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退化
黄思夏怕自己说错话给左锐增加不痛快，赶紧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感概而已，大城市的小孩子都不成群，遇到性格合适的，难免会想在一块玩儿。”
尤斯吃完了豆腐，没什么胃口了，“你这样跟左锐说的吗？”
“什么？”
“说，我没什么朋友，才黏他。”
“嗨你别介意，我只是这么一说。”
“左锐他，怎么说？”
“阿锐没说什么，只说既然认识了就是缘分，先这样。”
先这样。
所以，也根本没考虑过以后嘛。
尤斯放下筷子，“我吃饱了，我帮黄妈妈洗碗吧？”
“你们年轻人胃口真小，一块豆腐就吃饱了，可惜这些菜都没怎么动，先放着吧，等阿锐回来热热再吃。”
“左锐还没回来，我去找找他。”尤斯起身。
“莫去了，你找不到阿锐的。”黄思夏笑笑，“阿锐闹别扭就这样，左一个不舒服右一个不舒服，一出去就找不到人了，得等他自己回。”
“哦，那我等等他。”尤斯又返回来坐在了沙发边上。
这一等，等到了半夜十一点，尤斯扛不住在沙发上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听到脚步声，一睁眼左锐就将他抱了起来。
客厅的灯关了，只有一点微弱的光，左锐弯腰双手环住尤斯的时候，尤斯感觉自己像是腾空飞了起来。
左锐把他放在了床上盖好了被子，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起身出去了。
之后就没了动静，左锐又出了门。
尤斯本来就心事重重，加上穿着全身的正装，没办法好好睡，天不亮就再也躺不下去了，拿了钥匙和黄思夏道了别，拧门出去的时候左锐刚好回来。
左锐顶着一头露水，脖子上挂着相机，相机上也挂着露水，被抹过之后大面积连成了水印。
两人看起来脸色都不太好，但是看到左锐的一瞬间尤斯突然不想回去了，又退回了沙发边上。
左锐进门把相机放好，进厨房跟黄思夏说了几句什么，拉着尤斯下了楼。
“去哪儿？”
“睡觉。”左锐言简意赅。
回到公寓两人洗澡都没太仔细洗，就往床上一搂，睡了过去。
天气尚好，临近年关难得的连着晴了好几天，今天的太阳看着白灿灿的，一直亮堂堂到了下午三点多才开始转阴。
尤斯起来的时候左锐已经收拾好了，做好了饭。
“吃点东西吧，再不吃，就算得上一天没吃饭了。”左锐把碗筷摆好，“我胃口不太好，喝了点汤吃了点汤泡饭，这些都做给你吃。”
“好。”尤斯洗漱完坐过来开始认真吃饭，吃完饭他还要去找秋木生算账。
吃完饭刚好五点，两人穿着睡衣各自忙活了一会儿。
左锐主要捧着手机查查查，小次说要高考了，年后想带着妹妹来一趟旅游，顺便看一下学校，这年还没过，小次妈妈就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到黄思夏那，他得好好看下路线和攻略。
尤斯就端着电脑坐在旁边噼里啪啦打字，和秋木生唇枪舌战，最后好像没争赢，败兴的关了电脑趴在左锐背上看左锐刷网页。
“其实我可以当导游，虽然这些地方我都没去过。”尤斯指了指网页上的游乐园，接着说，“世纪乐园难排队，事先要做好很全面的攻略，不然一天下来可能都在排队和去排队的路上。”
“攻略都说这里面好贵，要是我不带他们去，小次妈妈会不会觉得我扣搜啊？听说来就是为了这大型游乐场。”
“景点很多，需要我陪着吗？”尤斯扒拉着左锐的衣领。
“不用，也不一定会来，来得话就我们自己可能自在点，小次黏我，我怕你俩到时候不对付。”左锐保存了一篇攻略到手机上，“我看这个不错，我去画一下路线图。”
尤斯也跟了过去。
“我给你画。”尤斯接过笔和手机，照着攻略里面的地图画了一个简易版的一日游路线和时间轴出来。
“就这张就是我们第一天的行程了！先吃吃特色小吃，看看这附近的建筑，休息，开开眼。”左锐拿着尤斯画的这张图纸，很是满意，没用尺子和圆规，画的比用了还直还圆。
