叫到了屋子里面，和我说：“八千，你学了这么久，手法都娴熟了，我今天就示范给你看，咱们手里这营生到底有多厉害！”
我不明所以，只是听到了开门声，门外走进来一个女人。
这女人看着雍容华贵，穿金戴银，身材有些发福，鬓角有些风霜，眼角堆积着大量的鱼尾纹，脸颊上的肉也开始下垂。
我的感觉告诉我，这女人至少有五十岁了，哪怕保养得当，也掩盖不住那股子风华流逝的衰容。
她进来之后，就站在了门口，笑吟吟的看着沈三婆。
沈三婆点着头，对我说：“八千，你去门外呆着，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进来！”
我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我看到窗户上的帘子被放了下来，然后过了片刻，院子里好像一下子黑了下来。原本就阴沉沉的天气，变得更加阴冷，吹在身上隐隐作痛。
白芷小脸煞白，拉着我的手，躲在我的身后，畏惧的看着屋子。她已经十四了，长得亭亭玉立，算是个小美人胚子。
吱嘎嘎……
我听到房门和窗户在颤动，那道被沈三婆放下来的帘子上，印出了一张狰狞的脸颊。有手印在窗帘上狠狠的抓着，好像要破开帘子冲出来，择人而噬。
我吓得倒退了一步，握住了白芷的手，我俩都没见过这种阵仗，都吓得不轻。
“啊……”
凄厉的尖叫声，从屋子里传了出来，那种惨叫像是被人抓破了喉咙一样。
我下意识想要逃跑，可这个时候里面的声音弱了下去，不到片刻的时间，我看到屋门开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这女人和刚才进去的那个女人的穿着一模一样，只是脸颊上满满的胶原蛋白，身形也格外挺拔，原本得体的衣服，现在看着有些宽大。
这就是刚才那个五十多岁的女人！
我脑袋里面嗡鸣，没想到沈三婆说的是真的，她竟然能让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看着就像二十多岁的姑娘一样。
这女人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扭动着纤细的腰肢，离开了院子。
我急忙冲进了屋子，推开门的时候，发现屋子里每个角落，都有未曾熄灭的白色蜡烛。
一面满是鬼画符的镜子，还摆在了屋子的墙壁上。
昏黄的烛光中，是那张让我终生难忘的脸。
沈三婆躺在炕上，那张脸开始向外渗血，我好像看到了乳白色的虫子，从她的毛孔中钻了出来，眨眼之间就爬满了整张脸颊。
血水从脸颊上一滴滴的滑落，滴落在炕上，很快变得腥臭难闻起来。
我吓得双腿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沈三婆却用一种不像人类的声音，怪异干涩的说道：“八千，别害怕！我这是动用了秘术！我不行了，现在我将这营生给你，都在这盒子里了！”
我有些畏惧，不敢上前。
沈三婆咧开嘴一笑，眼睛好像冒着绿光，“八千，你记着……咱们这个营生，叫画皮！这东西可能赚大钱的！你以后有机会带出去，用这东西赚钱吧！该学的你都学会了，不懂的都在书上，我不行了……”
沈三婆死了！
我和白芷将她葬了之后，把房子也卖了，跑到了一百多里外的县城，打算这辈子都不再回去！
我没敢打开她留下的那个盒子，一想到沈三婆死时候那张脸，我决定一辈子都不碰这个营生！
可事与愿违，我在带着白芷去了县城之后，还不到两年的时间，白芷就检查出了白血病。
高昂的医药费，以及骨髓配对，让我有些无力。
这几天，我第一次将目光望向了那个盒子。
沈三婆有句话说的不假，以现在社会中的爱美之心，那盒子里的营生，是真的能够赚钱的。
“八千！”
这个时候，我的店门被人推开了，一个红着眼眶的胖女人走了进来，“你这卖保健品，有减肥药么？我要减肥！”
我的眼前一亮，盯着眼前的于微微，“减肥药？这些都慢……”
“那怎么办？”
“我有一种很快的方法，能够让你一夜之间就瘦下来，你想不想尝试一下？”我突然鬼使神差的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