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54章
为什么睡不着？
女孩儿心里的小秘密哪能说出口, 葛菲也不会给他得意的机会。
“最近头疼，睡不着。”
“头疼？”
愉悦的尾音彻底出卖了他看穿一切的心思，但葛菲已经是刀夹在脖子上了, 死活也不认账。
“嗯，前天晚上洗头, 然后, 头发没吹太干就睡了。”
“我嘱咐你的话忘了？”
“头发油了还不洗？”
“现在还疼？”
葛菲点头, “嗯。”
看蒋放信以为真，心里偷笑。不过, 见他紧张自己的样子，又舍不得让他担心。
“没有，我骗你的。”葛菲小声说，口气像个犯错的孩子。
蒋放隔着黑夜静静的看她, 葛菲被看得浑身发毛, 颤颤巍巍的问：“你,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蒋放刚一抬手，葛菲又坐防卫状将手挡在前面。
“……”
“……”
两人对视，蒋放咋舌, “啧, 你这干嘛呢？”
葛菲瓮声瓮气的说：“没什么。”
“噗嗤……”他还笑了，“不是，葛菲,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危险吗？”
“危险倒是没有，就是……”
“就是什么？”
“……”葛菲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就是有点怕。”
“你还怕我？”蒋放好笑说，“你第一天来成都就敢在大马路上跟我作对。”
葛菲回忆, 第一次见面的确是挺令人难忘的，他站在台阶上骂人，她等乞讨者走过来递给他钱，当时以为自己的行为就是在无声的回击他的冷漠和嚣张，可当看似是乞讨者的健康人跑起来的那刻，她就像个傻子。
“唉，”她叹口气。
蒋放问：“怎么了？”
“现在想想当时，我真傻。”
“哎，哪有，”蒋放眼睛始终不离她，哪怕是隔着黑暗看她的轮廓，也能在心里清晰的描绘出她的五官和身姿。就算有天他盲了，也能在人海中摸出她的轮廓。
“你不是傻，你是太善良了
，你没见过多少人间的恶。”
“你这话……你见得多呗。”葛菲盯着他，“这么说，很容易给人造成一种错觉。误以为你也是个大坏蛋。”
“呵呵……”蒋放笑，“给谁？能指个明路吗？”
葛菲最不擅长说谎，也不擅长转移话题。
“谁……反正嗯……你这话容易让人误解。”
“我认识的一圈人里，就你误解我。”
“……”葛菲抿唇，好像被抓住了小辫子，无力的狡辩，“哪有，我没有。”
蒋放侧着身，手臂搭在靠背上，饶有兴致的说：“你之前不是这么想的？”
必须撑住场子！葛菲的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强迫自己肯定的口气说：
“不是！”
“哈哈哈哈……”
蒋放爽朗的笑声回荡在车厢里。
葛菲被笑得不好意思，伸手去捂他的嘴。
“唔……噗……”
葛菲又气又恼，“你别笑了，别笑。别笑！”
他闻到了姑娘手里淡淡的香，突然抓住葛菲的手臂，隔着布料轻松的就攥实了，心里想着手臂居然这么细，看来得多吃点了。
“嗯？”她怔愣的大眼睛看着他，蒋放又在鼻尖前闻了闻，她觉得痒往回抽，他说：“别动，你手上什么味，怪好闻的。”
葛菲：“有吗？”
她也凑过去闻，“应该是我护手霜的味道。”
蒋放：“什么味儿的，像个水果。”
葛菲也不确定是什么果香，问蒋放：“像不像甜话梅的味道？还混着花香和木质香味。”
“什么牌子的？”
葛菲说了一个牌子，“其实不是护手霜，是身体乳，我拿来也涂手。很好闻吗？”
蒋放点头，“嗯。”
“那我以后就涂这个牌子的。”
他明知故问，“为啥？”
葛菲白了他眼，“不知道。”
他抿唇，嘴角一弯，笑弧如月。
柔声叫她：“葛菲，”
黑暗里只看到对方的轮廓，轻轻的叫她每一根神经都酥酥麻麻的。
她心慌，“……嗯？”
“你知道你多可爱吗？”
天！心都要跳出来了。接下来，他不会做出强吻她的事儿吧。
葛菲下意识的在脸颊上挠了挠，假如他现在扑过来，起码她还能挡下。初吻不想这么就没了。
蒋放视线瞄着她的手，一语点破，“你现在心里该不会在想，我要扑过去强吻你吧？”
葛菲向后缩，蒋放一把将人拎回来，手直接绕到她后颈扣住往回拉，他明显能感觉到来自她的抗拒，但男女在力量上的较量很少后者胜出。
“你以为挡一下，挡得住吗？往哪缩……我是很想亲近你，但你不愿意，我也不会硬来。”
说完，他放开手。
葛菲后颈上一脱力，挺了挺背坐直了。
俩人谁也不说话，葛菲怪不好意思的，耷拉着脑袋也不知道干嘛，刚拿出手机，耳边传来他的声音。
