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阿蒂拉的偶遇
穿过光门，回到刚才马车停留的角落。空气中漂浮着各种物质混合在一起所产生的奇怪的味道提醒着阿蒂拉她现在身处黑市当中。
不远处有个醉汉摇摇晃晃的正对阿蒂拉走来。阿蒂拉简单的看了男子一眼，这个人与其说是喝醉了连路都走不稳，更像是被某种无形的东西牵着走一样。就如同丧尸，完全没有自主意识。
阿蒂拉叹了口气，她大概猜出了这是茱蒂的把戏，用某种魔法把醉酒的路人吸引到这个不起眼的巷子中设下的魔法空间当中，这个方法中规中矩把，不愚蠢，但也不怎么高明。
与醉汉擦肩而过，当然以阿蒂拉的身高要做到擦肩而过还要等好多年。果然醉汉在与阿蒂拉打个照面后没走几步便消失了，这个小巷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就算是一个人忽然消失也不会有人察觉，过后再凭空出现也不会有人感到困惑。
刚才那个醉汉，看着年龄和佑绮先生差不多，头发异常杂乱，下巴的胡茬看起来很久没有打理。但他身上并不脏，他的着装看起来要比一般人要正式一些，不过正装套在他身上居然显得格外邋遢，不过毕竟是醉汉呢，如果醉汉变得衣冠得体那才奇怪呢。从阿蒂拉身旁经过的那一刻仅仅只能闻到一丝淡淡的酒精的气味，而且没有呕吐过的痕迹，想来也没喝多少，却醉成这个样子，不免让阿蒂拉稍稍留意了一下。
走出小巷，街头商贩摆摊卖着各种商品，看起来与普通的集市没有什么区别。点阿蒂拉最为清楚，所谓黑市便是一些交不起商税或者不愿意交商税的商人聚集的场所，至少黑市大部分商贩是这样的。政府对其态度仅仅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造成动乱便不会管理，毕竟王国才安定不久。
“那边的小姑娘，你是一个人吗？”水果摊的大叔扯着嗓子对阿蒂拉喊着：“这条街很危险的，快回家去，人贩子把你拐跑可没人管你。“
阿蒂拉没有理会那个大嗓门的商贩，毕竟黑市有人做人口交易这件事阿蒂拉是再清楚不过了。因为王国对黑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导致黑市中存在很多灰色产业，以及很多见不得人的交易。刚才提醒阿蒂拉的那个商贩说不定也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呢。
阿蒂拉一般是不会独自一人走在这样的街道上的，但是，以阿蒂拉来看与其与一个半生不熟的人共处，还不如独自一人来到满是陌生人的街上。当然，那个半生不熟的人正是茱蒂，虽然佑绮先生看起来很信任她，但实际上茱蒂似乎并没有做出能令人对她感到信任的事。就拿茱蒂突发奇想想要售卖魔法道具来说，不管站在什么角度去想都能明白茱蒂的目的绝不可能是以魔法道具换取几枚金币这么简单，但她从未提起她的真正目的。甚至说关于她的喜好，兴趣都没有向佑绮透露过，就好像不在同一个世界一般。说到底，阿蒂拉内心不是很喜欢茱蒂，明明在一起旅行这么久了却还是这么神秘。
阿蒂拉摇了摇头，企图打断自己的思绪，她明白自己不管怎么思考也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让大脑完全放松。话说佑绮先生好像耽搁的有点久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让开！前面的小鬼！“
还没等阿蒂拉反应过来，就被前方全力奔跑的人撞到，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血液从额头流出，染红一缕金发。“发生什么事了这是血吗？意识有些朦胧，撞到头了吗？可恶。“
