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回到家中,陆沁沁心里头的困惑仍未解开,关于陶宇宁喊错名字的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听见了,之前就曾听楚秋韫说过,原以为是个乌龙,未曾想是真的存在。
陆沁沁愁眉不展,周鸳在旁扯了扯她的袖子,陆沁沁抬起头来,看见家人的关心,笑了笑将这个困惑掩藏在心底,她都搞不清楚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家里人知道,徒增烦恼不说,最重要的是也不知道该从何处解释。
她这夜在陆家留宿,住的还是从前的闺房,她睡在枕上,望着轻薄的床帐,久久不能入眠。
她把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全部铺展在脑海中,自从陶宇宁出现在三阳镇上,便出现了很多不合常理的事情。
陆沁沁细细想来,就让她愈发的好奇陶宇宁重生之前的日子,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那本小说的结局可是he啊,男主和女主坐稳了侯府当家作主的位子,就连反派楚秋韫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更别提陶宇宁还扶持了他的主子三皇子登上了皇位,早就被新帝厌恶的楚秋韫下场一定极其凄惨。
不过这些事情,那本小说里没有明说,反正在新帝登基时就结束了篇章。
陆沁沁辗转反侧,她总觉得喊错名字这件事,会有无尽的麻烦在等着自己。
自己的直觉很准,从前在末世有几次全靠直觉躲过危机,这次陆沁沁当然也选择相信。
可是陆沁沁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会有什么事情跟她牵扯上,她咬着唇瓣,眼眸在夜色黑暗中分外的深邃,也就在此时,陆沁沁想起了一个问题。
她紧张地坐了起来,这些日子过的实在太安稳了,差点就让她忘记了书中“陆沁沁”的结局。
她认真的回想那本书里的剧情,在被楚秋韫赶出家门后,“陆沁沁”回了娘家,她现在身败名裂更是下定了决心要赖上楚秋韫,所以她找到了徐杏,希望她能帮上一把。
那个时候的徐杏已经是陶宇宁的心上人了,身边伺候的都是陶宇宁的人,有个心术不正的丫鬟给她出了个下药的馊主意,“陆沁沁”早已疯魔了,为了楚秋韫连命都敢豁出去,一个下药而已,她自然敢。
但是中了药的“陆沁沁”去找楚秋韫的时候,没有见到她的心上人,却见到了陶宇宁。
当时陶宇宁为了表明他对徐杏的心意,直接把“陆沁沁”送给了另外的陌生男子,等她苏醒后发现身边的人不是楚秋韫,就彻底成了个疯子,她接受不了自己委身于他人的现实,便跳河自尽。
她死后,陆家举家搬离三阳镇,最终去了何处,无人得知。
由于原主角色戏份就是个炮灰,在书里更多的作用就是为了让陶宇宁证明他对徐杏的真意,所以当初她的结局只是一笔带过,着墨不多。
当初以读者的视角来看,根本不会对炮灰有过多的留意,但现在自己变成了炮灰本灰,就不得不用心对待书中诡异的剧情了。
一个丫鬟能当着主子面前出这么个馊主意,或许是徐杏给了丫鬟暗示。再者原本说好的楚秋韫怎么会变成陶宇宁,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秘密。
陆沁沁还是坚持之前的想法,那就是徐杏要害自己,虽然明面看起来是被徐杏阴差阳错的害死,但实际上获利最多的就是徐杏。
那么问题来了,她为什么要害死一个无辜的人呢。
原主也没跟她抢男主啊,原主死心塌地的人可是反派楚秋韫!
被褥很暖,思绪越来越重,压得人不由得就有些疲乏,陆沁沁还算清醒的脑子被全身裹着的暖意渐渐带进了梦乡。
临睡前,她做好了决定。
自己在这边瞎猜,还不如直接就去问徐杏,也省得自己胡思乱想,影响自己赚钱。
所以,赶早不赶晚,那就明天吧。
自己要亲自去拜访一下徐杏,看看她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解释。
陆沁沁睡得很熟,也许是解决了疑惑,眉宇间的愁色消退,舒展开来,精致的脸庞像是一朵还未绽开花蕾的芍药,明艳动人。
远在府城的楚秋韫则痛苦不堪,他身上的重伤终究还是让他发起了高烧,额头滚烫,久久不能褪去热意。
他在那日离开三阳镇后,就来到了府城,那几日养的好好,看起来还不算严重。但是楚秋韫执意要去见困在地牢的那些私兵,那里阴冷潮湿,楚秋韫一不小心伤了寒气,翌日就瘫在床上未能起来。
“楚二郎,你这是图什么,明知道身体不行还去冒险,现在好了吧,病倒了吧?”
欧阳斐坐在一边,跟他发着牢骚,一边上下打量着楚秋韫,这人脸色苍白,衬着那双眸子如黑曜石般好看,毕竟伤了血气,整个人也有些许的消瘦,当他因为疼痛而皱起眉头时,让楚秋韫添了一种病弱的美感。
楚秋韫咳嗽了几声,声音沙哑,眸子冷冷瞥向他,道:“有些事我想要亲自问清楚而已。”
欧阳斐讥讽笑着:“你这人可真是怪得很,一句问话,还需要你拖着病体去地牢么?我都说了等讯问过他,我自然会帮你问,结果你大病一场,精气神儿都没了。”
楚秋韫紧蹙眉头,淡淡道:“聒噪。”
“嘿,你这家伙,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你!”
楚秋韫沉默不语,他忍住喉间的痒意,他之前问私兵的事情和陆沁沁有关,他还是有些担心私兵回头调查了陆沁沁,虽然之前没有任何的动静,但因为临别时陆沁沁说的那些话,动摇了楚秋韫的态度,所以他才会对欧阳斐说有些事情,他想要亲自问个清楚,也只有这样他才会放心。
“听说,你被前嫂子撵出来了?”
楚秋韫眼神含着几分肃杀,他并不喜欢有人用着一种揶揄的口吻去调侃陆沁沁,道:“你很烦,我要休息了。”
欧阳斐翻了个白眼,他亲哥哥是个沉默寡言的,楚秋韫也是这模样,有时候简直快要把自己给憋死了。
“别想让我再来探望你。”
楚秋韫侧过身,闭上了眸子,语气嫌弃,道:“求之不得。”
没有了吵闹的欧阳斐,房内静悄悄地,只有外面刮着的秋风,听着格外萧瑟。
楚秋韫心里乱哄哄的,不知为何。
他只好睁开了眸子,目光一下子就看见了枕边压着的那方手帕。
它是绯色的,绣着一朵牡丹,似有似无有着一股芬芳,让楚秋韫的眉头愈发紧皱。
这是那日陆沁沁为他擦脸的手帕,之后就留在房中使用。在楚秋韫离开的那一日,他在房中站了良久,之后他不辞而别。
这手帕是他带出来的,甚至连楚秋韫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这么做。
所以他只能把它藏起来,避而不见,好似这样就能够遗忘了它。
但是它的颜色过于明艳,只需轻轻一眼,就能发现它的存在。
楚秋韫将眼睛都盯的有些酸胀,他抬手捂住双眼,现在终于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那天的不辞而别,陆沁沁她会介意吗?
陆沁沁当然不会介意,因为她早就把楚秋韫这个人给抛在了脑后,她现在提着柿饼正敲着徐杏的大门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