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手里要有靠得住人
夜晚，乌鸦几声鸣啼，山里的风呼呼刮着。
披着黄皮破旧军大衣的林城，点燃了煤油灯！深山老林没有通电，点着煤油灯在厨房给妻子打亮，地锅生火烧水。
晚上睡觉会口渴，烧好的开水装进暖瓶里放在床头边，渴了可以伸手倒进碗里喝口热水。
林枫喝的有点多，但没有喝的烂醉躺在床上，而是进了茅草厨屋蹲在了柴火堆里，拿起锅底燃烧的枯枝点燃一根烟抽着。
林城知道小儿子林枫会过来，退伍回来还没有一起唠唠，也知道这个小儿子心事儿重脾气硬，很少主动开口。
林城吧唧了两下烟袋锅，也就说了话：“昨天在镇上跟姓谭的喝酒，局长也去了都发生了啥？”
林枫深吸一口烟吐出来后，叹口气说道：“被嫌弃了呗，说这年月了谁还喝这东西，也就你爹熬了酒卖给乡下百姓喝，我们这是啥身份喝这个说出去都丢人。
那杨所长就让人找张强送去一瓶茅台，我是冷着眼看了张强一下，张强没有敢说话就走了。”
林城哼了一声说道：“张强啥身份那是镇上黑窟窿里赚黑心钱的，能让他拿酒也是看得起他，说明啊是被这杨所长照应着。
听说杨所长跟张强有点亲戚，他姓杨的不扶持个人当个所长拿着权也不好混。”
林枫看向父亲林城，感觉父亲知道很多镇上的关系和事情，问道：“这两年改革开放，黑窟窿里挣钱的不少。
爸，你都知道些啥给我讲讲。”
林城叹口气说道：“时代啊一夜之间就变了，想要过的好点那要有闯进，只有不怕死的汉子才能让家里人吃香的喝辣的。
咱这里穷山恶水的，不要命的后生多着呢。
三五成群的就走出了大山，上了镇上、县里、区里去到处都去找关系，有挣钱的地方就分一杯羹。
杨所长是前年调过来的，是抓着公安的权力为人还算正派，当年啊也是当过民兵队长。”
林枫问道：“这么说爸您是认识这个杨所长啊。”
林城笑了笑说道：“认识，隔壁乡调过来的！当初打鬼子的时候跟着我干过几天，算是个狠人。
只是啊好虎架不住群狼，派出所现在只有八个人两条枪！人手不够不说，碰到的都是不要命的。
管是不好管的，都是拖家带口的这杨所长就找了个扶持打击的法子，让镇子上的治安好一些。”
林枫笑了笑说道：“现在是三把枪。”
林城看向林城，一巴掌拍在了林枫的肩膀上训斥道：“部队跟社会还不一样，可不是打打杀杀，这讲究个人情世故。
做人上道人家就敬你，手里有权力又讲道义身子正人家就怕你。
你想当个清官，那要学着比那些贪官还要奸猾，比那些江湖上不要命的还要狠辣。
明日报到之后啊少说多听，那杨所长要用你就好好干！不用你就好好的韬光养晦，暗暗的积累名声。
等到时候没有你摆不平的事儿，不用你也要用你的！为官之道是人家看不上咱的时候咱别坑死靠本事吃饭，看上咱了咱要更有本事让上面的领导啊遇到困难就想到咱才行。”
林枫很受教，莽也不能真的莽要粗中有细！借助势力镇住场子的同时，自己也要有镇住场子的能耐。
自己的山头自己守住，想要守住山头自要有几分本事让人害怕，老虎不发威看着都吓人，一旦发威那就要吃人。
林枫再点燃一根烟，吃透了父亲的话再问道：“镇子上这些年有没有出过命案。”
林城听到林枫的问话面色一寒，敲掉烟袋锅的烟灰说道：“听闻是听闻，管不管的了能不能管那要看自己斤两。
眼下一抹黑到处都是黑子，做生意的、跑堂子的、拉皮条的、本地的、外乡的复杂的很。
想要拿的住手下要有几个靠得住的人，才能镇住场子才能办大事儿，只有你一个人当英雄死的快。”
林枫明白了，那是乱，很乱！乱的该管的不会管，能管的管不了。
说了工作上的事儿，林城开口问林枫私人的事情，问道：“听你叶叔叔来信，说你负伤后让你留在那里安排工作你怎么不愿意。
还有你叶叔叔的女儿灵灵，都答应人家娶人家了为啥最后不乐意了。”
林枫苦笑着说道：“爸，我腿都瘸了哪里还配得上人家，再说刚刚改革开放老百姓要过好日子，我不回家还能上哪儿去。”
林城冷哼一声说道：“你爹我儿女多不缺你这一个，你叶叔叔负伤后就这么一个女儿老子就是把你给了你叶叔叔也不亏的慌。
非要回来趟这个浑水，不过你小子也算有良心知道啊这天有亮的时候也有黑的时候。”
林枫嘿嘿一笑说道：“这还不是爸跟我说过，人重要落叶归根吗？学了本事不来咱家乡，您知道了不骂我白眼狼啊。”
林城笑道：“算你小子有良心，这些年啊家乡人过的太苦了！眼前看着奔向好日子，可人心贪婪怀着呢。
不过啊爹我给你叶叔叔回了信，你跟灵灵的婚事啊我答应了！过年的时候你叶叔叔会带着灵灵过来，咱就把这婚事儿定下了。”
林枫一愣，看来爹虽然在家里那自己的事情什么都知道啊！不由笑了笑回应道：“灵灵是个好姑娘，聪明的很回来的时候还送我了一些侦探书都是外国翻译的。
只要人家不嫌弃我这个瘸子就成，到时候拿着我的退伍费找个地方给我盖两间青砖瓦房。”
林城笑道：“你想的倒美，到时候跟着你叶叔叔去养老去，爹我不缺你一个。
当年打鬼子赶走反动派的时候，战场上你叶叔叔替我挨过子弹的，你以后就是他儿子。
在咱县干两年你就走，我已经答应你叶叔叔了。”
林枫不再吭声，接过来母亲递过来的一碗冷的差不多的热水，一口气喝干净起身回自己的屋子，留了话说道：“爸，俺娘跟着你不少受苦，以后酿酒的活儿少干点。
娘，你那个儿媳妇啊长得可水灵了。”
林枫的娘呵呵笑了起来，说道：“娘等着嘞，瞧喝的醉醺醺的赶紧睡觉去。”
林枫哈哈笑着走了，躺在床上面色一正心思想了很多，今晚过后恐怕别想睡个安稳觉了，镇上的那些混账东西还等着自己去收拾呢。
两年，两年一定把镇子给弄好了才能放心的走，然后深吸一口气就呼呼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