“跟我呆在一起很无聊？”
“嗯？”葛菲缓缓转过脸，他突然靠近，葛菲缩着肩膀向后躲，“不无聊。”
他下巴一点，“不无聊你玩手机？”
葛菲收回去了。
“没听过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也不是异国他乡，而是我就在你身边，你却在玩手机。”
“噗嗤……”葛菲笑出声。
她太可爱了，想抱抱，但蒋放深吸口气忍住了。
蒋放问她：“困没？”
葛菲说：“有点。”
蒋放突然靠过去，手绕到她身侧，葛菲背后一沉，椅背落下，他调整到合适的角度，“睡吧。”
葛菲：“……”
“放心吧，”她拿起外套盖在她身上，“睡吧，我帮你守夜，看着外面的狼，豹子、还有……土拨鼠。”
她莞尔一笑，刹那倾城。
片片月影拂过她小巧精致的酒窝，她是他见过的笑起来最美的姑娘。
葛菲的手从蒋放宽大的衣服下伸出来，抓住蒋放的手。
“！”蒋放一顿，低头看少女纤细的手指扣在他掌心里，他张开手指与她环扣握紧，两人相视
一笑。
“臭小孩，”
葛菲闭着眼，“臭叔叔。”
蒋放没再言语，静静的看着她入睡。
有时候，你看见喜欢的人，就好像看到天上的星星，棱角分明又光芒夺目，庆幸遇见，也庆幸以后见面的时间要按年计算了。
没过多会儿工夫，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渗出汗，葛菲也眯起眼看面前的人，蒋放问她：“睡不着？”
葛菲尴尬的动了动手，蒋放也笑了，“你出汗了。”
这话说的也太让人难为情了，葛菲反呛回去，“你也出汗了，还好意思说我。”
蒋放笑，抽了几张纸巾问她，“要不要擦一下。”
现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真是太煞风景了。
葛菲噘着小嘴接过蒋放递来的纸巾。
蒋放说：“你怎么没睡着？还担心我对你做什么？”
“当然不是。”葛菲将擦完手的纸巾团好揣进兜里，“谁被人盯着看能睡着？”
“我就能。”蒋放说。
葛菲哼一声，抬手绕到蒋放旁侧，拉下他椅背，“youyouup！”
蒋放朝后一倒，抱着手臂闭目养神，葛菲把身上的衣服拿下来刚要给他盖上，蒋放睁开一只眼，“不用，我不冷，你盖好。”
他隔着衣服压住她的手，葛菲把衣服收回来，又盖在身上，“好了，你睡吧。”
蒋放闭上眼。
她一直盯着他看，过了会儿，车厢里传来冗长深沉的喘息声。
“……”
不是吧？
真睡了？？
“蒋放，”她轻轻叫了声。
“蒋放？？”她提高音量。
“你真睡了？”葛菲诧异，噘着嘴有点不高兴，大晚上跟他出来约会，结果他还睡着了，轻轻的跺了下脚，小声嘀咕：“你怎么睡得着。”
葛菲无聊又躺回去了，过了几分钟更无聊了，坐起来又盯着蒋放看，“蒋放，蒋放。”
蒋放呼吸均匀，胸口平稳的起伏着。她一点点的靠近，直到看清对方的睫毛，嘘声的喊他：
“蒋放……”
葛菲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又压低声音喊句：“蒋放……”
他依旧纹丝未动，脸部线条浸在黑夜里，突出的棱角更显深邃立体，异性间的吸引最先开始的一定是视觉，以前就觉得他带着点小帅，现在看更帅了。
葛菲喜欢他的眉眼，剑眉星目，十分英气，隔着夜色看，更耐人端详，以前讨厌他的脾气，现在看，更准确的说应该是骨子里的硬气，一个男人有信仰、有骨气，又专一，还是很符合她的审美的，手自然而然的抚摸着他的眉毛，划过他的侧脸，直到视线落在他的嘴唇上。
“……”
葛菲脸一红，刚要退回去，忽的，背一沉，蒋放搂着她腰身施了力道，他们脸贴得很近，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葛菲心跳加速，蒋放的气息也沉了。
目光炙热的描绘着柔软的唇瓣，喉结滚了滚，他又靠近一寸，葛菲紧张的攥紧拳头，剧烈的心跳声快要穿过单薄的胸膛传到他耳廓里了，呼……蒋放又沉沉的吐了口气，暧昧而温热的气息扑在葛菲脸上，他哑声问：
“可以吗？”
葛菲舔下嘴唇，如水的眼眸泛起潋滟的光，她闭上了眼。
他吻上来时，山脚下的油菜花田盛开了……
……
蒋放把人送回去的，他不敢再留下她，让她回去睡个安稳觉，明天还要留着精力去色达玩呢。
两人约定好，他就在不远处跟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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