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一直在等这句话

    而这个女人，最擅长的就是钻漏洞。

    顾瓷退出书房，眼眶渐红，边走边抹泪。

    她该如何证明自己当年没有抛弃孩子？

    傅景琛放下茶杯，盯着一桌的文件，起身朝着书房走过去。

    门开时，臣臣以为来的人是妈咪，兴奋地站起来，跑到一半才发现是爹地，失落的眼神十分明显。

    “来的是我，很失望吗？”他走进去反手带上门。

    傅司臣摇摇头，不敢说，坐回凳子上，继续玩弄着恐龙玩偶。

    他坐在旁边的沙发，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过来。”

    傅司臣抓着一只大玩偶走了过去。

    傅景琛将他抱到自己的大腿上。

    “很讨厌爹地吧？”

    他摇摇头。

    “不用否认，我知道的。”他大手抱着儿子的腰：“因为爹地不相信你，爹地硬性要求你忍气吞声，让你在学校被人欺负。”

    监控室的画面，一幕一幕地在脑海中闪过。

    他的儿子被人堵在墙角，被骂，被打，被踹。

    被其他同学使唤着，帮他们一趟又一趟地搬着凳子。

    课间活动玩玩具，被他们孤立，有人陪他玩，都被警告。

    而这一幕幕老师也都看在眼里，她的默许，纵容了其他同学更加过分。

    他伸手牵起孩子的手，他的大拇指指甲盖受过伤。

    在学校，指甲盖被掀翻，流了一地的血，司机去接他，带他去医院，处理完才带回家里休息。

    他记得那时候回家，他哭着跑来和自己说，自己第一句话，却是问他——‘为什么他们就欺负你，不欺负别人！傅司臣，别总是告状，从你自己身上找找问题！’

    他的儿子从来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那些同学，是那些老师，是……自己。

    傅司臣低头看着爹地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大拇指，很温暖，很舒服，却……很委屈。

    “臣臣。”

    他沉闷着嗓音，轻轻呼唤着儿子的名字。

    傅司臣没有给予任何的回应，静静地咬着下唇。

    “对不起。”

    傅司臣微怔，瞳仁骤然收缩，颤颤地抬眸看着爹地，却发现爹地的眼尾红红的。

    他牵强地扯出一抹微笑，抬手抚摸着儿子肉肉的小脸。

    他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像这样子仔细的近距离观察着儿子。

    “爹地知道，你一直在等这句话。”

    在他的思想之中，他是觉得的至高者，是强者，想来只有别人对自己低头道歉。

    如果有人告诉他，他将来会给一个几岁大的孩子道歉，他觉得会觉得这个人是神经病。

    傅司臣大脑一片空白，早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呆呆地望着爹地。

    他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低下头，额头碰着他的额头。

    “傻了？不会说话？”

    话音刚落，他看到儿子撅着嘴巴，强忍着不哭，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一把扑进自己的怀中。

    他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儿子的脑袋，再也没有说半句话。

    房间内静得只能听到臣臣的哭泣声。

    他背靠着椅背，仰头望着前方，那一边挂满了很多照片。是儿子和爷爷奶奶的合照，和家里的阿姨们的合照，和别墅里的花花草草的合照。

    唯独没有和自己的。

    因为，他说不想和不喜欢的人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