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面条
副导演给了村民住宿费用，然后将她们分散到各个原著居民家中休息。修月和语天的一起与林晓竹睡觉愿望落空，两人捶胸顿足。
前三天工作人员要搭景，副导演要在市中心招群演，所以他们几个演员放了几天的假，自己可以四处走动熟悉一下云南的原始森林。
林晓竹不太想出去，语天偏偏要拉着她出去瞎逛悠。结果逛着逛着，两人有点迷路，又累又渴，走到一处山脚居然发现了另外一个村落。
“终于看到点人烟了，快，上去讨口水喝。”语天拉着她进村，林晓竹鼻子微动，这个村子有一股臭味儿。
村口有个破败的大院子，院门是开的，但是院子中间没有人。语天高声超里面喊了两声，没有人应答。
林晓竹暗道可能屋里没有人，突然院子门后探出一个头发发白的老妪，吓了她一跳。想到刚刚这老人一直躲在打开的门后头透着门缝观察他们，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语天笑眯眯地问：“老人家，请问能讨点水喝吗？”
那老妪盯着他俩裂开发黄的牙齿笑笑，伸手示意他俩进屋。
林晓竹看着她那双眼睛里的眼白比常人要多上那么一半，被她那双死鱼眼盯着，浑身都发毛。走进院子，那股臭味儿变得浓厚，她看了一眼语天，语天像是什么都没有发觉一般，笑容和善跟在老妪后面接过她手中的水。
只是他一没将水递给林晓竹，二没自己喝进去，只是把水端在手里。
“你怎么不喝呀？”老妪嘶哑的声音像是被火燎过，她面色微沉看着语天，像是不太高兴。
“老人家，我现在太累了，等我歇会儿我就喝，我俩能在您这儿歇会儿吗？”语天随手将水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那老妪惨败无光的眼珠子转了转，给他俩一人搬了一个圆木板凳。
“老人家，这里就您一个人住吗？您的孩子呢？”语天尝试和她套话。
“我的孩子进山了，进山了就再也不回来了。”老妪常年做粗活的手指粗粝的手指指了指外面的磅礴大山。
气氛幽静，林晓竹有点冷，她抱住了自己的胳膊，顺着老妪手指的方向看向大山深处，远方的鸟在空中扑腾着，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她皱了皱眉头，臭味儿很像是肉腐烂了的味道，难道这屋子里面有腐烂的尸体？
“那您自己一个人怎么生活呢？”语天没管她嘴中一入大山不回家的孩子，问了别的问题。
“我吃面条呀！”老妪抬手指了指角落里落灰的白面袋子，那面袋子像是十几年没有人打开过。
“您只吃面条吗？我还以为您是肉食主义呢。”语天笑着望了望侧门，门后黑漆漆的，不知道藏了点什么东西。
老妪咧开嘴，不回复他，反而催促，“渴坏了吧，快喝点水。喝点水，人就舒服啦！”
语天摇摇头，看向林晓竹，“饿了，想吃你做的菜，我们回去烧饭吧。”
林晓竹点点头，转身想走，老妪拦住了他们，“你们是客人，怎么能不吃一顿就走呢，让我来给你们下面条吧……吃了再走。”她眼白紧紧盯着林晓竹。
离得近了，林晓竹才发现那股浓郁的臭味儿是从她身上传来的，腐烂的尸体的味道。
她摆手：“不用了老人家。”却被老妪一把抓住了手腕，强硬地想把她拉回去坐着，“怎么能不吃面条就走呢，这可不是我们山里人的待客之道啊。”
语天伸手拦住老妪，一双修长的手握在她的肩膀上，明明看起来没怎么用力，老妪眼中却布满了恐惧，马上把自己握着林晓竹手腕的手给松了，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走吧，回去做饭！我托副导给带了排骨，现在应该是到了。”他伸手将老妪往侧门一推，然后拉起林晓竹的手就狂奔起来。
等跑到村子的外面，语天才气喘吁吁问她，“你知道她为什么老是要我们吃面条吗？”
林晓竹老老实实摇摇头，语天神秘兮兮地冲她使眼色，两人偷偷摸摸摸到老妪侧房的窗外。
她那侧房被她改造成了小厨房，里面躺着一个尸体，因为刚死不久，看着还很新鲜。老妪拿出菜刀来，将他开腔破肚，从肚子里面掏出白花花的肠子，随便处理一下后就放到清水锅里面煮。肠子里面还有肠油，煮了一会儿汤面就起了油花。
老妪用筷子一捞，那样子倒真像是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就是这味道嘛……
林晓竹捏起自己的鼻子，蹙眉看着这一幕，轻声道：“她是妖怪还是人？”
下一秒，老妪直直得往后倒下，她身体里面钻出一直浑身沾着黄色尸体体液的黄狐狸，它爬上灶台，慢条斯理地将那一碗“面条”吃完。
