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上山又下乡
“还好人都没事，都救上岸了，就是这戏台给损坏了。”黄真人浑身湿漉漉的，喘着粗气说道。
“人没事就好，这次真的是要谢谢你们了，这庙会要是出人命了，我可就算全完了。”白局长感激的说道。
“白局长难得有心举办这庙会，就是想让大家热闹热闹，这鲤鱼怎么回事，跑来捣乱？！”桂阙不解的说道。
“这大鲤鱼要是再敢上来，俺一定给它捉住了拿来炖汤。”钟礼华为了了救人，浑身也给湿透了，气呼呼的说道。
“黄真人，我有事和你说。”这时夜十一出现了，在黄鹤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此话当真？！”黄鹤听了一惊，然后望向夜十一身后的林晚。
“千真万确。”夜十一说道。
“大家都散了吧，桂源你带着奶奶和桂晴先回家，桂阙要和我们一起办案子。”严允中说道。
“好吧。”桂源嘴里答应着，但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看向人群，心中有说不出的疑惑。
“怎么回事？”桂阙对夜十一说道。
“先回山水庭院再说。”夜十一说道。
在山水庭院的十九楼里，林晚看着周遭坐着的一群人，心中说不出的古怪。如果不是她想说的事情更古怪，她肯定以为这里是精神病人集中地。
“没事，你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不会怀疑真实性，你只要说你知道的就可以了。”黄真人说道。
“先喝口热茶吧。”桂阙体贴的递上一杯热茶。
“谢谢了。”
林晚喝了口热茶，情绪也稍微平复了一点，说道：“这事还得从一年前说起。”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还记得还是个周末，我和往常一样在家中写作业，这时候我父亲接到一个电话，说是让他下楼去拿东西。”
林晚说道这的时候嘴唇突然抖了一下，但她还是接着说道：
“是我姑父送来的一条大鲤鱼。”
“我姑父人很好，为人也十分慷慨，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唯一的爱好就是钓鱼。”
众人听到这里相互看了一下，这事说到这里还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这次他送给我们家的是一条特别大的鲤鱼，因为他经常钓鱼，所以每次钓完鱼都会送给亲戚们，我们都习以为常了。所以我们并没有多想，我父亲和往常一样开始准备处理这条大鲤鱼，我母亲则负责将它做成酸菜鱼，一家三口准备一饱口福。”
“我父亲这辈子处理过无数的鱼，对杀鱼已经完全没有了感觉，就像是切一个萝卜一样简单。然而那天他却说出了他这辈子都没有说过的一句话。”林晚咽了口唾沫，又拿起茶杯喝了口水。
“什么话？”夜十一好奇的问道。
“他说他说这鱼的眼珠在动，在流泪。”
“鱼在哭？”桂阙问道。
“是的，他说这鱼好可怜，好像在哭，眼珠也不停的转动，他想把它放了。可是我和我母亲觉得他这话很荒谬，母亲说，你这辈子都杀了多少鱼了，怎么突发善心了？”
“你当时有去看那条鱼吗？”严允中问道。
“没有，我当时在看手机，完全就把这事当做个玩笑，根本没在意。”林晚说道。
“这鱼大概可能有灵性吧。”钟礼华说道。
“对，当时我们也没多想，心想不过一条鱼而已，就算是看上去可怜，也不妨碍我们把它吃掉啊，所以我爸虽然可怜它，但还是把这鱼杀掉了，我妈当天晚上就做了一大锅酸菜鱼，这鱼也就进了我们的肚子。”
“本来这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大家吃完鱼后都没有在意这件事情了，直到一周后。”林晚说道。
“一周后怎么了？”黄鹤问道。
“那天中午我正好在家吃饭，这时候我父亲慌慌张张的冲进客厅，说，不好了，你姑父去钓鱼，人不见了！”
“去钓鱼人不见了？”
“是的，人失踪了。当时我和爸妈火急火燎的开车去他失踪的地方，岸边已经围了很多人，据警察说，姑父的朋友来找他，发现人不在，湖边只剩下椅子和他的钓鱼装备，衣服，钱和手机都在岸边好好地。警察说他的钓竿飘在湖中心，合理怀疑是他钓到了一条大鱼，但是在拉拽的过程中，那鱼力气大，钓竿脱手了，他便脱下衣服下去想将钓竿拿回来，当时天气虽然转暖，但那个地方水位极深，下水后脚抽筋就沉了下去。”
“这个事情表面看上去就是一个意外，所以我们当时除了沉浸在悲伤当中，就没有想别的。”林晚说道。
“确实看上去就是一个意外，所以你是怎么注意到这和鱼精有关的？”严允中说道。
