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你还挺讨长辈喜欢。”尹桥风感慨一句。
“呵呵，就是一堆老大爷大妈平时没事爱八卦，这家说说那个说说，看着聊得不错，不知道背地里传了多少乱七八糟的消息。”
尹桥风大概能理解，不管是之前在村子里的时候还是工作的那几年。
电梯到了楼层，两人默契地看了对方一眼，先后走了出来。
谢夙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还没来得及转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回来啦？”映入眼的先是矮谢夙一截的脑袋。
王悉花不是很符合尹桥风想象中的样子，并没有给人要强的感觉，有点难以想象这个娇小的妇女会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和不堪回首的过往。反倒是很符合“妈妈”的形象，手持锅铲，围着碎花围裙，穿着棉拖鞋，最重要的，当然是笑容。
“这个就是桥风吧，快进来快进来，外边儿站着多冷啊。”王悉花赶紧打开门。
“锅里刚下的油角你们就来了，喏，大夙，把桌子上的水果洗洗摆上去。”王悉花忙不迭地支使自家儿子。
“哎呦妈，你这是多久没使唤我了啊看你急的，我这行李还没放妥呢！”谢夙摆出一副夸张的苦脸，尹桥风就在一旁偷笑。
“那就赶紧放行李去啊，还等？”王悉花配合他的演出做个坏妈妈。
“行行行，真是”谢夙推着尹桥风往自己房间过去。
哎呦当时买房早知道就买多个一房的了，着来个客人都没地儿住。王悉花内心嘀咕着看锅去了。
“开心不，还和我睡。”谢夙一边放行李一边对他坏笑，小声地问他。尹桥风笑而不答。
“咋们可休息不了多久，到时候要有的忙了。到时候要是懒了不想帮忙可以偷偷告诉我让我来。”
“没关系。”尹桥风眉目含笑，小声道，“帮家里做事，应该的。”
目光汇聚到一起，眼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谢夙偷偷看了眼房门，起身朝尹桥风狠狠亲了一口。
接下来的几天真的很忙，谢夙妈要买好食材提前准备好足够的分量到时候招待亲戚，还要上街买年货买礼物，噢，还有大扫除。谢夙和尹桥风悉听遵命跟在王悉花身边帮忙提东西做事或者打扫卫生，一整天下来几乎没怎么闲过。而尹桥风更是比谢夙这个亲儿子还热情，什么事都挣抢着帮忙，看得王悉花心里乐开花，不住地夸他，谢夙自然而然就成了那个被数落的。
“我怀疑我不是我妈亲生的。”一天结束，谢夙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不然怎么对你比对我还亲。”
“想什么呢，这样不好吗。”尹桥风笑他，同样累得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好，能不好吗，讨个好感。”谢夙翻了个身把手脚搭在尹桥风身上。
尹桥风眼皮都没睁开，“拿下去，别一会儿阿姨看见了。”
“烦死了，作点什么都要偷偷摸摸的，就搭一会儿。”谢夙说着还靠近了一点。
“大夙。”
！！！
谢夙假装坦然地收回手脚在床上坐起来回道，“唉，怎么了？”
尹桥风也跟着坐起来。
“起来跟我点香。”王悉花扶着门框站在门口说道。
“哦，来了。”谢夙起身，走开前还心虚地回头看了一眼尹桥风，有惊无险。
“要不桥风也一起来吧，来给你讨个好兆头。”王悉花又折回来叫他。
“啊好的阿姨。”
受老一辈的影响，上香求平安是不可或缺的一环，一般有长辈带着一两位后辈一起点香。王悉花拿了橘子应急，往房门口和门口和楼下的大门前分别插了香，嘴里振振有词，随着地点的不同变换着说法，无非也是些祈福求安的话，可是尹桥风倒也看得新奇认真。他很久没干过这种事了，毕竟没必要，他早就无父无母，没有来往的亲戚，真要替人祈福，也只剩他一人和那些曾经帮过他的父老乡亲了。如今看着王悉花在清冷的夜里为他说着来年顺遂岁岁平安的话，很开心，他从未想过再会有人会为他做这些事情。
“嗨，真吓人。”两人重新躺在床上，谢夙这会儿放老实了，熄灯之前都没动手动脚。
“得了，别想那么多了快睡吧。”就算刚刚不起来，尹桥风也已经很困了。
“嗯。”谢夙翻身，手在被子底下牵住了他的。
被子里的温暖送两人入了好梦。
除夕王悉花起了个大早，去超市买粮油想着没买多少东西就没惊扰自家儿子和他的朋友。路上撞见了钟翠蓉，也就是那天谢夙挑眉遇见的那位钟阿姨。
回来恰好看见谢夙起床，王悉花叫住了他，“大夙，你过来妈房间一下。”
谢夙莫名有点心慌，这不是正常现象！
看着自己母亲把房门都关上了，谢夙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他假笑一声，“妈，你干嘛呢？”
王悉花脸上挂着虚虚的笑，“你坐。”她指了指床前梳妆台的凳子，自己则和他面对着坐在了床沿。
谢夙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听话。
王悉花尬尬地笑着，“大夙啊，我刚才路上遇见你钟阿姨了。”
谢夙心中猛地一顿，没说话。
王悉花眼睛仔细盯着儿子脸上的表情，心里发慌，以至于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有点颤抖，“大夙啊，桥风他真就只是你同事和朋友？”
“妈我”
“你想好再说话！我们不急。”王悉花的语调一起一落，落在听的人耳里像道惊雷。
王悉花手都在发抖，他儿子犹豫了！她作为他的母亲自然知道他这反应代表了什么。
“大夙你告诉妈，是不是妈的这段失败的婚姻对你造成了很大影响，是不是？”
王悉花把“失败”两个字咬的极重，当初她离婚的时候毅然决然是真的，害怕对儿子造成心理伤害也是真的，所以一直以来她能满足儿子的就尽量满足，他要去别的城市工作她也接受了。她可以忍受身边人的指指点点，却不能允许自己成为那个伤害自己儿子的恶人，一点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