尤斯放下笔，小脸儿一抬，“需要奖励。”
左锐低头亲了尤斯的脸一下，尤斯顺着一撇头亲到了左锐的嘴角，但左锐已经走开了。
“我再找找第二日游的攻略，小次胆子大，索性我带他去蹦个极，你看怎么样？”
“都行，只要是没玩过的，应该都会感兴趣，蹦极挑战太大了，不是还有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吗？”尤斯提醒。
“也不叫半大不小，15岁了，刚好明年中考，小次把她带出来一起一起见见世面。”
左锐飞速的刷着网页，“还真有人推荐去蹦极的，不过这个看起来比蹦极低一个档次，跳楼机。”
“要画跳楼机吗？我肯定能画很像。”
“这个不用画，我保存这个地址就好了，刚好也不远。”左锐关了手机，转头看尤斯，“怎么，想画了讨奖励？”
“嗯，黄妈妈说，你被拒绝过之后，就不会再想要那个东西了，那你现在是不是，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尤斯觉得自己肯定疯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但是他明显感觉到他和左锐已经没话说了，这种尴尬的危险感觉他不喜欢。
相比之下，尤斯还是喜欢左锐粘着自己。
“没有不想要你，别想这些。”左锐摸了摸尤斯的膝盖低下了头，尤斯看不大清楚他的表情，“不过，现在不想要搞你了，你放心。”
“……”什么叫我放心！
“你别怕，我真不是满脑子都是那事儿，你要是想，我可以帮你解决，但我保证，以后不会动不动就…想那个你，绝对。”
左锐信誓旦旦，他最近对自己的心理暗示还是有作用的，至少现在看到尤斯，不会秒硬。
“……”尤斯在心里怒吼自己都作了什么大死。
“至于其他的，我还得劝劝自己才行，虽然不想…上你了，但是还是不能看你的脸，你好可爱，我……怕忍不住，对了，你别撩我，至少最近别撩，我很快就适应了。”
所以左锐这么长时间没见他，是因为他在努力让自己…不举？
………
“我不是那意思。”尤斯挣扎了半天欲言又止，他真的怕左锐为了避开那挡子事儿搞得身体出问题，说到底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论当你的男朋友看到你不但不硬还不想搞事情是一种什么样操蛋的体验。
“我知道，你别急真的，这事儿你会怕是正常的，毕竟男人和女人结构不太一样，我查了很多资料，都说会很痛很难受，而且…第一次那次，被子上全是血，是我没注意，对不起。”
“那不是你的问题，那次是我的问题。”尤斯伸手想要抱一抱左锐安慰安慰他，但他忘记了，左锐现在不让他撩他，所以当然不让抱他。
“是我的问题，如果没有最后一次，你肯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然后那么排斥反感这个事情的，我都查了。”左锐站在对面，看不出是抱歉，还是失望，“我还以为，以为男人和男人，其实和男人与女人，没什么很大的区别才对。”
“你，查了？查哪儿了？”尤斯彻底没了气，不知道该从哪个角度用什么措辞解释之前自己只是想试探一下左锐有没有心理病。
这算哪门子心理病，倒是尤斯，自己就像个有病的。
秋木生你等着。
“各种查，还……问了医生。”左锐有点难为情，“医生说我精力过剩，如果是激素分泌过多得话，可以做点别的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可能有点用。”
“唉，左锐啊，我该拿你怎么办。”尤斯轻轻感叹了一句，这任人搓圆揉瘪的性格，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没事，我自己有办法解决，我有特异功能！”左锐一拍桌子，下一秒就要变身一样的大义凛然，“我只要告诉我自己，不，你不想上床，就真的不想上床了。”
后半句顺势还有点蔫蔫的，很应景。