“其实那天我是有联想到这事的，但觉得可能真的就是巧合罢了，直到那天我去了姑姑家。”林晚接着说道。
“那天其实是葬礼之后了，我们这里的习俗是头七要送灯的，那天送灯完之后就去了姑姑家吃饭，这时候我姑父的母亲，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老太太很可怜，这么大年纪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她的眼睛都哭肿了，我在她身边安慰她，她拉着我的手说道，我儿子是鱼精害死的！”
“她是怎么知道她儿子是鱼精害死的？”夜十一问道。
“她说她做梦梦到的，我当时听到这话心中一凉，突然就想到了之前我父亲杀得那条鱼，会不会那是条鱼的同伴来报仇。”
“也许只是老太太伤心过度，睡觉胡思乱想呢？”桂阙说道。
“我也曾这样想过，但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子不语怪力乱神，压根就没想过世界上会存在妖鬼一类的东西，这件事却让我的观念产生了动摇，后来我将老太太的话告诉了父母，他们也觉得就算是巧合，但是也太”
“我们懂你的意思，所以今天看到那条大鲤鱼，就更加坚定了你的猜测。”严允中说道。
“是的。”林晚说道。
“好吧，今天的事情我们会帮你调查的，前提是你不要告诉任何人。”黄真人说的。
“谢谢你们了，你们是专门管抓妖怪的吗？我们国家真的有这个部门吗？”林晚好奇的问道。
“对的，这是特殊部门哦，专门招收各类奇才，你的茶喝完了吗？我再帮你倒点吧。”桂阙说道。
“好。”林晚将茶杯递给了桂阙，不一会桂阙就将续好的茶递给她。
这时林晚已经将那热茶喝上了一口，看了下时间说道：“现在都快十点了，我该回家了。”
“天色晚了，我开车送你吧。”夜十一说道。
然而喝了茶水的林晚眼神突然变得迷茫起来，晕乎乎的跟着夜十一走出了门。
“两个小时内的记忆全消失了，放心吧。”桂阙说道。
“等一下，把这个送给她吧。”严允中将放在一旁的肉傀儡扔给了夜十一。
“她还在上面吗？”夜十一问道。
“在的，她答应我一个月后就回来。”严允中说道。
送走了林晚之后，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白局长忍不住开口道：“这鱼精作祟看来是肯定的，下一步你们准备怎么办？”
“当然是抓起来，做成酸菜鱼，然后就着兔头一起吃，肯定特备美味。”钟礼华忍不住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你这死猫！滚到猫爬架上去！”桂阙怕激怒白局长，用脚狠狠的踢了钟礼华的猫屁股。
“嗷呜，我说的都是实话，一个个假正经什么呢？在座的谁没吃过兔肉？！哼！”钟礼华气的一个飞身爬向猫爬架最高处，生气的摇晃着尾巴。
“白局长你别见气，这猫有猫病，哈哈。”桂阙尴尬的笑了笑，哪知这白局长说道：“哼，你可别把我想成这么小心眼的人，四川每年那么多兔子被做成麻辣兔头，我要是真心计较，不早就气死了！”
“太子殿下你不是刚签过一个《未修成人形生物保护条例》吗？这上面是怎么说的？”严允中问道。
“是这样的，这未修成人形但是具备一定灵性的生物，修仙者们是不能捕杀的，但若是普通的人类，则不需要受到这条法律的约束。”桂阙说道。
“弱肉强食，这就是世间的规则，人要活下来就必须以这些动物和植物为食，所以站在法律的角度上，没有修成人形就落入了人类的口腹之中，只能算这些灵物自身修为太差，又或者经不起诱惑。”黄真人说道。
“说的有道理，说到底，还是这鱼精自己贪吃，明知道这是人类放的诱饵却咬上去，白白让别人做成了酸菜鱼吃进了肚子里，只能是活该。”严允中说道。
“可是要是这鱼精的同伴为了报仇，真的害死了林晚的姑父，那可是要被做成酸菜鱼的重罪啊。”这时候白局长不咸不淡的来了这一句。
“可是这规矩就是这样，哪怕是六界当中，以人为本始终是排在第一位的。”黄真人虽然听出白局长这话别有深意，但还是坚持这种说法。
“对了，这离界湖现在是谁在管事？”黄真人说道。
“离界湖属水域，自然是归东海负责，这离界湖的管事是一条蛟龙，几年前才被九姑姑调遣到离界湖任职。”严允中说道。
“那就好办了，明天我们就去离界湖底一探究竟，先向那蛟龙打听打听，这鱼精是什么来头。”黄真人说道。
第二天桂阙被众人按在椅子上梳妆打扮了一番，就连钟礼华也拿出了自己专用梳毛的玛瑙梳子，给桂阙整理发型。
“这妆多么端庄稳重啊，一看就是一副上级领导才有的标准打扮。”夜十一说道。
“你们是要我以视察工作为由，去套取那鱼精的身份信息？”桂阙说道。
“那是当然，离界湖水深着呢，强龙拎不过地头蛇，这蛟龙虽然是东海派来的，也不见的会对你说实话。”严允中说道。
