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第二天，褚云音再去太和宫的时候，被李福拦在了殿门口，对方苦着一张脸告罪：“皇上说要静养，谁都不见，娘娘别为难奴才。”
昨天她还替桑与衡拦了一朵烂桃花，转头居然就轮到自己的，简直出乎意料，但一想到对方的行事作风，褚云音觉得也该在意料之中。
既然皇上不要人侍疾，那她也省得日日往太和宫跑。
褚云音问了两句皇上康复得如何，李福转述了一下太医的诊断，说是已经有好转的迹象了。
果然反派体魄过人。
中午的时候，锦华宫的小厨房做了道胭脂鹅脯，她如今身体养好了，胃口也好，小厨房的师傅时不时给她露一手，加的菜都好吃。
褚云音想着昨天晚上太后应该被她气得不轻，爽是爽了，但之后还是要见的，于是让小厨房把胭脂鹅脯又做了一遍，送去慈宁宫了。
杏九一边布菜一边感叹道：“娘娘还这么瘦。”
“已经好多啦。”
褚云音挺满足的，以前手腕上连最小的镯子都挂不住，现在丰盈了许多，虽然看着也瘦，但不是那种皮包骨的样子了。
最主要的是养了这么几个月，脸上的黄气完全消失了，红润了起来。
现在这幅样子比起之前要好太多了，走路也不是走两步喘一下的模式了。
褚云音挺知足，并且自信的认为不长肉的原因是她还在长高，先前她比着算过，现在大约一米六二左右，她原来的身高是一米六七，所以还会再长。
下午的时候，内务府来人，送料子花样来给她选，做的是入夏的衣服，褚云音这才惊觉已经快到夏日了。
她长久体虚畏寒，不太察觉得到天气转暖的变化。
没想到一不留神春季就过去了，想她才穿过来的时候，屋内还烧碳火呢。
杏九兴致勃勃的看着自己主子选衣料，思绪直接飘了好远，憧憬道：“娘娘今年身体好了，说不定入暑后能吃两块冰，去年小厨房做了许多解暑的甜水，可惜太医说娘娘体弱不能饮用，今年一定能了。”
褚云音听杏九这么一说，也跟着期待了起来，暑气热，古代又没有空调，冰水就是解暑降温的至宝啊。
下午，她在书房看书，宫人进来送茶水。
自从在桑与衡面前过了明路，现在她也不避着下人了，今日的茶水里添了几片干花瓣，问过后才知道御花园里开得好的花都被洗净晒干保存了起来，各宫都按份额送了，泡茶用或者是沐浴的时候洒一些都行。
花茶并不涩口，褚云音估摸着桑明清那应该送不到，就算送到应该也不多，便让人从锦华宫的份额里匀了一部分出来给对方送过去。
晚上安寝前，杏九问了问：“娘娘，明日还去皇上那儿吗？”
“不去了。”
照着今天的样子看，她明天去了照例要被拦在外头，何必赶着去讨个闭门羹，褚云音理了下被角，决定道：“明日咱们去马场。”
自那次选中小白后，她就一直没得空，之后又是太妃忌日，加之皇上生病，一来二去耽搁了这么久，算一算时日，再不去暑气就要上来了，烈日底下骑马她也吃不消。
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早，天色微亮，锦华宫提前传了消息去马场，原是说好提早半日传话的，不过娘娘昨日说得迟了，就顺延到了今天早上。
骑装前段日子就送来了，褚云音当时便试了试，十分合身，做工亦是十分精良。
宫女拿着梳子请示道：“娘娘，头发要全部挽起来吗？”
“束起来就行。”褚云音比划了个大概，其实就是后世的马尾辫，但是要束得紧些，不能半道上散了。
到马场的时候，小白已经准备好了，正在等她，褚云音还没伸手，它就乖顺的把脑袋低了下来，还往褚云音的手心里蹭了蹭。
“娘娘。”
宋连迎了上来，看到褚云音的打扮惊奇了一下，没想到皇后娘娘换了骑装竟十分飒爽。
他原本还以为娘娘会和那些官家小姐一样，软绵绵的，换了衣服也撑不起来。
皇后不愧为皇后啊！
宋连在心里头默默感慨，面上不显，对褚云音毕恭毕敬道：“骑师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指导娘娘。”
教褚云音骑马的是马场唯一的女骑师，叫何赫。
对方原是西边游牧民族的人，小的时候跟着家里人逃难来的大庆，一路到了京城，后来跟家里人走散了，被大庆一户姓何的好心人家收养，如今已经十几个年头了。
