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定魔仪式
太阳渐渐飘过头顶，不觉间我们在这溪边已经坐了四五个小时，珇琅珂插在岸边的大剑剑柄上已经挂着五六条肥美的大鱼。珇琅珂钓鱼有一个习惯，他会把钓上来的小鱼放回河中，据他本人说：“好歹给鱼留个后。”
珇琅珂嘴里叼着发黄的狗尾草抱怨着：“按道理来说现在是鱼准备过冬的时候，为什么钓上来的大鱼这么少？”
我握着剑鞘看着鱼线垂入水中激起的一圈波纹：“我无所谓，至少剑鞘上绑鱼线是可以钓上鱼的，再说了钓鱼为的是享受过程，要是想要获得鱼完全可以撒网捕捞。”
珇琅珂眨了眨死死盯着水面的眼睛身体靠在大剑上：“你说的是，现在的我不用为填饱肚子发愁，要享受过程才行。”
“嗯，最重要的是享受过程，结果什么的都是次要的。”正说着，鱼线忽然绷得紧直，差点夺走我手中的剑鞘，我握紧剑鞘，与鱼拉扯相持，鱼线不停的在水面画圈。在做了数回合的拉扯后终于鱼体力不支败下阵来，趁鱼头露出水面，捡起一块石子迅速扔出正中鱼的脑门，钓起来一看，足以与珇琅珂剑柄上挂着的相媲美，我高兴得快要跳起来：“快看快看，我终于也钓上大鱼了，太棒了，这重量看样子足足有两千克还要多。”
珇琅珂给我泼了盆冷水：“扯把，鲤鱼长三年才能长到15千克，你这两千克还要多？要不你干脆把它做成标本挂到你的马上，这样每个人都能知道你钓到了两千克还要多得大鱼。”
我扯下一根狗尾草，穿过鱼嘴和鳃打个结挂在珇琅珂的剑柄上得意的说：“不管怎么说我也钓上大鱼了。今天的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你刚刚明明说‘要享受过程，结果都是次要的’人类都这么善变吗？”
我解释道：“才不是，这个结果升华了我所享受的过程。所以我说的话与我的表现并不冲突。”
“呃呃呃”珇琅珂的尾巴不停摇摆，一副努力思考的样子，“咕噜噜”随着肚子的悲鸣他放弃了思考：“你是人类我说不过你，今天就到这里，回去让女仆把这些鱼烤了，我们好好吃一顿。”
“”看向远处茱蒂和少年早已没了踪影。
回到迪弗的宅院，珇琅珂一个箭步冲向厨房，我走向坐在庭院石柱旁正在看着魔术教科书的阿蒂拉：“怎么坐在这看书呀？”
阿蒂拉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我想试着学习书上的魔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破坏，所以我就在这了，只可惜一次也没有成功。我似乎不太能理解先生曾经说的‘感受自身的力量’是什么意思。并且我认为这句话是非常不负责任的一句话，因为先生仅告诉我要感受自身的力量，却没有明确的告诉我怎么做，就像是在寒冷的冬天你说烧火可以避寒，却对柴火的来源只字不提一样。”
“呃呃”我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过去我的老师便是这么教我的，具体该怎么做老师并没有教我。本来我想以“全靠自己的悟性搪塞过去”但阿蒂拉这番话让我哑口无言。眼前这名少女似乎一眼便能看透事物的本质。
“要感受自己的力量的话，做一次定魔仪式或许会有些作用。”珇琅珂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他丝毫没有觉得他的忽然出现把我吓了一跳，并装模作样地说：“我不久前在人类教堂看到过人做定魔仪式。”
我白了他一眼：“你这不久前还真不久，教会势力早在十年前就被推翻了，话说你知道什么是定魔仪式吗？”
珇琅珂笑着挠了挠头：“我好歹还记得定魔仪式叫定魔仪式。”
阿蒂拉合上书抱在胸前：“什么是定魔仪式？”她说话有些胆怯，似乎是在害怕珇琅珂。珇琅珂似乎察觉到了刻意退后两步与阿蒂拉拉开距离。
我清了清嗓子：“定魔仪式就是由一个资深魔术师将魔力注入初学者体内，初学者需要感受魔力在身体内流动并将魔力聚集在手心，任由魔力发生变化。通过注入魔力可以测出初学者体内可以储存魔力的总量。通过初学者手心任由变化的魔力可以看出初学者自身偏向于哪一类魔术。可以根据这种魔术偏向进行专项学习。顺便一提，每个人体内可以储存的魔力是随着年龄增长的。我小时候对魔术的悟性很高，但在定魔仪式之后被告知我可以储存的魔力非常少不适合学习魔术，所以到现在我都是以剑士自居的。”
