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又又没标题

    耸立的高楼鳞次栉比，宽阔的街道车水马龙，彩色霓虹闪烁，面目模糊的行人们步履匆匆涌向远方。

    灵昭合觉得虚无，这样的景象都褪成灰色，每天只有复制粘贴。只有阴离才有声有色，只有阴离才是真实。灵昭合想要抛弃这个无聊的世界。

    阴离，你还会把我变成什么样子呢？

    白天下了毛毛细雨，到了晚上空气依旧很湿润。

    灵昭合抱着猫和阴离一起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二蛋一点也不害怕出门，挣扎着从灵昭合怀里跳出来，躺在地上四只爪子并用地去抓狗尾巴草。

    “哎呦，你看它的毛都成灰色的了。”阴离嫌弃地说。

    “干脆给它染个毛，染成一节一节的，彩色的那种。”灵昭合接话。

    “亲爱的，你还嫌孩子看起来不够傻吗？”阴离无奈。

    “……有道理。”灵昭合皱起眉头。

    “哈哈哈哈哈哈，我们再养一个聪明的。”阴离摸灵昭合的半截手指。

    “嗯，我和你说个事儿。”灵昭合没有征兆地转了话题。

    “怎么了，亲爱的？”

    “我辞职了。”灵昭合语气平静。

    “为什么，亲爱的？”阴离没有责备他，只是温柔地询问。

    “我厌倦公司，厌倦同事，厌倦堵塞的车辆，厌倦路边开的花。”灵昭合一一列举。

    这个理由放在灵昭合身上简直是荒谬的，难以理解的。

    厌倦。

    阴离脑海中却自然而然地浮现了第二十七天几个字。

    阴离不再开口，脸上的表情慢慢收了回来。

    “怎么了，你觉得我的理由很糟糕吗？”灵昭合拍拍阴离的脸。

    “不是，难道阿昭你每天都不开心吗？”阴离边说边拿掉落在灵昭合头发上的干枯的花瓣。

    灵昭合摇头，“和你在一起才开心。”

    灵昭合的话砸进阴离的心里。阴离在煎熬，他喜悦又悲伤，可是灵昭合的世界不该为他倾斜。

    “这很不像我，我知道。”灵昭合还是很平静。

    反而是阴离反应很大，他紧紧握住灵昭合的手臂，好像隐约有些不安，“阿昭，这样的话，你的生活圈太小了，你不能只围着我转。”

    灵昭合看着他不说话，阴离继续为他分析，“我知道你没有父母，在这个城市没有亲戚，没有朋友，可你不能连同事，上司，甚至陌生人都没有，我没有资格成为你的全部。”

    “可是，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灵昭合微微睁大眼睛，语气肯定，“阴离，因为你，我才这样的。”

    只在一瞬间，他以为灵昭合意有所指，阴离的心脏似乎停止跳动，耳中轰鸣，听不见任何声音，握着灵昭合的手不知不觉地松开了，张着嘴巴不知所措。

    灵昭合看着阴离奇怪的表情，惊觉自己对阴离的失控，他慌乱地摸上阴离的脸颊，道歉说：“对不起，我说错话了，阴离，真的对不起，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阴离已经冒了一层冷汗，闻言委屈地在灵昭合的手掌上讨好地蹭蹭，说道：“阿昭，你吓到我了。”

    “不上班就不上班，我养着你，我巴不得你天天缠着我。”

    “你也别上班了，和我一起在家里。”灵昭合提议。

    “别任性，你想每天喝西北风吗？”阴离失笑。

    “在家也能工作，饿不死的。”

    “阿昭～”，阴离不再去说服他，尽管撒娇。

    “哼，我说说而已。”灵昭合撇嘴。

    晚上的公园依旧有人来来往往，各异的目光投在两人身上，他们依偎在一起，谁也不在意。

    “阿昭，我不会对你做不好的事。”阴离语气坚定，给他一个承诺。

    “嗯，我知道。你只需要不离开我，阴离。”

    灵昭合清楚地了解自己，他很爱阴离，但不代表他认为他的懒怠冲动是正常的。灵昭合分析是身体出了问题，却又莫名地下意识把自己的奇怪变化和阴离联系起来，后来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对阴离的过分依赖，和阴离相比，他自然会厌倦其他东西。

    灵昭合知道阴离的怪异，刻意的相遇，危险的引导，他全都不在乎。灵昭合只需要他们相爱就可以了。

    可是，阴离今天奇怪的反应却让灵昭合惊醒，自己原来潜意识中一直在害怕：阴离，你会把我变得完全不像我之后抽身离开吗？

    灵昭合在家里开始学着做自媒体，剪辑电影视频或者拍摄一些关于二蛋的短视频，空闲的时候就到奶茶店里监督阴离的工作。他们有些积蓄，加上两个人的收入，两人一猫也不算拮据。

    灵昭合变得越来越小气，真的给阴离做了一个名牌，写着“已有爱人，勿扰。”

    他总是吃醋，看见别人和阴离搭讪要吃醋，阴离不小心接触到顾客的手指要吃醋，甚至看见阴离和程静说话也会难过。

    灵昭合差点冲动到要去奶茶店上班，好歹被阴离劝住了。

    灵昭合开始感到苦恼，自己越来越不满足，一刻不想离开阴离，阴离大概也会觉得困扰吧。

    “我怎么会这样呢？也太没出息了。”灵昭合快要想不起来原来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