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冬雪之颜
皑皑白雪裹挟着冬风持续下了三天。
由大至小，由急至缓。
异常气候在这个冬天频繁出现，一场大雪就相当于全年降雪量的历史峰值了。
先前的海雾是遮人视线，这次则是阻隔道路。
紧急从更北方的地区支援来许多除雪车，道路上撒盐水都不能很好解决这次的问题。
陆上的公共交通再次停滞，强行为城市节奏降速，居家办公成为这周的部分选择。
学校里依然是线下教学，每天上学路上都能遇到很多同学手挽手一步一个坑的走在人行道上。
主干道的除雪工作还没有完成，两侧的雪只能靠行人一步步踏平了。
来到校门口就听见铲子拖行地面的锉锉声。
老师们提早到了学校清理出一条小路。
鼻尖儿冻得通红，一铲又一铲，身体出汗了。
冷风不礼貌的一吹很多老师都打起了喷嚏。
不少同学放好书包就自觉出来帮忙一起除雪。
一切井然有序地进行时。
“噗…”
一团松散地雪球不知从何而来，击中了一名认真铲雪的小倒霉蛋儿。
从这一刻起，性质就改变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犹如干柴遇烈火，是汤姆捉杰瑞。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星星之雪可以燎园。
“喂，别跑！哪里跑！”
“嘿嘿～”
“噗噗…”
“哈哈，小样儿，被我逮着了吧。”
从铲雪枯燥的机械重复动作变为打雪仗时间，男同学们可算是有机会撒欢儿了。
一发接着一发，互相击中对方。
有的不攻击别人，闪展腾挪间片雪不沾身，灵巧的躲避着周围同学“深沉”的爱。
这“不合群”的样子，反而被群起攻之。
只见一个健壮的身影从斜侧里杀出，一记饿虎扑食对那名同学使出擒拿抱摔。
一同倾倒进了堆起来的积雪中“同归于尽”了。
脸上，身上，头发上，一层雪膜贴在表面只露出眼睛来十分滑稽。
两人看着对方忍不住大笑起来。
老师得以清闲地休息一下，并排坐在台阶上瞧着孩子们打闹嬉戏。
“注意安全！别跑…”
“噗噗…”
一位上年纪的男老师话音未落，一把碎雪准确地命中在他的下巴上。
“谁呀？是时候表现真正的技术了！”
“年轻人不讲武德，搞偷袭！”
他一下子就窜了起来，抓了把雪，展开了地毯式地反击。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看就是内里行家。
就像是棒球投手一样快速精准的命中。
虽然身体机能下降，不像青春期的孩子们有活力，这一手技术还在的。
坐在一旁的男老师投来了崇拜的目光，纷纷加入到“战场”之中。
老师们小时候那阵地球温室效应还不明显，接触雪次数更多，打的雪仗比孩子们考过的试还多。
他们有战术的围点打援，组织着一波波进攻。
虽然只有几个男老师，却有如千军万马势不可挡。
反而将孩子们打得节节败退，一个个散兵游勇被逐一击破。
玩得差不多了，老师们招呼大家集合。
“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个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男孩儿聚过来时，每个人手里都藏好了结实的“子弹”。
女老师请到了安全的一侧，把男老师围起来一通火力输出。
“真痛快！”
“哈哈哈哈～”
“这是可以说的吗？哈哈哈～”
男老师们没有生气，笑着跟大家说。
“好了，谢谢同学们帮忙。”
“快到点了，准备上课了。”
“玩出汗了，别急着脱外套。”
女老师细心地叮嘱，怕他们感冒。
天气终于放晴了，虽有从树上零星雪花飘落于肌肤，慢慢融成小水珠，凉凉的，很舒服。
希望的班级今天有体育课，自然有了除雪的任务。
隔壁梅惜忘班一样两个班都同一节课。
希望拿到了一把铁锹背在肩上，双手搭在木把上。
见苟世雄在和缘芳搭话，希望故意走过去露出的比他还混混儿的表情，挤眉弄眼的。
“苟…苟什么来着？”
“苟世雄！”
希望左手握着尾部从脑后划了个半圆，铁锹擦着苟世雄的面门而过。
“不好意思，铁锹太沉了扛不动。”
希望不想废话，直接就是个下马威。
苟世雄只有一人，手里也没家伙事，退到一边去了。
缘缘没被影响双手捧起了绒雪，对着阳光吹了一下。
“好漂亮，真好看～”
“来，到这边来。”
希望想起了什么，自然地拉着缘缘的手叫到一边，芳芳也跟着过去。
“你们站到树下面。”
芳芳抬头看着积雪压弯了的树枝。
“恶作剧的后果你是知道的。”
“不不不不…哪敢。”
希望急忙解释。
“信我，给你们拍好看的冬照。”
他们三个来到没人注意的外墙边小路上，就是希望那次发泄情绪时路过的地方。
芳芳半信半疑，缘缘很是期待。
希望向后退了几步，右手拿着手机，找好角度。
左手波浪式地摆动，树枝上的雪一粒粒地洒落下来，不多不少刚好控制在她们两人头顶的位置。
一层层的随风剥落，均匀地倾泻于空中。
“好的，笑一笑，就要落到你们身边了。”
“缘缘保持这样。”
“别那么严肃呀，芳姐。”
“咔…咔…”
一秒钟左右的时间。
看起来雪量很大，但两人头发上只有些许银絮，希望把控得比较到位，大部分散布在她们周围而不是一股脑地落下。
“过来看看吧～”
希望看着两张照片相当满意。
“你拍得好棒～”
缘缘晃着希望的胳膊，开心地左右踱步。
“你们怎么拍都好看。”
希望真心觉得很美好。
缘芳像是置身于水晶球当中的小公主，雪絮点缀身旁，阳光打上了柔光，构图上可能略有瑕疵。
但两个女孩不同风格的面庞使照片赋予美感。
芳芳一开始板着脸，不太喜欢拍照。
但当看到被雪环绕时的惊喜，令她看向镜头露出了青春期女孩独有的青涩面容。
发尾摆动的姿态让照片活了起来。
这两天新戴上的发箍则是点睛之笔。
缘缘自不必说，小天使般灿烂的笑容很甜，很可爱。
被风略微吹起的侧发，在阳光下发丝根根分明。
脸颊冻出的红晕越发可人。
那双眼睛好像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