沉默了一会儿，她道：“这种做法能好吃吗？回去我找猪大肠煮一下你试试。”
语天：……不用了谢谢。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直在讨论刚刚那只狐狸，一致认为如果喝了水或者吃了它的东西可能就会变成厨房里尸体的下场。等回到自己住的村子一问，才知道原来山脚的那个村庄好几年前就已经没有人住荒废了，更不存在还有个老妪住在那儿的可能性。
“也就没有人，那群妖怪才敢肆无忌惮。”语天帮她收拾了一下做饭的台面，和林晓竹道。
“那它说自己的孩子进了山就再也不回来了是什么意思？”林晓竹把排骨端出来，修月在外面早早就摆好了碗筷。
“妖怪之间一向信奉的是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如果实力太弱，进山也就只能做他人手下败将，有很大可能性会死的。”修月将自己了解到的告诉她。
“今天烧得格外好吃哎！”语天尝了一块儿，酸酸甜甜的，是他最喜欢的口味儿。
修月挑眉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故意转移话题，就不再多说，跟着一起啃了起来。
“今儿用的是柴火做的饭，老乡家里面有一些玉米棒头，我又去外面捡了一些松枝，烧出来的菜就会有玉米和松枝的香甜味儿，你们细细尝尝，是不是？”
“还真是。”语天开启了夸夸天赋。
两人一鬼吃完后，从重卡车上搬下来三个躺椅，躺在老乡家的院子角落里面，望着高山上的飘飘白云，好不惬意。
“这儿山清水秀空气好，如果能在这儿生活，好像也挺不错的。”林晓竹转头望向另外两个，哪知他俩异口同声都道不喜欢。
修月不喜欢这儿她还能理解，他一只鬼肯定不愿意在妖怪老窝里面蹦跶，但是为什么语天也不愿意，她疑惑地看着那个半阖着眼，目光柔和望着天空的青年，他的侧颜在清风中有一股别样的美感。
语天嘴里默默吐出几个字：“我不喜欢吃面条。”
“什么面条？”修月还没有吃饱，他舔了舔自己的薄唇。
林晓竹笑着给修月解释了一遍，修月捧腹，邪魅的笑容放荡但纯真，直到语天给了他一脚，他才将笑声努力憋回肚子里。
太阳落山，收拾收拾大家就休息了。
修月晚上是不太睡觉的，他夜间时间主要用来吸收月华修炼。夜半三更天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盛的威压降临在这个村落，思索片刻后，他决定前往看看是什么情况。
刚出门，他就看见前方有个人影，很眼熟，仔细一看是语天。他躲在墙角，一路尾随语天。
到了村外，看到那等待语天的人物后，修月后悔极了。自己大半夜的瞎溜达啥，居然在这儿碰见了四大判官之一察查司陆之道！
要说世间小鬼最怕的人是谁，第一是阎王爷，主掌他们生死嘛，二就是阎王爷之下的四大判官。这四大判官都掌管着不同的业务，其中察查司陆之道是四大判官中最凶的一个判官。
凶在哪儿？
修月望去，语天被陆之道训得狗血淋头。
呼，阎王爷都敢这么训，牛哇牛哇！
由于离得太远，他听不清楚那边的对话是什么，只隐约听到什么“进山”，实在是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他只好退回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林晓竹找语天找了一上午都没有找到，修月像个二大爷一样，躺在躺椅上看她进进出出，看着她的样子很是着急。
“别晃了，头晕。”
“语天他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呢？你说这山里头，还有妖怪，他一个人会去哪儿？”林晓竹好看的眉眼里愁云密布。
“其实我昨晚看见他了。”修月见她心神不宁，只好半隐瞒半透露告诉她语天大约是进山去了。
林晓竹脸一下子白了，“他为什么要进山，昨天他带我溜达了一圈是为了找进山的路吗？”后知后觉，她想起山脚下的村庄，那里是有一条路可以进山的。
在椅子上做了十几分钟，她从蹙眉沉思到突然发声，“我不放心他，修月，你就在这里呆着，我去找他。”
“他实力那么强，你去找他？别到时候是你被山里的妖怪抓住，让他来救你。”修月不认可这个方案。
哪知林晓竹抓住了他的手，认真道：“他是我的朋友，我必须在他进山之前把他追回来。你的身份不方便进山，就在这里乖乖呆着好吗？”
修月站起身来，身高体修的个子直接把她头顶的阳光盖住，他睥睨着眼前强忍着慌乱的女孩，嘴角挑起邪笑道：“想得美，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