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委屈自己,成就将士
“李姐姐,你一定要这么做么?”
“废话,不这么做我脱你衣服干嘛?快点!”
“可是,这会很羞耻的!”
“吆,现在知道羞耻啦你早干嘛去了?你肚子坏水,还以为我不知道呢?赶紧地,快点脱,不要逼我动手!
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那那好吧,你先把头转过去,我害羞!”
“朱煜,你少和我玩心眼,”要不是外面就站着老爹老妈还有未来老公公,李小草定要好好收拾朱煜这个坏家伙,“不就是让你脱裤子包扎么,至于这么扭捏,你身上哪个地方是我没看到过的?”
“嗯?”旁边一群“伤兵”向李小草投来异样的目光。
“不是,我说的是伤口,我你他哎呀,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你们先弄着,我自己下去!”
说不清,完全说不清,谁会相信两个在同一间屋子住了一个多月的未婚男女什么事都没发生,这话说出去估计所有人都不会相信。
他这个年纪,她这个岁数,两人还是定亲五年的小两口,晚上有点冲动实属正常,大家都能理解。
“哎哎哎,李姐姐,你千万不能这样,将士们的前途就在你手里握着呢,一百步都走了九十九步,你还差这一哆嗦吗?
把脑袋和手包一下,就当给将士们谋福利了!”
朱煜一把拉住李小草的手,眨巴着眼睛卖萌:“要不然咱们一块包扎,我给你包头,你给我包腚?”
“滚!”
这人呐,多多少少都有点私心,自从共同经历了济州海战后,朱煜就彻底融入了李小草的生活圈子,不仅和将士推杯换盏,畅谈人生,也能和几家商行掌柜的商议今年各种商品的行市。
当看到那些曾装着罐头的黑坛子变成了将士们的骨灰坛后,朱煜就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要为这些浴血奋战的战士多弄点功绩。
至于这个功绩的来历,自然就是在战斗中受到的伤啦,于是一夜之间,大夏第一远洋舰队,除了主帅李小草以外全员带伤。
收缆绳崴到脚,直接当成腿部骨折处理;吃鱼被鱼刺卡喉咙的,直接当中毒处理,至于出舱门忘低头撞到额头的,那属于重伤,必须得七八个伤员合力抬下船!
就连胖厨子切菜不小心划破了手,也被朱煜裹成了熊掌,并安排他在中间位置下船。
“李姐姐,依你这个岁数,三品官已经算是顶顶好了,你呀不能再升官了,咱家又不缺钱,所以,你要学会犯错!
要不然功高震主,有钱有粮更有部下的你,就会时刻被当权者猜忌呀,我的好媳妇!”
互相包扎时,朱煜将自己的心里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自古以来各个朝代名将辈出,但能落个善终的,也无非是那几个混不吝且又极度忠诚之辈。
这一次远洋之功堪比开疆拓土,一些将门几代人都没完成的壮举被她一个小姑娘轻松实现,这其中得有多少人嫉妒?
为了让陛下安心,也为了让那些人少一些嫉妒,适当的犯一些无关紧要的错。就相当于给陛下说,自己就是个比较幸运的人,对某些事不感兴趣。
“李姐姐,这话又说回来,咱们不在乎升多大的官,可是这些将士们需要呀,他们有的要盖新房娶婆娘生娃,还有一些给儿子盖房子娶婆娘生娃。
这些军功,这些赏赐,他们都期盼着呢,哪怕多赏赐一两银子一亩地,那也是好的,不是么?
李姐姐,为了这些等着盖房娶媳娃不是,是盖房娶婆娘生娃的将士,你就辛苦一些,撒一慌又能如何”
“啪!”
李小草抬手轻轻扇了下朱煜白花花的屁股蛋子,没好气的道:“你呀,别打着为了别人的幌子骗我,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我早就摸得的一清二楚!
想娶我,先给我考个三甲回来,否则免谈!
哼~~”
“当家的,丫头和小煜怎么还没下来,是不是出什么事啦?”
