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报复(上)
船上的擂台室是由特殊材料构造的,能有效吸取力量以防止人员打斗时给船体带来毁灭性的损伤,为此,修炼到了一定段位的人进行打斗,必须要上擂台方可开始。
如果没有专门的擂台室,恐怕很多船都在中途沉没了,木质结构的船只是很脆弱的。
擂台战有一个规定,为了保持整场比赛的公正性,两人对峙时无论强者多强弱者多弱,赛场上都不能进入第三个人。
其次,站上擂台成为擂主之人有权指定他希望单挑的对象,且被指定的人不能违拗,不然就地正法。
当时乌奈的实力强大到令人颤栗,若说这艘船他的实力排名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夸张说来,他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强大是仇恨和苦闷带来的。对付任意一个人,他都没有丝毫压力,就像强者收拾一个喽啰那么简单。
一天来到擂台室,他跳上擂台,正在大家的吆喝声中打斗的二人慌不择路地跑下去了,几个胆小的人甚至跑出擂台室外,唯恐乌奈指名道姓要和他们打架似的。
剩余的人尽管没有转身就逃,呼吸也不由地放轻了许多,乌奈刀尖般锐利的眼神把众人细细打量了一番,他眼里的光芒让人噤若寒蝉,大家脊背发凉,像有一坨冰霜沿着后背滑下去。
是时候该请昔日的情敌出山了,公孙芦身后那个他用自己的功力滋养了他一年多的废材。
擂台上从未出现过妖竹的身影,因此乌奈把他要挑战的那个人的名字告知就站在人群中的船长,随后两个末影人拎着糊里糊涂的妖竹来到了擂台室。
完成任务后,末影人消失。在妖竹的身后,跟着走进来的是公孙芦,多时不见,她还是那么古灵精怪。一看到乌奈,公孙芦的表情就变了,突然间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对于被逼上擂台这件事,妖竹自然心不甘情不愿,固然被逼无奈,没有谁会开心接受的,而且对手是恐怖如斯的乌奈,更是让人想当逃兵。
妖竹的眼神怯弱得厉害,公孙芦的眼神清澈,却是覆盖着一层对乌奈的不满与怨恨。
站在台下的妖竹瑟瑟发抖,好像置身于冰天雪地里。若是有人认为自己能够表现得比他更勇敢,那就太狂妄自大了。面对这样一场实力悬殊毫无悬念的战斗,能毫不迟疑地跳上擂台就十分让人钦佩了。
乌奈缓缓地闭上双眼,在他吞咽嘴里味道发苦的唾沫时喉结上下滚动。
乌奈手一伸,隔壁练功房武器架上的一把大刀穿墙而过,飞到了这间擂台室里。
正当所有人以为那把大刀行将斩断妖竹的脖子时,他们惊讶地发现,乌奈左手接过那把大刀,他咬着嘴唇,眼睛没有睁开,满不在意地挥刀砍断了自己的右手。
乌奈不是一个左撇子,砍掉惯于用来操纵事物的右手,是为表明他甘愿为这场比斗做出让步,妖竹再不上来,可就是懦夫了。
乌奈的举动引起全场人员的惊呼,就连船长也没见过这种邪门事,他这一丧心病狂的行为,既让人摸不着头脑,也让人毛骨悚然。
有些人对乌奈涌起了崇拜的情感,有些人则迫切地希望他两只手都断,以后也许就有打败乌奈的机会,人们怀揣各种心思,为场上的乌奈欢呼着,一种只有借由最惊险刺激的打斗才能触发的混乱情绪在人群中爆发。
妖竹头皮发麻,把去与不去的结局在心里反复揣摩:被邀请决斗他不上去,是死路一条,且摆脱不了懦夫的称谓;谁也能看得出来,乌奈断臂是为了做出让步,他作为一个天生的弱者,也不好回绝他的战书。
思来想去,妖竹索性走上了擂台,场下人员唏嘘不已,公孙芦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道场上挂着两块姓名牌,乌奈挂在其左,妖竹挂在其右,战鼓一敲,打斗开始。
被他砍断的右臂血肉模糊,断口处殷红的鲜血持续不断地涌出,随着乌奈每一个进攻和躲闪的动作,在擂台上泼洒。被用来祭祀祖先的公鸡被切断喉咙时,它体内的血就是这样流干的。
乌奈眼神犀利,如鹰似狼,对胜利的渴望让他顾不上疼痛。
每想起公孙芦一次,他心里的怒火就越盛,下手也更重。
脖子和太阳穴上青筋暴起,乌奈又一次在怒火中沉默地冲向妖竹,对方手里的武器是一根竹竿。
乌奈抱着要让妖竹明白每一个躲藏在女人背后的男人都是垃圾的道理,向着这一沉甸甸的心愿迈开的每一步,都犹如一块千斤巨石轰隆隆砸在擂台上。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乌奈冲到妖竹身前,在对手还在犯迷糊的时刻,他果断地伸出指甲长长的左手,像一只猫科猛兽一样举起利爪划过妖竹的脸庞。
此举之后,乌奈一阵风般穿过妖竹,手撑地蹲在他的身后。
他坚定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围观的人群,吓得他们狂咽口水。
其实,乌奈没有下很重的手,像蝴蝶飞过水面一样,他的手只是轻轻掠过他的面容,就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五道血痕。
妖竹脸上的伤口像五根被切开的水管,先是出现了五条红色的细线,接着鲜血不断地冒出来,流成了五个块面,血流向下蔓延,面积扩大,五个部分快要汇合了。
众人可都把乌奈这一次突袭的结果看在眼里了:只见妖竹的脸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皮肤由白渐青,血液穿透皮肤渗出,血流如注。
公孙芦脸色骤变,心像被狠狠切了一刀,那种钝痛让她呼吸变得困难。
顾不得断臂上袭来的钻心疼痛,也顾不得生命力正随着血流消逝,乌奈再次向妖竹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