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月夜约会
正在浏览网页,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she的歌声响起来。屏幕上显示来自张一亮。
我没有了以前的怪病:听到张一亮的名字开始心跳加速,现在看到他的电话变得反而很平静,出奇地平静。
“喂,玉婷,你没事吧,出来一下好吗,我在那个小亭子里等你”,一接通电话张一亮就如是说。
你说我该怎么办,人家都这样邀请你你能不去吗,你不去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嘛,所以我必须去。我从本子上撕掉那首我写给她的诗,穿上衣服和鞋子匆匆地就往小亭子里赶。
外面的月光很好,地上也铺有一层薄薄地霜,看样子今晚会有个寒冷的夜。远远的就望见张一亮站在小亭子里张望。我不知为何,突然停住了脚步,我有一种要命的冲动:我要离开,不要再见到他,否则我会越陷越深无以自拔。
张一亮见我突然停住了脚步,喊了我一声就向我走来。我随即扭头,向来的方向大步流星的走。只听张一亮加快了脚步,我也由原来的竞走改为小跑。
“玉婷,你别走好吗,我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呢,追不上你”,张一亮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说。
听他说话的声音感觉他很痛苦,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停下脚步,慢慢地走向张一亮。是的,自他做手术、出院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才去看过他一次,是时候该给他好好聊聊了。
我离他还有一米的距离,他突然急速地跑到我面前,紧紧地抱住我,我差点都喘不过气来。我知道,这是我想要的,是做梦都想得到的,但我还知道我现在不能要,我一旦心软下来,那么痛苦将是长久的。长痛不如短痛,我愿意用我的短暂痛苦来换回我和他长远的幸福。
我使劲从他怀里挣扎,可此时我俩就像被巨大的磁石粘住一样,怎么也挣脱不了。我才突然意识到原来他的力气竟是这么大。
“放开我,别这样,让人看到了多不好”,我焦急地我说,边说边试图从他怀里挣脱。
张一亮搂着我就是不放手,说:“让谁看到了都好,我就是不放手, 我爱你。”
天呢,他说他爱我,多么可笑的事啊。他爱我,那李文静怎么办呢。记得他第一次向我表白时,说的就是“对不起,我爱你”,我其实从开始就应该知道这句话的深层内涵;既然爱我,为什么要对不起,这分明不是在给爱情打折扣吗?
“不行,你放开我,我有重要的事要对你说”,我使劲地在他怀里挣扎。
他终于松开了我,两眼深情的望着我,不说话。
“我……我们还是算了吧,根本就成不了,用你以前的话说,我们都给对方一个自由的空间吧”,我吞吞吐吐地说。
张一亮依旧深情地望着我,依旧不说话,像是麻木了一样。我想可能他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分手吧,分手以后对谁都好。可他却像傻子一样站在我面前看着我不表态。
“我……我们……还是……”我还没重复完只觉得唇间被一个黏糊糊的东西粘住,等我清醒过来才知道他在吻我,很深情地吻我。
我晕了,我醉了,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真好,像飞一样,如果可能,我愿意一辈子都这样。可我知道我不可以,今晚不可以,以后更不行,我一旦失去分寸,那将会一辈子都陷入痛苦的沼泽中,永远都别想出来。
我一把推开张一亮,十分气愤地说:“你想干什么,怎么一点儿也不懂得尊重人。”
张一亮冷静了一下,说:“玉婷,对不起,请你以后别在说那样的傻话了好吗,我离不开你。”
我冷笑了两声。太可笑了,他说他离不开我,多么荒唐的事啊,十几年前他不认识我不还照样活得很精彩很快活,现在却说离不开我,多么的可笑啊。
“够了”,我说,“我知道你是金贵出身,我配不上你,李文静才适合你的。”
张一亮不再说话,唉了一声,徐徐地望向天上的月亮,许久才说出一句话:“你愿意听我的故事吗?”
我又冷笑了两声,说:“不用了,算了吧,如果上天注定我们走不到一起,我宁愿选择离开,我祝愿你和李文静幸福。”
“玉婷,你前段时间不理我,今天又对我发脾气就是因为李文静吗”,张一亮低声问?
我笑而不答。女人的感觉是十分敏感的,尤其是恋爱中的女人,他应该知道。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首诗,递给他说:“愿你们今后幸福,希望我们今后还能够做朋友。”说着我转身就走,眼泪也一下子冒了出来。
他不再追我,我感觉他在低声抽泣。不过这一切与我来说都是幻觉,我不能够再心软,我加快了脚步。
“玉婷,不管以后我们怎么样,我都会找机会把我的故事讲给你听的”,他在后面喊。
我泪如雨下,晚了,一切都晚了。
回到宿舍,假小子她们都在,李静文也坐在床上看书。进宿舍前我就到水房洗了把脸,免得被她们看出什么破绽。
没想到还是被她们发现了,坐在下铺正在绣十字绣的八卦婆刘洋看见我进来,仔细打量我一番,说:“怎么了崔玉婷,你哭了。”
我勉强挤出一死笑容,说:“没有啊,我好端端的干吗哭呢。”
“还装呢,看两眼都快肿成桃子了还装”,刘洋说。
我照了照镜子,果然见镜中的我面目憔悴,两眼红肿。我不再理他,脱掉鞋子就往床上爬。
下面的刘洋像是不要放过任何新鲜新闻似的,扒着我的床边问:“哎,崔玉婷,到底怎么了吗,说说嘛?”
我靠。
越是老子心情不好她越是刨根问底,她妈的上辈子她肯定是个狗崽队出身,要不然这辈子她不会这么八卦。
“你绣你的东西,管那么多鸟事干什么”,我瞪了刘洋一眼,恶狠狠地吼。
刘洋见状不再说话,十分安分地坐下来继续绣她的东西,宿舍里出奇地安静。我抓起被子盖到身上,侧过身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