陈氏将钢蛋的手递给儿媳妇,自己翘着脚往大船上看,看着一个个负伤的将士们从船上走下来,踏上陆地的时候都摔成了滚地葫芦,她这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提前接到信儿的朱财主一点也不担心,捋着长须回头笑道:“亲家母啊,不要担心, 小草丫头他们没什么事,都好好的,这会儿应该是先让将士们下来适应一下,他们一会儿就会下来!”
“我才不担心那个臭丫头呢,我是担心煜儿!”陈氏心软嘴硬。
马娟儿一手拉着小叔子钢蛋一手拉着儿子铁锤,看着嘴硬心软的婆婆,低头浅笑出声。
“朱伯伯,那些当兵的,为什么从船上下来会摔倒呀?”钢蛋站在最边上,码头上的事儿他看的一清二楚。
“钢蛋,这些将士啊,在这艘大船上住了好长好长时间,他们适应了在在船上摇摇晃晃的感觉,现在走在路上没有了摇晃的感觉,他们自然不适应。
等会走上两圈,他们就没事了!”
“哦,是这样啊,谢谢朱伯伯!”钢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过他看向巍峨庞大的大夏号,眼中充满好奇和向往!
“先生大才,任某受教了!”
大夏户部尚书任亭来也在一旁听着,大夏闭关锁国已经多年,这些远洋的知识他还真没怎么听说过,今天听朱财主这么一讲,也是受益良多!
“大人客气了!”朱财主赶紧回礼,眼睛一瞥,看到抬着担架从大船上下来的朱三,赶忙道,“他们下来了!”
不过当他看清趴在担架上的是自己儿子,拄着一把齐眉棍,头上包着一层厚厚纱布的是自己的未来儿媳妇,朱财主的眉头瞬间皱起。
不是没事嘛,怎么突然还负伤了呢
陈氏想上前查看女儿和女婿的情况,刚一动,就被丈夫拉住,李守义朝任亭来身边捧着三份明黄色圣旨的小太监努努嘴,示意她以大局为重。
身为官场的老油子,任亭来自然能看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但在这个时候他也不会没有眼色的去拆穿,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最好,说出来就没什么意思了!
整理了下衣服,任亭来上前两步,拱手笑道:“李大人,恭喜恭喜呀!此次远洋之行,李大人利于当下,功在千秋,任某为大人贺!”
“多谢任公!”李小草也拱拱手,脸带倦意道,“任公,您的心思不在我这,船上所有的东西都在书记官那,您想看什么随意去取。
我呢,心思也不在您这,半年未见爹娘,心中甚是想念,少陪!”
说着,李小草拎着齐眉棍就走,任亭来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对了,如果有我的圣旨,麻烦任公您现在给我,省的您再跑一趟。如果没有,您看着来就行,我就不在这跟大伙接旨了。
回见了您呐!”
到底是一方朝堂大佬,李小草的突然发难并没有让他进退失距,任亭来很快调整过来,伸手从小太监手里拿过一封圣旨,一脸笑意地双手递给李小草。
“也好,自古忠孝难两全,李大人刚为国进忠,现在也要为父母进孝,这封圣旨李大人你先收下,老夫就不在这儿讨人厌了。”
等李小草接过圣旨,任亭来迈着不疾不徐的方步走向正在列队的将士,看着眼前这一支虎贲之师,任亭来满意地点点头。
“娘,爹,公爹,嫂子!”
陈氏本是红着眼眶,刚准备抱着女儿嚎两嗓子,就被女儿的一句“公爹”给震住了!
“啥?你个姑娘家家的,还没嫁到朱家呢,哪有这么叫人的?我看你是皮痒痒了,欠揍!”
朱财主哈哈大笑:“无妨,无妨,亲家母啊,老夫爱听这个称呼,你先别管了,丫头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叫什么我都喜欢!”
李小草闻言哼了一声,朝老妈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陈氏哪受得了这个刺激,脱下小儿子的鞋就准备教训一顿女儿,李小草也不躲,笑嘻嘻地挨了两下。
然后笑脸慢慢消失,转身一把搂住母亲陈氏,娘俩忍不住抱在一起痛哭出声。
陈氏是发泄这半年多的提心吊胆,李小草是发泄这些日子所经历的事情,尤其是龙吸水那一幕,自己和朱煜差点葬身大海。
在母亲的怀里,她终于可以卸下平日里伪装的坚强,释放自己的胆小和懦弱。
“爹,岳父,嫂子!”