“没事吧！”那人慌张的扶起阿蒂拉：“对不起啊，小妹妹，没受伤吧？”
阿蒂拉这才看清了对方的相貌，她与自己一样一头金黄色的长发和一双碧蓝色的双眼，或许是因为刚刚还在奔跑，也或许是因为撞到人而焦急，这个看起来要比自己年长五六岁的少女不停的喘着粗气，明明是寒冬脸上仍有汗珠滚落。
阿蒂拉用尽全力想要把她推开，但对方似乎力气大的出奇，阿蒂拉瞪了对方一眼：“我这像是没事的样子吗？放开我。”
阿蒂拉犀利的眼神将少女怔住了，血液顺着额头划过脸颊最终滴落在她的手上，她好像触电一般把阿蒂拉放开，左手背到身后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条崭新的手帕轻轻替阿蒂拉擦拭额头的血液：”真是对不起，刚刚分神了。流了好多血，擦一擦就不疼了。”
阿蒂拉刚想说什么，额头被擦拭过的地方居然快速愈合了，这让阿蒂拉对眼前的少女产生一些警觉，治疗魔术？还是跟茱蒂一样是治疗魔法？佑绮先生好像说过，如果不咏唱便使用魔术那魔术的效果和精准度都会大打折扣，治疗魔术对他人使用时更是对精准度的一大考验。居然可以不使用咏唱把治疗魔术控制的如此细致，以阿蒂拉的直觉来看，对方绝不是一般人，至少在魔术方面是能与佑绮先生相提并论。不过也仅此而已，只要不干涉到佑绮先生和自己，哪怕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都无所谓。
仅数十秒，伤口便完全愈合了，血液被手帕擦拭干净，少女抚摸着阿蒂拉的头：“看吧，果然不疼了，你是哪里的小孩？在这迷路了吗？家里人在哪里？”正说着她从身后掏出一颗糖果托在手上递给阿蒂拉。
既然伤口愈合了阿蒂拉也就不愿意与对方纠缠，无视了少女手中的糖果，轻轻摸了摸刚刚受伤的额头，确认没有留下疤痕后只淡淡的说了句：“没事。”便绕开了少女继续漫无目的的走着。
还没走几步，阿蒂拉把手放进兜里确认自己那几枚可怜的铜币还在身上。下一秒她苦笑一声，叹了口气，我在想什么啊，一个在恶劣的人也不会去偷一个小女孩的钱吧？更何况刚才那个少女看起来挺和善的。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阿蒂拉的肩膀，微微侧头确认是刚才的少女。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阿蒂拉淡淡的说，没有一丝感情。
少女的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小姑娘，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走过去？”
阿蒂拉脸上没有人任何表情内心却在飞快思考着，难怪那个醉汉看起来没喝多少却看起来那么神志不清，还以为是茱蒂魔法的作用，看来是这个少女在那个醉汉的酒里加了什么东西吧。把醉汉的行踪告诉她？可她看起来是一个挺强的魔术师，如果她能察觉到茱蒂的空间魔法那对茱蒂来说可能会有一些麻烦。不告诉她吧，可能自己会有一些麻烦，听少女的语气，她肯定已经确认我刚刚和那个醉汉碰过面。
经过短暂的思考阿蒂拉平静地说：“看到了，但没注意他往那个方向走了。“
“是吗？”少女左手微微用力，疼痛从阿蒂拉肩头传来：“你刚刚迟疑了一瞬间呢，在想什么呢？还是说刚刚过去的那个人是你在救济院的同伴？”
“你在说什么呢？放手！”阿蒂拉有些烦躁，不过这样的疼痛还不至于干扰到阿蒂拉思考。她回想起几个小时前佑绮先生的钱包被一个小男孩偷走，那个小男孩年龄看起来和自己相仿。说来也是，在极有可能被拐卖的黑市一个小女孩悠哉游哉的逛着街，怎么看都不正常。再加上自己刚刚那个摸口袋的动作，很难不被怀疑是小偷。小偷的据点是救济院？救济院没怎么听说过呢。
