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偶然间的恢复

    大雨滂沱中，每两个人抬着一个担架。每个担架上面，都有一个伤员。下面好像有人接应，队伍前面的人将担架送上楼，又顶着大雨向武装车那边跑。武装车上面，有人把一些像是受了极度惊吓的女人孩子带向了小楼。刘梦也趴在了栏杆上，露出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我腰快折了。”她捶着自己的后腰，这么说。“她们还有力气的，就下去帮忙抬担架了，我就在这里帮忙看着这些盆，你要是还有力气最好下去帮帮忙。”

    “好，我会一点点包扎。”说着，我向楼下走去。五六楼暂时还没有开放给人住，就暂时被当做了临时病房。在楼道里，就听见了说话声和哭声。洛逸从下面的楼层跑上来，手上拿着撕成条的衣服和少量绷带。“我能帮忙吗？”我说。

    “你会包扎吗？”

    “会一点儿。”

    他把手里的绷带塞给我，喘着粗气把我带进了最近的房间里。房间地上都是躺着伤员的担架，担架上全是血污，伤员的伤口几乎都是撕咬的伤口，大概率是城市里剩余的1001号咬的。这些人都算是幸运的，大多数都是被撕咬下腿和胳膊，命还能保住。其中的大多数，被撕咬下的部分白骨都露了出来。还有小部分，是因为惊吓过度而晕过去了。墙角，窝着一排受惊的妇女和儿童。

    “妈妈，我害怕。”其中一个小女孩啜泣着拽紧了身边年轻女人的衣角，女人轻轻拍着她的背，自己眼睛里也是对未来的无助感。“姐姐，你说这些会结束吗？”

    注意到小女孩的目光，我意识到她在问我。“会的吧。”我深呼吸一口，这么说。

    我用绷带缠绕着伤员的腿，洛逸把几个石膏和夹板放在我身边，俯下身在我耳边说：“这些是我空间里的，我先给你一点，如果会用的话可以用。”我点点头，他便转身离开。隔壁房间发出了尖叫声，我完成手上的工作赶紧出去看了一眼。

    那是一个男人，翻着白眼，口吐白沫，背上正在慢慢发生着畸变，肿瘤一点点变大，男人倒在地上抽搐着，却在长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停了下来。房间里的人尖叫着，想要往外冲，我也慌了，手上没有任何可以预防的武器，现在要是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不被拖出去解剖才有问题。可是，不像我想的一样，男人并没有被那些虫子控制着站起来，而是倒在地上，没有任何动静。他的眼睛依旧是上翻的，但不继续口吐白沫了，只是脸像是呼吸不过来一样慢慢变红。我把手放在他鼻子下，他的气息很不稳。由于他背上的大瘤，我没有办法把他平躺过来给他的心脏做按压。

    “要是把他背上的大瘤切开让虫子都出来呢？”边上一个小男孩说，他看上去大概十岁左右，有点少年老成的感觉。

    “有小刀吗？”我这么说。

    “有。”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我翻开它，快速在男人的背上划了一道不深的伤痕。奇怪的是，他背里的虫子好像不是活的，因为据我所知，在子弹穿透这些变异体的时候，这些虫子是会发出类似于嘶吼尖叫的声音的。

    “大家都出去！”我喊，除了被吓傻的人，其他的都已经在外边了。“你也出去一会儿，接下来的场面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我对边上看上去快吐了的男孩说，他和别人听话的离开，顺便把门带上。念着这里还有昏迷的伤员，我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个大塑料袋，慢慢把这些虫子都挤了出来，密密麻麻的，装了大半个袋子。我把袋子扔在一边，试了试这个人的鼻息，他的呼吸正在慢慢恢复，只是可能消耗太大，一时半会应该醒不过来。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我都没见过对这种东西免疫的人类。

    与其说是免疫，不如说他的身体不适合这种虫子的生存。我从空间里拿了一个针管和一个小盒子，抽了他一管血放进试管，再把其中一只小虫子放在这个小盒子里，随后把它们放在空间里就用绷带包扎住他的针口和后背的刀伤。

    “进来吧。”我冲着外边喊道。

    “姐姐，他怎么样了？”刚才的小女生怯怯的小声问。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但是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我擦擦头上的汗，说。说完，我拎着那些虫子的尸体，出去把它们扔掉。一路上，好多人投来目光后转过头干呕，虽然说见惯了这些奇奇怪怪的生物，但我还是对他们表示理解，毕竟我上一世最开始处理这些东西的时候几乎一个月吃不下任何东西。

    “怎么了？”洛逸看见我拎着的东西，眼里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感，我看不出那具体是什么样的情感，但是我敢肯定，那里面肯定多少有些震惊。“怎么还有这么多虫子？我记得我们已经仔细清理过了呀！”

    “可能是你们带伤员回来的时候没注意，其中一个估计是有喝过带有这个虫子的水，来之前刚好在潜伏期。”我说，“我估计别的地方也有不少往自来水里放虫卵的人。”

    “原来是这样，那别的伤员呢？”跟在他身后的王哥说，通过别人的谈话，我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叫王烨。

    “我处理那个变异种处理了半天，没再弄那些伤员。”我有些困，一边打哈欠一边说。

    “我们现在已经把他们包扎好了。”一个女生从后面走过来，说。我认出这是我们那个小组里的一个女生，做事手脚麻利。

    “加快做床板和小桌的速度，不然赶不上幸存者的增加速度。”另外一个中年秃顶男人这么说，这应该就是孙庆东，我们的基地长。

    “好嘞，不过今天可能要让他们暂时睡一下地上了。”女生点点头说。

    我们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已经快要凌晨1点了。晚上醒来的时候，我的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在处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又困倦起来。躺在床上之后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的做了好多个断断续续的梦，梦里几乎都是一些零散的，一闪而过的画面，基本都是关于末世的。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9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