褚云音瞧着何赫的样子，眼窝很深，鼻梁高耸，眼珠的眼色也不是黑的，要浅上些，确实不是大庆人的样貌，不过除了样貌外，其他的倒没什么差别。
何赫性子直爽，指点皇后也没缩手缩脚的，褚云音也不是来混时间的，认真跟着学了半日，就初见成效了。
结束的时候，何赫认真建议道：“娘娘这些日子最好都来，断断续续的练习，效果就不好了。”
褚云音表示她尽量，她自然也知道日日来效果更好，但保不齐就有事耽搁。
离开马场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感觉，等回到锦华宫，用了午膳又小歇了一会儿后，腰腿处的酸痛就冒出来了。
褚云音替自己按了按，被肌肉处的酸爽感刺激的龇牙咧嘴，好在没人瞧见她这幅样子，但按来按去也不见起效，无奈只好叫来杏九。
杏九的动作轻快，又用上了药酒，揉捏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褚云音就感觉好了不少，两相对比，只能说她自己的手艺不得章法。
“娘娘明日还去吗？”
“去。”
学东西要一鼓作气，否者拖着拖着就懒散了。
她今日的活动量其实并不大，只是这身体太娇弱了，一时难以适应。
褚云音觉得照着今天的进度来看，要不了五日，她就能骑着小白在马场快跑一圈了。
晚间沐浴的汤池里特意加了舒缓筋脉的草药，褚云音比平日多泡了一刻钟，踩着光滑的地砖出来时，身上的酸痛感已经消失了，连夜间睡得都比平日更安稳，果然运动有助睡眠。
说来也巧，一连几日宫中都未发生什么事，桑与衡养了两日的病就恢复去上朝了，太后那边许是被她呛了一回，近来也不愿见她。
褚云音得了空闲便往马场跑，到第三日的时候，她已经能独自骑着小白绕马场小跑一圈了。
杏九在边上看得兴奋不已，可褚云音让她也去挑一匹试试的时候，对方又一叠声的拒绝，眉心拧成了一团，说不敢。
前前后后一共学了六天，褚云音顺利达成了一开始的目标：快跑一圈，而且动作既稳妥又轻快。
于是褚云音交代何赫不用每日再等她了，她一个人练就行。
褚云音跑马的场地和马场骑师们训马的地方不在一块儿，所以纵然那边尘土飞扬，她这边也半点不受干扰。
其实第一次来的时候，她就问过宋连，皇家马场是不是只能皇室中的人能来，得到了个否定的答案，说是马场也有许多马是世家贵族养在这里的。
不过她来的这些日子，并没有见到什么其他人。
跑了几圈后，褚云音脑袋上起了一层薄汗，从马背上翻身下来，接过杏九一早准备好的帕子擦了擦，不无遗憾道：“这一天比一天热，再过些日子恐怕就不能来了。”
杏九又把水壶递了过去，听了这话，乐呵呵道：“到时候娘娘恐怕也没时间来呢。”
褚云音喝了口水，问道：“怎么？”
杏九一脸这么重要的事娘娘怎么给忘了的表情，又止不住兴奋的解释道：“娘娘今年身体好，都能跑马了，到时候就可以跟着一起去行宫避暑了，这下皇上肯定不会回绝的。”
听起来她往年因为身体不好都去不了？
难道不是身体不好，才更要去舒适的地方调养吗，还是说她前两年病得连床都下不了了？
褚云音不清楚，但不妨碍她把这口锅扣到桑与衡的头上。
原主的悲剧一半是自己的原因，一半是来自桑与衡，但现在她来了，肯定不会让皇后的剧情按照小说写得来的。
杏九见她不说话，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是不想去吗？”
褚云音笑笑，合上水壶，神色轻松道：“为何不去，盛夏暑气大，留在宫里多不舒服，自然是要去行宫避暑的。”
杏九这就高兴了起来，同娘娘分享自己打听到的事：“奴婢听说行宫里头养了不少稀奇的花鸟珍兽，可漂亮了。”
褚云音从现代来，多稀奇的动物都见过，但转念一想，行宫里头说不定有大猫，若是能近距离摸一摸她就满足了。
“那等到了行宫，咱们一起去瞧瞧。”
褚云音把水壶重新塞到杏九手里，一个翻身又重新上马，挥手道：“本宫再跑两圈就回去。”
“哎，娘娘您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