尤斯皱眉道，“那我想怎么办？”
“我帮你啊，但你不能碰我，不能亲不能抱不能顶我。”左锐摊开手。
“意思是，你现在只有这一双手，是我能用的？”尤斯忍无可忍，“我不同意。”
“嘴……也行。”左锐退一步。
“但今天不可以，最近都不可以，你看。”左锐往旁边让出下半身，“光这样站着，都能这样。”
“……”尤斯往下瞧了一眼迅速收回眼睛，咽了口水豁出去了，“那件事儿，之前答应你的那件事，我挑时间，你说的，还算不算话？”
“那件事作废。”左锐一抬手，大赦天下一般的宽容表情。
“什么？凭什么作废？！我不同意！”尤斯跳下沙发，一把揪住左锐的领子就往上爬，左锐重心不稳被压了个正着，尤斯一下亲在了他的眼角上，没控制好力道，磕的他一下迷了眼，眼泪都要出来了，尤斯顺着往下一挪嘴，亲到了嘴上。
“不作废!”尤斯边狠劲亲，边后悔不跌的嘟囔，“就不作废,凭什么作废。”
左锐缓过劲半天才把尤斯推开，“我都说了你别怕，我现在不生气，不对我从来就没生过气，我只是…需要点时……唔…”
尤斯肩膀一滑，重新磕了下去，这话不能让左锐说完，只要没说完，就当没说过。
左锐力气大，即使尤斯全身加蛮力压着左锐，也没坚持几分钟就被左锐推开了，尤斯一脱力左锐直接站了起来，砰的一声把自己关进了卫生间。
“你出来！”尤斯拍着卫生间的门喊。
“我不，我不出去！”左锐也喊，刚刚才说完不会有反应，这才多久，被尤斯胡乱舔了两下，就又很不争气的……
“求你了，你出来好不好？我们可以商量着来，真的。”尤斯拍了拍门，缓和了一下语气，哄着。
左锐也撅，干脆不说话闷在了里面。
“你不是要帮我吗？我难受，左锐，我难受的很，你出来帮我好不好？”尤斯换了个方法，劝左锐出来肯定没有装可怜来的快。
“你憋一憋，像我一样，冥想个几分钟，想想…别的，比如说别人，白天干什么事儿了，明天要干什么事儿，还有……我能为我爱的人做点什么。”左锐靠着门，有一搭没一搭的支招。
尤斯扶着门把手往下滑了一下，倒在了门边上，“你不出来，我就要在这里自己解决了！”
“别，别在门口，你去被子里。”左锐说话都不顺畅了，但一来一回，他自己倒先消退下去了。
门一开尤斯就扑了上去，逮着一通啃，左锐被啄的好想笑，只能干站着。
这个状态似曾相识，之前左锐懵懵懂懂情窦未开，不就是这样傻呆着任由索取？
好好的左锐被他搞退化了。
尤斯悻悻的想着，从左锐身上跌了下来。
心理的作用是很强大的，左锐的火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熄的干干净净，小小锐就跟从来没有起来过一样听话，就连尤斯也没办法唤醒了。
这下完了。
两人穿好衣服，各自沉默。
“那我……先走了。”左锐今天说话一直结巴，他怀疑自己改不了了。
“去哪儿？”
“回家，我们这样，很容易就…就搞在一起了。”左锐指了指两个人，虽然相比之前贴在一起就想往床上滚的状态已经好很多了，但是现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也好不到哪里去，还不如分开睡，又不能睡沙发，左锐觉得自己还是回去睡好一点。
论男朋友不想要你也不想让你要，但还说很爱你要怎么办？
尤斯揪着左锐的衣角，“我不同意。”
“你是不是听我妈说什么了？你以为你只要拒绝或者不同意我就会乖乖听话？”
“难道不是嘛，我之前说我不想那个的时候你不都听了。”尤斯闷着一口气，“怎么换件事情就不行了？”
“你是不是傻。”左锐哀呼，“我不管我今天肯定要回去，我已经莫名其妙软了一次了，再来一次我肯定…就彻底起不来了。”
“那你走吧。”尤斯赶紧撒手，他第一次见识到一个男人，精力过剩的男人，可以因为一个小小的拒绝并通过心理暗示搞得自己不举的，这事儿往大了说，搞不好他下半辈子的□□生活就全都交代了。
左锐得了准，在尤斯嘴上亲了一下，逃也似的离开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