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月上吊了
祠堂，自古以来最威严、庄重的地方。
大鼎里面插满了香烛，滚滚冒烟。
曹嵩一个人跪在第一排。
曹峰跪在他旁边，两个人成丁字形。
其他人成金字塔，跪在曹嵩后面。
丁夫人和卞氏对视一眼，脸色同样的难看。
夏侯惇他们面面相觑，老祖此举怕是不妥，势必引来曹操极大愤怒。
但就算是曹操在这里，他可以阻止任何军法，政务，也无力阻止老祖的家法。
“子孙曹嵩，焚香再拜，告知列祖列宗于天……。”
“嫡孙曹峰，龙凤之姿，忠孝仁义历代无双……。”
“他只因坎坷，未被立长，今告知祖先，立为曹家嫡长。”
曹嵩没时间准备祭文，随想随念。
念完后，就取过来代表嫡长子的规格冠冕，戴在了曹峰头上。
冠冕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带，比如刘备卖草鞋的时候，就只能用根绳子束个卷。后来是那种铲子形状的并越来越长，直到挂个珠帘，就到头了。
曹昂在后面摸了摸自己的头，他不得不选一个比对方短的，恨的牙根痒痒。
身后曹纯、曹休等人凶狠恶毒的目光盯着曹峰，他们都是坚挺支持曹昂的心腹。
这就成嫡长子了。
曹峰发现自己腰杆都比以前直了，只不过面前的这群人，都恨不得吃了他的目光。
曹嵩淡淡道：“好了，就到这里吧，全都回去吧。”
众人一愣，来的是快如闪电，去的也是动若脱兔。
丁夫人冷笑，老祖目光如炬，看得清事情。
众人不满的目光，让曹嵩觉察出这么做，其实对曹峰是有弊端的。
但总体利大于弊，所以嫡长必须要立。
这不是他心血来潮，而是考虑很久，只不过没有理由，今天顺势而为。
只要老夫活一天，总要护他周全。老夫百年之后，就算他被废，毕竟也是做过嫡长的人，不至于过得太惨。
再怎么惨，还能有以前惨？
孙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随着族人散去。
祠堂里就剩下曹嵩和曹峰母子。
曹嵩语重心长道：“如今兵荒马乱，爷爷做这些，对你有利有弊，你能懂吗？”
曹峰点头，“懂，高处不胜寒，拽下来，摔的会很惨。”
曹嵩欣慰，“你懂，就比大部分人有能力了。”
“但是……。”曹嵩看了看王氏，继续对曹峰道：“你父亲不会因此对你有什么好的改变，他心中唯一的继承人是二公子。而爷爷做的一切，对我的儿子来说，是诛心了。以后，是福是祸，完全要靠你自己了。”
曹峰一礼，“爷爷，您请拭目以待。”
曹嵩转身而去。
“母亲，您搬来我那里住吧。”曹峰道。
王氏没有索要什么，曹嵩也没有给她什么，大宅门里的事，心里都门清。
“不了，你也不要常来请安，见面多了，会害了你。”
王氏立刻就走了，看似绝情，却是最伟大母爱。
曹峰分明看到，那一路点点洒落在地的泪水，化为一朵朵晶莹的花。
母亲大人，待孩儿率领千军万马，与您重铸家园。
他对着背影深深一礼。
与此同时。
府邸里。
各处出现了许多团体，也在议论今天发生的一切。
最大的两个团体，分别在丁夫人，和夏侯惇兄弟这里。
丁夫人这里，聚集的是曹家的人。
堂中是主要的人，曹纯、曹休他们，外面是普通族人。
“慌什么，有我爹在，他翻不了天的。”
众人惶恐不安时。
曹昂出现了，虎躯带着曹操的影子，枭雄之姿。
众人安心不少，这才松了口气。
“对对，有主公在，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嫡长，有什么好怕？”
“架空他。”
“还用架空，他本来就是空的。”
众人纷纷开始脸红，这才发现曹峰不过纸老虎而已。
等到他掌权，也要等主公死了，此乃自然之理，谁也不能违背。
到时候老祖一蹬腿，传位给二公子。
反正古往今来，传位给长子的屈指可数。
如今曹昂成为了二公子，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众人心里又是一阵嘀咕。
丁夫人也感到有些过度紧张了，一个无缚鸡之力的嫡长，呵呵，淡淡道：“都散了吧，孟德回来自有安排。”
“喏。”
另一边。
夏侯惇和夏侯渊对坐在堂上，外面是叽叽喳喳议论的夏侯氏族人。
他们的话题完全是曹家那边南辕北辙。
议论最多的是曹峰身上流淌着更加纯正的夏侯家血脉。
如今成为了嫡长子，夏侯家该不该支持他。
不过，夏侯家首先是完全支持曹操。
而曹操肯定不会因此改变对曹峰的态度。
那么夏侯氏的选择不言而喻，坚定支持曹操，不支持曹峰。
夏侯惇和夏侯渊对视一眼，“难道大公子不是自暴自弃，而是卧薪尝胆？”
这时候夏侯恩和夏侯杰来了。
夏侯渊平静的示意关上门，就剩下四个人后，道：“今天说的话不可传出去，你们两个，自发的去追随大公子。”
“哪位大公子？”
夏侯杰期待的目光。
夏侯惇一瞪眼，“曹家还能有几位大公子，大公子曹峰。”
两人一惊，就哭丧了脸，“二位兄长，你们去烧二公子的热灶，让我们去烧冷灶？”
夏侯惇语重心长的道：“大公子那里不一定就是冷灶。”
二人面面相觑，不是才怪。
二人对于世家里的事情门清的很，要知道曹操二十年来对曹昂的爱护已经根深蒂固。
看的和自己的性命一样重要，绝不会因为曹峰不是废物而改变。
就算曹峰不是冷灶，也绝不会比曹昂的热。
二人欲哭无泪，夏侯惇在夏侯家基本就是家主，夏侯渊是副家主，二人无法反抗。
……
曹峰回到了自己简陋的小院，一声不吭，准备给小月来个惊喜。
而在小屋里。
小月站在案几上，手里的白布穿过房梁，以打好了死结。
她流着泪，“外面乱成了一团，还能有什么事情发生。祠堂都开了，这肯定是祭拜列祖列宗，然后当场斩杀公子。”
“公子，小月随您去了！”
她往脖子上一套，脚一蹬，就悬空了。
好难受，这就是窒息的感觉吗？
公子，我马上就来了，你要等我呀。
小月脸色一变，她后悔了。
拼命挣扎起来。
可是已经上套。
渐渐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