“这我知道，反腐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吗？”桂阙说道。
“你这三太子也不容易啊，前几日刚参加完峰会，今天就要上山下乡视察工作。”夜十一笑着说道。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桂阙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我呸！”
大家驱车来到了离界湖的南岸，这里算是离界湖最好的观光带了，街道两旁都种上了高大的梧桐树，周边又是鲜花盆景环绕，算的上是h市的门面。
“怎么去湖底啊？”桂阙好奇的问道。
“你看那座岛。”这时黄真人吹个口哨，只见离界湖边上的一个小岛旁的游船正朝岸边驶来。
“这岛叫白叶屿，岛上有直通湖底的通道，这岛早年还接待游客，最近为了方便三太子您，东海在这里修建了一条通往龙宫的暗道，就以私人的名义把这岛买了下来，不许游人靠近。”严允中说道。
“这里可以直达龙宫啊？！”桂阙震惊。
“是的，几乎快要完工了，明年就能开通了。”严允中说道。
这时那条游船慢悠悠的划了过来，停在了岸边。众人一起便登上了游船，不一会就到了白叶屿。
这岛可以算的上是很袖珍迷你了，然而岛虽小，上面还有一栋古建筑，据说有几百年的历史。
“从这里跳下去。”黄鹤指着古建筑前的一口古井说道。说着便纵身一跃，众人也随之跳了下去。
进入湖底后才发现别有洞天，头顶上湖水波光粼粼，脚下却是鹅卵石铺成的道路，周遭还有各色水草作为装饰。不过桂阙和夜十一倒也见怪不怪了，钟礼华则是第一次潜入湖底，一路上好奇的四处打探。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这时前方出现了一个身材纤细，衣着朴素的男子，双手举着荷花在不停的挥动，旁边还有一众蚌精，河虾，甲鱼，青蛙，螃蟹，黄鳝在助阵呐喊。虽然略显寒酸，但是诚意满满。
“小的们，拉横幅了。”那男子说完，只见上方悬空竖起来一道红色的横幅标语，写着：“欢迎三太子殿下莅临离界湖指导工作”。
“你好，你好”桂阙见那蛟龙如此排场，心下好感倍增，马上主动握住对方的手说道。
“昨天晚上才收到三太子殿下要来视察的消息，我们准备的不够充分，太子殿下您别见外。”那蛟龙说道。
“没事没事，我就是路过来看看，你们也不必要搞这么大排场。”桂阙说道。
“我叫韩东成，三年前才被东海派到这里当管事，三太子殿下想要了解离界湖的各方面，都可以问我。”那蛟龙说道。
“韩东成，你来这里三年了，按理说这离界湖水产丰富，平常又少有大事发生，而且据我所知东海给工资也不低，怎么会混成这样子，连衣服上都是补丁。”严允中皱着眉头说道。
“夜叉将军你有所不知”那韩东成听严允中这么说，警惕的看了一下周围，小声说道：“这里不比东海，详细的情况到我住的地方再告诉你们。”
众人听韩东成这么说，互相对望了一眼，便不再说话，跟着韩东成走到了他在离界湖的住处。
韩东成住的地方是一个由假山搭建的石头房子，略显简陋，房间内除了一张床，还有一张办公桌和几个石凳，就别无它物了。
众人倒也不嫌弃，便在这石凳上坐了起来。韩东成朝屋外看了半天，赶忙将门关上，又拉上了窗帘。
“到底怎么回事，这离界湖还有什么大怪物你蛟龙都怕的？”严允中不解的问道。
“你还别说真的有。”韩东成坐下来，喝了口水，接着说道：“这里真正的大势力是鲤鱼精一族，它们的族长是一只千年鱼精，已经能化成人形，道行深不可测，我不过是条修行不过几百年的蛟龙而已，虽然同龙族能攀上点亲戚关系，但是根本就不是这老鱼精的对手。”
“难怪，看来这鲤鱼精是根本没有把你这个管事放在眼里了。”严允中说道。
“何止没放在眼里？我来这里上任以来就没搭理过我，就仿佛我不存在一样，上次汛期的时候我通知河里的有道行的精怪们帮忙疏通河道，大家都来积极帮忙，唯有这鲤鱼精一族，把我的话当放屁。”韩东成越说越气，差点就没骂脏话了。
“在鲤鱼精家族族长的庇护下，离界湖几乎就是它们的势力范围，外人根本就插不进去手。离界湖所有的渔业出产，各类矿产和灵石出产，都由鲤鱼精一族把控，其它小妖们根本分不到半毫。我的工资既要养活自己，还要补贴众多小妖们的生活，还要维护离界湖的水道疏通，哪里还买的起衣服。”韩东成诉苦道。
“不过最近我听说这鲤鱼精一族似乎受了不小的打击。”韩东成说道。
“什么打击？”桂阙不动声色的说道。
“我身边有个青蛙精，它的姐姐就在族长家当保姆，听说族长不久前经历了丧子之痛，整个鲤鱼精家族都受到了重创。”
“真的吗？那你说来听听。”桂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