趴在担架上的朱煜脸色红红的,不知道是被自己父亲严厉的目光逼得,还是被马娟儿似笑非笑的表情刺激的。
“哼,这件事回家再说,煜儿,你要给为父一个解释!”朱财主一改和未来儿媳妇说话时的和颜悦色,神色严肃地看着趴在担架上的儿子,语气生硬的道。
“是,爹爹!”
码头上人山人海,任亭来已经开始抑扬顿挫的宣读起圣旨,两个码头的所有人都跪地聆听圣谕,唯有三辆马车悄悄地驶出了码头!
朱家和李家在登州都买了大院子,马车一到家门,在家忙活的伙计们赶紧就把门槛撤了,让马车直接驶到了后院。
半年呐,走得时候是寒冬腊月,正是万家团圆热热闹闹过大年的时候,眨眼之间,就到了睡觉都嫌热的季节。
洗过了澡,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李小草和朱煜差不多同时出现在大厅,在一起生活了一个多月,两人之间有了一种难以明说的默契。
大厅里,此时已经坐满了两家的人,朱财主乐呵呵地和李父聊天,陈氏和儿媳马娟儿小声商量事,怀里都抱着一个奶娃子,钢蛋和铁锤争辩着大夏号到底有多大。
“娘,我大哥没来呀?”
走进屋,李小草稀罕地从老妈怀里接过自己的小侄女,粉粉嫩嫩地奶娃子奶香奶香的,一点都不怕从没见过面的小姑,伸着小手咿呀咿呀说着火星话。
“家里的作坊离不了人,这次你哥就没来!”
看着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样子,陈氏打心眼里高兴,现在,她已经别无所求,只希望一家人和和美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李小草点点头,伸手捏了捏小家伙柔嫩的小脸:“不来也没事,下次就能见着了!对了,娘,小丫头叫什么名字?”
“静然,文静的静,恬然的然,这是你公爹给小丫头起的!”
陈氏还对李小草的称呼颇有微词,现在随着家业的兴旺,她对家人的要求也越来越严,一些行为举止也都有了很严厉的规矩。
李小草假装没听出老妈话里的意思,夸了声好名字就不再言语,朝一边的椅子走去,路过钢蛋和铁锤的身边时,还给俩人一人赏了一脚。
“争论什么争论,明天我带你们上去看看不就行了!”
本想咧着嘴告状的叔侄俩立刻喜笑颜开,抱着李小草的大腿就是一阵撒娇,结果又被赏了一脚。
“男子汉大丈夫,有事说事,撒哪门子娇呀?再敢这样我就踹你们!”
叔侄俩立刻站好,挺胸抬头收腹,标准的军姿,看样子今年上半年在学堂里没少被拎出来单训!
不过,朱财主听出了李小草话里的意思,不过今天是儿子和儿媳远征刚回来的大喜日子,他也没开口问。
说着话聊着天,转眼间已经到了晚上。
为了弥补女儿和女婿过年不在家的遗憾,陈氏这次亲自下厨,整备了一大桌了好菜,除了一些海鲜是本地的厨子做的,剩下的这些菜都是李小草和朱煜爱吃的。
尤其是糖醋里脊,陈氏直接做了一大盆,让两人一次吃个够!
一家人吃着喝着,欢声笑语不断,除了外面的景色不像是过年时那样的天地一色,剩下的简直就和过年一模一样。
小铁柱和小静然似乎也感觉今天的气氛不一样,一个在陈氏怀里一个在马娟儿怀里不停的蹦跶,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煜儿啊,你看你和小草丫头都在一起住过了,你们这婚礼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陈氏揽着小孙子铁柱,看着坐在女儿身边的朱煜,笑眯眯地问道。
朱煜还没说话,李小草放下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娘,我和朱煜的婚礼,暂时还结不成!”
“这是为何?”陈氏的眉头微微皱起。
“我可能,过几天还要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