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生命的抉择
茱蒂散发出强大魔力，如海啸般淹没四周，压迫感使得院内所有人后退数步，众人甚至不敢直视茱蒂。扫视一周，刚才围着茱蒂的魔术师当中有几个承受不住压力跪在地上不停干呕。随着散发出的魔力愈发强大，她那犀利的眼神转移到我身上。
嘴巴一张一合似乎要说些什么。
我们四目相对：“抱歉，我”
沉默数秒她叹了口气强大的气场瞬间消散，随即抓着我的肩膀：“不要向我道歉，如果阿蒂拉没死的话去向她道歉吧。”
没死的话仿佛在我心里塞了块石头一般，我为什么会把阿蒂拉一个人留在旅馆？为什么会觉得把邓娜绑起来就万事大吉了？我为什么没有
眩晕感席卷全身，回过神来已经回到了旅馆内我的房间，没错是茱蒂的空间魔法。
房间内灯是亮的，还弥漫着一丝淡淡的铁锈味，鲜血的味道，阿蒂拉半靠在墙边，右肩涌出的血液染红了身上大半衣物，淌在地上形成不小的血洼，缕缕金发垂入血泊，如岸边柳条一般点着淡淡腥红。
她就那样靠在那里，仿佛已经没了气息。我冲过去，想要搂住她，却生怕哪怕一点动作便能让她本该可能会有的一丝气息悄悄断绝。眼眶已经被湿润，却不肯有一滴泪从眼角流出，半跪着握起她的小手，冰凉的触感刺痛我的内心：“对不起”
“本以为你会哭的更加凄惨的。”茱蒂冷冷的说。
“你什么意思”
“没有觉悟的话是无法保护任何人的。”茱蒂扶着阿蒂拉的头，缓缓地平放在地上：“失了这么多血却还没死确实挺令人震惊的，不过，也仅仅是没死罢了。”
“你有什么办法吗？”我仿佛抓住了希望。
茱蒂摇摇头：“没有，治疗魔法是消耗人的生命力进行恢复的，本质就是肉体与灵魂链接的一种能量，可以随时间流逝恢复，但不管是什么生物生命力一旦耗尽就会死。阿蒂拉现在已经垂危，就算治好了伤口她也会因为生命力耗尽而死的。如果她再年长几岁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在保证生命力的情况下慢慢治疗了”
“”无力的捶打地面：“如果”
她拍着我的肩膀：“没有什么如果，如果这件事能够让你有所觉悟的话，那也算一种进步了只不过代价太大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她叹了口气：“硬要说的话我，不对我们也许还能救活她，不过要付出些代价。“
我转过头与她四目相对：“不管什么代价我都在所不惜，阿蒂拉会变成这样是我的过错。“
“真的吗？”她紫色的瞳孔变得腥红：“哪怕是性命？”
“”我犹豫了，我才二十五岁，虽然曾经历过王国不少动荡，但还从未真正的发挥过自己的价值。但转过头看着阿蒂拉，内心又犹豫了，不能因为我一时的失误，愚蠢，让她白白失去生命
“算了吧，你的生命要比她珍贵，不是吗？”茱蒂嘲讽似的说着。
深吸一口气，呼出，如果我吸烟的话一定会吐出一串白雾吧，握紧双拳：“我要救她。”声音虽然小但很坚定：“生命没有贵贱之分，我要弥补我的过错，阿蒂拉就拜托你了。”
她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透漏出一丝惋惜：“我就知道我所说的方法是把你的生命力抽出用来弥补阿蒂拉的生命力以及治疗伤口，问题是将生命力抽出的魔法是有缺陷的，只会抽出所有的生命力，而生物一旦失去生命力就会立即死亡。虽然我很想分出点生命力给她，但处于频死状态的阿蒂拉是无法承受拥有近乎无限寿命的我的生命力，所以”
“我懂了，那来吧。”
这次换做她犹豫了：“你的灵魂是金色的呢”
“那又如何？”
“呃呃是吗？正因为灵魂是金色的才会这样吗？我明白了，我会照顾阿蒂拉的，不管她以后变成什么样子，我保证。”她拂动阿蒂拉的金发：“虽然不是一个十分讨喜的女孩，但以后多多关照了。好了，佑绮，时间不多了，把上衣脱掉。”
我褪去上衣半裸着盘腿坐在阿蒂拉身旁，茱蒂抬起散发着幽光的右手：“我是第一次抽取人类的生命力，所以尽量不要乱动。”
“嗯，我知道了。”
确认我准备好后，她向我缓缓伸出右手，右手如同伸进水面一般伸进我的胸膛。只是那一瞬间呼吸变得紧促，窒息感散布全身，手臂，大腿的肌肉不停痉挛，视线变得模糊，但还是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右手正在死死的握着我的心脏。
茱蒂的左手轻轻的按着阿蒂拉的额头，看着阿蒂拉右肩上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愈合，脸上冲向出现血色，我放下心来，意识也随之飘散。
世界昏沉沉的，意识似乎沉在水里，没有思考，不回去思考，不能思考。时间似乎是停止了一般，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或许只是一分钟，也可能过了一千年。“我在那里？”空荡荡的意识蹦出了这个疑问。
可能一直在向上飘，也可能在一直向下沉，不能去看，不能去听，不能去看，世间一切似乎与我无关。不知过了多久，意识中出现一个回音“这里是死的世界哟，所有离开肉体的灵魂都会在这里接受审判。”
审判吗？这样啊，我死了啊，原来是这样啊，我是怎么死的？我会转世吗？不过这样的我一定会下地狱吧
意识逐渐沉重，感觉有无数小鬼扯着锁链拉着我不停摇曳，模糊的听着那笑得刺耳。无法挣脱，无法反抗，任由意识被四分五裂。
一瞬间眼前豁然开朗，身边没有小鬼，身上没有锁链。环顾四周，身处金碧辉煌的大宫殿门前，五六公尺的大门缓缓打开，似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踩着紫红的地毯缓缓向前，两边整齐的站着一排黄金盔甲，腰间别着镶嵌着水晶的宝剑，盔甲内部空无一物，却如同活物，充满庄严，顶部的琉璃穹顶透着蔚蓝的光炫，却丝毫不影响宫殿的金光闪闪。
走到一半，盔甲们拔出宝剑握在胸前，石柱上盘旋的巨龙展开双翅抬头咆哮似乎要迎接宫殿主人的到来，贯穿双耳，脚下地面似乎也在颤抖，下意识的摸着腰间，原本挎着的宝剑早已消失不见，才想起我原来已经死去，即将等待我的便是审判。
“安静！”声音从玉座方向传来，巨龙畏惧的收起双翅，消失在金光之中，黄金盔甲收起了宝剑，化作光粒消散。玉座前方站着身穿水晶盔甲的女子，腰上挎着的，却是我的宝剑。
她飘似的走到我面前，湛蓝色的长发触动心弦，她是多么的美丽，多么的庄严。
“真美。”不禁发出感叹。
她抚摸我的脸颊淡淡的笑了：“赞美我的话等以后在说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
“我死了呢“
她没有回应我，指尖轻轻把我一推，四周瞬间消散，意识随即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