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逗小孩儿真好玩
经过物理课的过渡，此刻的沈砚，已经困到恨不得趴在桌子上长睡不醒了。
毕竟在沈砚心里，在无聊程度上能够跟数学课一较高低的，也就只有物理课了。
物理老师拿出从某冈拿回来的密卷，在黑板上写了一道题，问道：“这道题谁会？”
一阵沉默。
于是乎，物理老师不高兴了。
虽然这道题难了点儿，但也不至于一个人都回答不上来吧？
心情不爽的时候，嚣张趴在课桌上的沈砚，就成了靶子。物理老师眯起眼睛，眼带杀气地望向了沈砚的方向。
被物理老师一根粉笔头丢到头上，沈砚轻车熟路腾坐起来，单手杵着下巴，不得不装出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实际上，他的脑子里完全是一团浆糊。
四目相对，沈砚摸了摸鼻子，收起书桌上的语文书，换成了物理书。
物理老师张口，似乎还要说什么。这时，谢南渊举起了手。
谢南渊：“我可以试试。”
物理老师立马不搭理沈砚了，和蔼地看着谢南渊道：“你上来。”
谢南渊起身，朝讲台走去。不知道是不是沈砚的错觉，他总觉得谢南渊上台前似乎向他点了下头。
沈砚想了半天，最终，只找到了一个还算靠谱的理由——谢南渊这是在挑衅他吗？
沈砚一拍桌子。太过分了！
物理老师捏着手里的粉笔：“沈砚，你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沈砚眨巴着眼睛道：“没有，哪能啊，我就是表达一下激动。谢南渊这么厉害，我们班的物理平均分，肯定能够提高好几分。”
看完谢南渊的解题过程，物理老师心情明显好多了。但看向沈砚的时候还是怼道：“有你在，他就算考满分也没有用。”
换成别人，听到这话早就不好意思了，但沈砚却道：“谢谢老师夸奖。”
对于一名学渣来说，这不是夸奖是什么？
不得不说，沈砚这一派坦然的样子，直接给物理老师弄不会了。
物理老师索性不搭理沈砚，直接开始讲题。毫无疑问，解出难题的谢南渊，此刻在物理老师心里，就是一个香饽饽。
后半节课，没办法继续睡觉的沈砚耷拉着眼皮，大致数了下物理老师对谢南渊笑的次数。粗略估计，怎么着也得有十几次了。
沈砚一边在物理书上涂鸦，一边观察着谢南渊。只见他一脸认真写着什么东西。
啧，不愧是好学生啊，跟他完全不一样。
在本子上画完孙悟空大战奥特曼，沈砚打了个哈欠，心道：好在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他还能出去透透气。
然而，下课铃刚响，就见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现进了班级。定睛一看，可不正是他们那位和蔼可亲的班主任？
在物理老师闪着疑惑的大眼睛下，班主任从容不迫地说道：“你们体育老师家里有事儿，下节课上数学。”
教室里一阵安静。等两位老师离开教室，瞬间满地哀嚎。
“自打上高三以来，我见体育老师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我都快忘记他长什么样了！”
“我那体弱多病的体育老师，你在哪里啊！我好想你！”
“物理占，物理占，物理占完生物占，生物占完数学站，实在不行语文占。”
……
沈砚嘴角一抽。上周吃错东西肚子疼，上上周牙疼，这周家里有事儿。嗯，他们学校的体育老师，还真是体弱多病又诸事缠身啊。
沈砚趴在桌子上，心道：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位体弱多病的体育老师，在之前的越野赛里似乎是跑了第一名。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反正班主任说他有事儿，那他就是有事儿。
铃声响起。体育课，哦不，数学课开始了。
班主任翻开数学练习册，讲了几道题后，突然开口道：“今天晚自习，我们讲上午考的数学卷子。课代表，你去办公室取一下卷子。”
听到这个消息，刚才还全员萎靡的教室瞬间沸腾。
讲卷子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不用罚写了啊！
这么一想，少上一节体育课算什么啊！
对此，沈砚一脸平静。
小胖子同桌戳了戳沈砚：“你看上去怎么一点儿也不激动？不用罚写了啊！”
沈砚一派无所谓道：“激动什么？就算抄写又怎么样，反正我也错不了几道题。”
他考试的时候那么认真，用的方法还那么科学，一定错不了几道。哪像这群人，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有用吗？
