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入城2
庆祝北伐凯旋的凯旋仪式是盛大的，对于山东滕县籍的王有庆来说，凯旋仪式是令人欲火难耐的。
应天府城门前，一众身披轻柔绚丽锦衣绸缎的宫女正跳起欢迎着北伐将士入城的凯旋舞。舞蹈是庄重的，但王友庆却直勾勾的看花了眼。
一年前跟着徐将军北伐，如今凯旋归来自己连女人的小手指头都没碰到。打进元大都的时候，惊慌失措的元庭宫女就在自己面前，却因为严明的军法只能过过眼瘾。
面对迎接的凯旋舞，明军是要呼应唱出自己的军歌：云从龙，风从虎， 功名利禄尘与土。望神州，百姓苦， 千里沃土皆荒芜。看天下，尽胡虏， 天道残缺匹夫补。好男儿，别父母， 只为苍生不为主。手持钢刀九十九， 杀尽胡儿方罢手。我本堂堂男子汉， 何为鞑虏作马牛。壮士饮尽碗中酒， 千里征途不回头。金鼓齐鸣万众吼， 不破黄龙誓不休。
每个人都是在使出全身的力气吼出，王有庆也一样，但每个人都早已心不在焉，他们的眼睛都直勾勾盯着跳舞的宫女。在这种目光注视下，宫女们只感觉自己像被老虎盯上的猎物，浑身瑟瑟发抖，跳完舞便上了马车赶紧回宫中。
宫女消失在自己眼前，士气顿时低落了起来，但皇帝太子可都在前方可不敢造次。
北伐军走入城中，城内黄土铺街，街两边路人众多，他们为了目睹北伐军的军容都从家中赶了过来。不少百姓拿着水果鸡蛋等吃食往士兵手里塞，小孩子跟着队伍边跑边欢呼。
明初是不存在所谓的重文轻武现象，朝堂之上军方权贵的话语权也比文官集团更重。
有庆手里也被塞了不少吃的，他嘴里嚼着包子，但心思早就飘到路两边酒楼妓院窗户里的女人身上。
对于英雄壮汉每个人都喜欢，这些娱乐场所里的“服务人员”也一样，她们在窗边摇晃着自己的手绢，期盼能有个傻小子领完赏回来把自己赎走。
现实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领完赏后确实会有一群傻小子回来找她们，然而在接受完她们尽心尽责的服务后，大部分人往往都只会留下一锭银子拍拍屁股走人，而那一小部分则是准备加点钱在这过夜的。
有庆就将会是那些傻小子中的一个，他早已挑好了目标，夜来春二楼从左往右数第二间那个穿淡绿衣裳的女子。
“老子今天火气旺，等我回来要是谁敢跟老子抢，我就干他个狗娘养的！”
王有庆狠狠的想。
。。。
张峰跟着朱标屁股后面走着，也在不停的观察四周的景象，这明朝的应天府虽没有后世南京遍布高楼大厦那么繁华，但这古风古朴的建筑风格依然吸引着他的眼光。
应天府虽是大明国都，但建筑却没有唐代那么工整庄严，地处江南水乡，这座城市透露出浓浓的商业气息。官道两旁，商铺餐馆排布，多为两三层木制阁楼。房檐翘起，一排房屋远远望去如同上翘的燕翅，透露出一股精致典雅。餐馆酒楼还在门框处挂上风铃，顾客出入总会带起一串清脆的铃声。
在两旁空地之上，也有许多吃食小摊，包子，火烧，狗肉。。。客人有些坐在低矮的马扎上边吃边好奇的朝入城队伍张望，有些直接端着碗走到队伍旁边看热闹，两三只土狗围绕身旁期待能施舍几口。
对于在现代生活了半辈子的张峰来说，一切都如此新颖，更感受到了多年为见的人间烟火气息。
但是最引他好奇的却是走在自己前方二三步的大明皇太子朱标，对于这个英年早逝的太子，张峰在后世阅读朱标的历史时总会惋惜。如果当年朱标没有英年早逝，正常登基的话，大明的历史会不会有些不同？起码朱老四后代的短命基因不会对国家造成影响。
朱标走路的姿势和朱元璋完全不同，从小就接受大儒教导的朱标更多的是一种文雅气息。今天朱标穿着代表皇太子身份的金织蟠龙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慢慢扇着，这一幅打扮让路两旁的良家小娘子看红了脸，张峰也看呆了。
“这身衣服可比后世的潮装华丽，得不少钱吧。。。”
朱标挺享受被路两边女子注视的感觉，但总感觉这些目光中有一双猥琐的眼睛看着自己。他皱皱眉头转身看向背后的张峰，只看见张峰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朱标被这眼神看的心里有些发毛，担心张峰会不会有些龙阳之好。。。
便咳嗽一声。
这声咳嗽让张峰反应了过来，看着朱标正盯着自己，连忙拱手告罪。
“无妨，起来吧。”
“是，殿下。”
朱标看张峰一脸惶恐，看着他和自己年龄相当，却献出两味良药解决了困扰战场几千年的伤口发炎问题，也听说了他在军队里的奇思妙想，年纪轻轻却学问渊博，不由对他产生好奇。
“你身为朝廷功臣，不必多礼。孤听说这酒精和消炎药有起死回生之效，果真如此吗？”
张峰不知道徐达怎么告诉的朱元璋，把消炎药酒精吹嘘的天花乱坠，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回殿下，这酒精消炎药确有奇效，但也没到起死回生的地步。酒精其实就是从酒中蒸馏出的精华，只能用于伤口消毒外用，只可以防止伤口发炎对于其它内因产生的病症没有作用。而消炎药只能对一类病症产生作用，微臣将其称作炎症，炎症不光可以通过伤口引起，很多症状都有可能由炎症引起，喉咙肿痛，背疽和一些情况下的咳嗽等都可以归于发炎一类。”
听到这两药并没有那么神奇的效果，朱标不由有些失望，但还是夸奖张峰。
“光能够治疗发炎这类病症，张卿便有大功，父皇会给予你赏赐的。”
“微臣谢过陛下。”
朱标又对张峰家学感到好奇。
“张卿方才说到你家传承的家学，为哪门哪派，是儒家吗？”
“回殿下，微臣家中传承的家学非各家显学，而是由祖上整理收集融合中外各家学说集合而成，皆为经世致用之学，微臣将他称为新学。”
“新学。。”朱标嘴里念叨着
“那你这新学可都包含什么学问？”
“新学包含格物，化学，医学和算数，这酒精消炎药便是祖上通过医学和化学知识发明而出。”
“这新学果真如此神奇？张卿可打算向外教授传承。”
朱标惊艳于新学的神奇，但总归是一十四岁的少年，童心并没消失只是被常年的礼学所压制，经过和张峰的闲谈，那颗童心还是被勾引了出来。相比整日背诵的儒家经典，这种学问更吸引他的注意。
“回殿下，微臣家中只有臣一人残留于世，家中学问也只有臣一人传承，臣不愿学问失传于后世，所以这次跟徐将军回京也有向外传授的想法。”
“那孤可否学习？”
“那自然并无不可，臣盼望殿下能与臣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