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冲突
穿着抢来衣服跟盔甲的武装奴隶，没人听得懂巴巴利安语，而昨天那名不卑不亢，敢第一个出头的男人，似乎叫胡伊克安来着，此时不知道在哪里，反正没有第一时间来到牧剌汉面前，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mshangyuewu
埃米汀背着箐少绍，稍慢了一步落到广场，来到牧剌汉身边。
箐少绍还没从埃米汀背上下来就一声尖叫：“呀！！！这、这是……”
埃米汀：“哦嚯？被袭击了？有怪兽进来吗？”
牧剌汉让已经吓傻了的专家代表去找能说话的人过来，自己则在瓮城广场里转悠起来，打量起这个“恶战现场”……箐少绍小心翼翼跟着他，而埃米汀则四下飞奔起来，寻找她口中的怪兽踪迹。
只见瓮城广场上一片狼藉，光源除了魔法灯之外，各处还点着十几处篝火，应该是夜里温度低，这里的俘虏们需要生火取暖，此时跪地的奴隶看守们都集中在篝火附近，而幸存的市民们则蜷缩在边缘位置跪着。
篝火用的燃料看起来是周围现成的废墟，以及“动物脂肪”，阵阵烤肉焦糊气味，让见惯了死亡的牧剌汉，都隐隐有点反胃……也正是这焦糊烟气，把满地血腥味给掩盖了下去。
没一会儿，牧剌汉就转完了一圈，心底默默估摸了一下还活着的俘虏人数，至少比昨天少了一半，只剩两三百人了。
箐少绍踮着脚，寻找安稳的落脚处，并不大的广场到处都是一滩滩一汪汪鲜血，除了集满血水的坑洼低处外，几乎每一处岩石地面都沾有血迹，一夜过后的现在，踩上去变得黏黏的，让很少面对这种场面的箐少绍心底发毛。
这时专家代表搀扶着一个鼻青脸肿，胳膊腿看起来折断了一支的男人来到牧剌汉面前：“大人，找到了炼金素材工坊主，胡伊克安……事务官大人们都没见到，但有一些书吏，都在那边……”
牧剌汉看着眼前两人，淡淡道：“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胡伊克安呻吟着：“啊，啊——哈啊，噢啊——”
专家代表：“……他的舌头被割掉了。”
牧剌汉：“把你之前说过的那什么书吏叫过来……”
说完他就转身往瓮城大门走去，他可不想待在广场上，叫上箐少绍，回到位于上风的瓮城大门坡上说话……俯视广场，整个现场看着跟进行过人祭仪式、食人族聚餐一样，他可无意在这里折磨箐少绍的神经，也折磨他自己。
坡上待了会儿，就带着箐少绍穿过城门，去到城墙另一边，让她自己先去空荡荡的城里走走，缓一缓……他自己先去把瓮城大门开大了一些，然后在城门口街道上，随便找了一间塌了一半的房屋坐进去，打开通讯，向尼娃、思芙、爱涅语言描述了一下瓮城广场上出的状况。
倒塌的废墟石块，把街道地面垫得有断壁高了。
等了不到五分钟，专家代表就领着一队陌生人走了出来，四下看了看，找到牧剌汉后，连忙跑到破屋子跟前。
牧剌汉坐到一段坍塌的屋墙上，挥手一指屋里屋外：“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听见没，叫你们坐下说话，别站着。”
专家代表连忙传达牧剌汉的命令，被他领过来的二十来人，连忙找地儿坐下，并介绍这队人就是书吏，城中的基层公务员。
附近转悠平复心情的箐少绍，这时走回到了牧剌汉身侧站定。
接下来牧剌汉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一堆问题，专家代表跟箐少绍帮忙补充，翻译成阿法弗雷语，询问那二十来个书吏。
然后他们俩再把书吏们吵吵嚷嚷的回答，翻译回巴巴利安语告知牧剌汉。
最后牧剌汉跟箐少绍再你一言我一语，为通讯里的其她团队成员们用汉语说了一遍，交代清楚，昨晚瓮城广场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在传送门专家们被牧剌汉放回城里之后，广场上的秩序就完全被武装奴隶们接管了，然后就出了问题。
首先，不但马车上剩下的食物全部被奴隶们占据了，他们更是开始没收市民们手上正在吃着的食物……
传送门专家们毕竟自己是市民身份，所以之前分发食物的时候自然会偏心，多发了点食物给市民同胞们，结果现在多的部分又被武装奴隶们给收了回去。
这种行为自然引起了市民们的不满，于是爆发了第一轮冲突。
但是，由于几个小时前，奴隶还都是被饿得皮包骨的畜生，原本主子们的余威还在，市民们这边气势一上来，武装奴隶们就怂了……
最后没有抢走市民们全部的食物，冲突也只是有几人推搡受伤，并没人死亡。
然而没过两小时，第二轮冲突发生。
那时是气温逐渐降低的深夜，虽然被牧剌汉命令武装了起来，但破烂的铁甲铁衣并不保暖，士兵们都是里面穿长衣棉服，外面套盔甲的。
所以感觉冷起来了的奴隶们，主意自然就打到了穿得厚实保暖的市民们身上……
其实士兵们的尸体都被聚集到了广场上，但由于埃米汀的原因，牧剌汉命令俘虏们收集尸体身上装备，要作为埃米汀的战利品，奴隶们不敢动分毫。
俘虏们理解的意思，自然是士兵身上的一切，都是牧剌汉要的，包括衣物，都要扒下来收拾干净后，等牧剌汉来收走。
奴隶们除了按要求“武装起来”，穿到了自己身上的盔甲外，自然不敢再碰其它的，再加上死去士兵们的保暖衣物，不是炸烂，就是被血液污染，想穿来保暖也穿不了，于是只能转而要求市民们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他们。
对于不是大巴人的普通人类种族来说，在这个入秋时节，夜晚保暖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市民们自然是坚决不干的。
而这也是关乎奴隶们性命的……以前天黑了他们都是要被关回地牢里的，然后靠牢里的密闭性，干草烂树皮跟各种炼金垃圾纤维堆来取暖，而现在到了空旷透风的广场上，环境甚至比封闭保暖的地牢更恶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