“这么说你在魔术方面是个废物了？”珇琅珂在后面说起了风凉话。
我瞥了他一眼嘴里小声的咏唱。
“烬万物之圣火，点燃这无礼之徒。“
珇琅珂鼻子嗅了嗅：“怎么有股烧焦的味道，该不会女仆把我们的鱼烤焦了吧。”他似乎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阿蒂拉指着珇琅珂的身后：“尾巴尾巴着火了。”
“嗯？”珇琅珂这才反应过来，不断地扑打着尾巴：“佑绮，你这家伙什么时候？”
我弹了个响指，珇琅珂尾巴上的火焰瞬间熄灭，但本该长满洁白光滑的毛发的尾巴已经变得如焦炭一般：“关于魔术的理论知识我可是一流的。在茱蒂回来之前你的尾巴就保持那个样子吧。”
“可恶”珇琅珂捧着已经烧的焦黑的尾巴：“我的尾巴。”
我无视他对阿蒂拉说：“那我们先进行定魔仪式。”
阿蒂拉把书放到脚边，缓缓站起：“我需要怎么做？”
我右手手掌摁到她的左肩上：“听好了，第一次感受魔力在体内高速流动身体多少会有些不适，这是正常现象，不用惊慌。你要做的是感受魔力的流动，将魔力聚集在惯用手的手心，就可以了如果实在承受不住一定要告诉我，不要硬撑。”
“嗯”他点点头，我缓缓向她体内注入魔力，右手清楚的感觉到阿蒂拉在微微颤抖。过了半分钟，豆大的汗滴划过她的脸颊，滴到地上。身体颤抖的更加剧烈，并发出微微的喘息声。又过了半分钟，她缓缓抬起右手，空气如流水般向她手心涌去。火焰也被她吸引卷起残烬在她手心围了个圈。水绳凭空而生，在她的手指间来回穿梭。又有几颗石块绕着她的手腕旋转。再看手心，浅浅浮现两个光球，一黑一白，并交杂着闪电。
看样子是可以使用风，火，水，土，电等系列的魔术，但这一黑一白的光球我却从未见过。翻动记忆，却未曾找到有记载眼前景象的书籍。可能分别代表着光魔术与暗魔术，但这两个属性从未在定魔仪式上出现过，光属性魔术与暗属性魔术只有靠后天的修炼才可以学习。我继续向她体内注入魔力，想要测量出她身体最多可以储存多少魔力。
又过了几分钟，阿蒂拉呼吸变得平稳，身体也不住颤抖，似乎已经适应了魔力在体内流动的感觉。但冷汗已经爬满了我的额角，魔力如注入无底洞般注入阿蒂拉的体内，右手已经麻痹没有知觉。正常情况下资深魔术师注入的魔力在初学者的体内走完一个回流后再被资深魔术师吸收回去，但眼下我体内储存的魔力似乎无法在阿蒂拉体内走完一个回流，更别说回收魔力了。
渐渐的我体内的魔力已经见底，右手从她的肩膀滑落：“好了到这就可以了，你似乎很有天赋。“话还没说完，一阵眩晕，双腿发软。
“先生，你没事吧？”阿蒂拉把我扶住：“你的脸色变得苍白。”
“没事。”我推开她，勉强靠在柱子上。
珇琅珂拿起魔术教科书，装模作样的翻了几页：“会不会是小姑娘没有接受圣水的洗礼，在教堂看的那次定魔仪式好像有圣水洗礼这个环节。”
“那个只是教会装模作样的流程罢了，我只是魔力耗尽了而已，过会就好了。”转过头对阿蒂拉说：“你很特殊。你或许蕴藏着强大的力量，但想要展现出强大的力量刻苦的锻炼是必不可少的。”
我顺着柱子一屁股坐到地上，内心五味杂陈，发现了如此有天赋的人，她和我一样可以使用多个元素魔术，并且她体内可以储存的魔力可能要比修行多年的我相同，甚至要比我多一点。这种感觉是高兴？还是嫉妒？我修行多年的魔力储存，甚至还不如一个从未接触魔术的少女天赋这种东西，是真的可怕正因为这样，才更要竭尽全力教好阿蒂拉。很庆幸我当初从黑市上买下了她，不然就会有一个极具天赋的魔术师被埋没在社会的底层。
女仆从厨房踩着小碎步走了过来，彻底中断了我们的这次仪式：“几位大人，我已经把鱼料理好了。请问现在就要用餐吗？”
我看着珇琅珂说：“我要等茱蒂回来，你先去吃把。”
珇琅珂的尾巴转了个圈，把手中的魔术教科书扔到一边：“那我就不客气了。”
“毕竟鱼大多都是你钓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