微微侧脸看少女的着装，上身穿褐色皮胸甲，看起来十分精致，看起来就像是背心夹克一样。胸甲下面是纯白衬衫，袖口处还有一些金色花纹。右边挎着银白色宝剑，剑柄末端还镶嵌着一颗金色的宝石。左边别着一个细小的魔杖，虽然阿蒂拉对魔杖不怎么了解，但也能看出这个魔杖做工绝对不一般。腰间挎着宝剑和魔杖的腰带被简单的缝补过，断裂处异常整齐，就像是被宝剑斩断一般。她身上的每一件物品都好像在说着她的身份不简单。
阿蒂拉试探的说了一句：“他有让你在意到需要狂奔来追他吗？不过很可惜，我并不认识他呢。“
“你这小鬼！“少女手掌的力量越来越大：”最好老实交代！“
“嗯那得看你让我交代什么。”阿蒂拉的左肩似乎要被捏碎，但还是强撑着在套少女的话，阿蒂拉明白不管怎样的解释都很难打消一个人先入为主的观点，更何况连阿蒂拉自己都觉得自己像小偷。所以只能从对方的口中找到突破口，想办法让自己脱身。干脆把她引到茱蒂那里？虽然会麻烦到她，但自己的麻烦似乎自己一个人解决不了。不，这是下下策，阿蒂拉本身有些抗拒来自茱蒂的援助。
“那个男人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
“和他接头的人是谁？“
“不知道。”
“那么，你们把从秘宝偷来的东西藏在哪了？”
秘宝？是指王国的秘宝吗？她是王都来的人？阿蒂拉摇摇头：“你说的秘宝是什么？我不怎么有印象。”
“你在套我话吗？”少女冷冷的说，后背爬来一阵寒意：“快说！我不管你过去有多么痛苦，性格多么扭曲，这都不是借口，做人应该堂堂正正。”
少女的话触动了阿蒂拉的内心，回首瞥了少女一眼，语气中带有一丝怒意：“我的过去还不至于将我扭曲到好坏不分的程度，你才看我一眼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堂堂正正？你有看到我偷东西吗？”
“终于承认了吗？我可从来没说过你是小偷哦。”少女的脸沉了下来，冷漠的看着阿蒂拉。
“什么”阿蒂拉没想到自己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居然被别人的三言两语激怒了，自己怎么没有从前冷静了？自己，比以前更加在乎自尊了
“好了，闹够了没有？”身后出现一股更加强大的寒意，阿蒂拉听得出来，这般空灵的声音一定是茱蒂：“我们又见面了，忒维斯小姐。麻烦你放开我的朋友。”
“什么？”少女的声音在颤抖，抓住阿蒂拉肩膀的手在颤抖，全身在颤抖：“茱蒂特丽休，你怎么在这里？”
“请你放开我的朋友，好吗？”虽然语气很平静又不失礼貌，但空气中的杀意似乎能把人的肺部挤破，忽然，茱蒂低吼似的说：“这是最后的警告。”
“街上”少女这才反应过来随着茱蒂的出现，街上的行人似乎刻意避开她们一样陆续离开这条街道了，现在大街上已经空无一人。终于牢牢抓住阿蒂拉肩膀的手松开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杀意随即消散。
茱蒂瞬身到阿蒂拉面前：“抱歉，让你一个人还是太危险了，虽然我不愿意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但等你有一定的自主能力之前我还是陪在你身边比较好。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处理。”
“嗯。”阿蒂拉点点头：“我知道了，误会是我引起的，所以”
“我不会杀她的，放心啦。”茱蒂摸了摸阿蒂拉的头，下一秒，阿蒂拉被传送到茱蒂的魔法空间中的凉亭当中。
看着凉亭外五彩的天空，和平如镜的水面，阿蒂拉嘴角微微上扬：“刚才，茱蒂说我是她的朋友呢，内心莫名暖暖的，真是的从未有过这种感觉，真是微妙，我果然还是挺讨厌茱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