听着两个人的对话，谢南渊不禁回想起了沈砚考试时自言自语的答案。
嗯，确实错不了几道。因为是十几道。
教室里嘈杂声不断，但是班主任难得的没有维持秩序。等大家高兴的差不多了，班主任才慢悠悠开口道：“卷子会随机发下去，同学之间互交换批改。”
刚才还欢欣雀跃的同学们：“……”是他们天真了。
像是怕罚写不够多似的，说完这个消息后，班主任还特意补充道：“课代表发卷子的时候注意下，不要发到本人手里了。”
同学们：“……”不愧是你。
相较于其他心情宛若经历了过山车的同学，沈砚表现的非常淡定。
这，就是科学和严谨带给他的底气。
……
放学铃一响，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沈砚就从后门溜走了。
走过沈砚桌前时，谢南渊停顿了两秒钟。像是知道谢南渊在想什么似的，沈砚的小胖子同桌道：“沈砚永远是第一个走出班级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谢南渊目光扫过沈砚的物理书，没说什么，抬脚走出了教室。
再说沈砚。他没有回家，也没有去食堂，而是走到自己的秘密基地，开始调试新买的吉他。
沈砚看向吉他的目光非常温柔，至少，比看那些追求他的女生温柔多了。
啧，这可是他日夜颠倒在酒吧唱了好几个通宵才赚够钱买的吉他，当然得好好对待了。至于女生……
女生只会影响他拔刀的速度。
没错。
不得不说，母胎单身都是有道理的。
调音结束，沈砚背着吉他朝酒吧走的时候，意外在路上碰到了谢南渊。
沈砚原本想装作没看到，绕路避开谢南渊，然而还没等沈砚反应过来，谢南渊就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沈砚只好打招呼道：“真是不巧啊。”
啧，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意识到说错话了，沈砚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改口道：“啊，说错了，应该是好巧啊。”
谢南渊不开口，就那么看着沈砚，直到把沈砚看得快要发毛了，才慢悠悠地回了句：“嗯。”
沈砚非常想要口吐芬芳。嗯你大爷，装逼挨雷劈知道吗？
沈砚高贵冷艳地回了句：“哦。”
知道不远处就是他们初遇的那家酒吧，但谢南渊还是明知故问道：“回家？”
沈砚心里翻了个白眼。关你屁事。但面上还是一派没事人的样子：“啊。”
看着沈砚内心疯狂吐槽，一阵起伏波动，面上却还得佯装淡定的样子，谢南渊只觉得有意思极了。
这不比拿年级第一有趣多了？
沈砚：啊呸，闷骚怪。
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知道的，这是两位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即将参加高考的学子。不知道的，怕是还以为这是哪跑出来的小傻子，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无言对视几分钟后，最终，还是沈砚先开得口：“我要回家吃饭了，拜拜。”
谢南渊：“等等。”
沈砚扭头，没好气儿道：“干嘛？”
谢南渊抬手，指向某个方向道：“你是不是走反了？”
沈砚抬头。他还真他娘的走反了！
但谢南渊指的方向是酒吧啊，谢南渊是怎么知道他要去酒吧的？
沈砚只当没听出来，面不改色心不跳道：“我当然知道，只是从这个方向走近而已。”
谢南渊一副受教了的表情：“原来如此。”
说罢，谢南渊侧身，特意为沈砚让开了路。
沈砚一噎。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沈砚疯狂在心里吐槽谢南渊。虽然地球是圆的，但也不能这么搞啊。
沈砚扭头，狠狠瞪了谢南渊后脑勺一眼。
别让他逮到机会，不然，一定往死里收拾谢南渊。
谢南渊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了某个不容易被发现的位置。
五分
钟后，只见某个穿着三中校服，背着一把吉他的少年，鬼鬼祟祟绕回来，走向了他原先指的那个方向。
沈砚一边走一边嘟嘟囔囔骂道：“该死的谢南渊，害老子喂了大半天蚊子！”
而作为沈砚口中那位“该死的人”，谢南渊嘴唇微勾看着沈砚的背影，眉眼皆是笑意。
逗小孩儿真有意思。
比考年级第一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