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章
“你可当心秦小姐上老爷子那儿告你状！”，苏可斜睨了杨烨一眼，神色带点无奈。
“随便吧，我又不是宠物，不能什么都随他意吧。”杨烨手插着兜，头微微有点歪，看着有点疲惫。
“今天祈萧打电话让过去喝点，”杨烨随手打了个车，和苏可坐了进去，这方向，是祈萧的家。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祈萧放下手中的红酒杯，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来的人正是杨烨和苏可。
“这么晚才来，”祈萧开门说道。
“来了就不错了，这要不是有我看着，你烨总沉沦温柔乡，估计来不了了呢，”苏可打趣道。
“开什么玩笑，”祈萧去橱柜里拿过醒得差不多的酒，并顺手拿过两个酒杯。“温柔乡我信，沉沦我烨总没可能。”
“老爷子下政治任务了，”苏可边说着边拿起杯酒，一饮而尽。“给了他几个大户做选择，不选个让老爷子满意的，筑莱的项目就取消他的方案！”
“祈萧你是不知道啊，这小子”还不等苏可说完，杨烨一脚就踹在他的屁股上，本来之前被苏仪踹的一脚就没好利索，这又来一下，“嗷”的喊了一嗓子就倒在了沙发上。
“林休还没来吗？”杨烨一想到他爸所谓的门当户对观念就心烦意乱，不愿意聊这个，试图转移话题。
“郗凌楚又闹来着，”祈萧把酒杯递了过来。
“真是服这姑娘，一刻不让咱林少消停啊。”苏可说道。
“林休也是，散了得了呗，干嘛非得遭这罪？”苏可拿起酒，在手中晃了晃，抿了一口。
“他有过不去的坎儿，散不了。”祈萧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这个动作，他这几天一直在反复的循环。
“怎么了？”杨烨看着祈萧精气神儿不是太好，脸上、脖子上也是红得一片一片的。
“没太休息好，”祈萧拿起酒杯，仰起头，一口就喝光了杯中的酒。
杨烨和苏可对望了一眼，茶几上放着一个空酒瓶，看来是他们进门之前，这哥们儿自己已经喝一瓶了。
祈萧一向是他们四个里最沉稳的，况且他酒精过敏，一般不会这么喝的。看今天这样子，是有心事。可祁萧什么也没说，一杯杯酒往喉咙里灌，让杨烨和苏可看得直发蒙。
“不能再喝了，你喝太多了，”苏可抢过祈萧刚刚倒满的酒杯，祈萧扶额靠在沙发上。
当心如刀绞，当万念成灰，酒能断人肠，亦能慰人心。
祈萧又拿起酒瓶，仰头间，滚动的洪流成60度角流入他的喉咙，苏可本想制止，却被杨烨拦了下来
喝吧，祁萧是个足够理智的人，平日不会这么纵容自己，既然他现在不想说发生了什么，那就让他松快松快、解解乏吧。
杨烨和苏可看着祈萧很快就把自己灌醉了，时不时嘴里还喃喃自语些什么，皮肤下的青筋在红色的衬托下更加明显，似乎痒得很，他不断抓挠着身体的各处，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酒，一口接着一口。
杨烨和苏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插话也插不上，只好时不时彼此碰个杯，一饮而下。
终于祈萧在烂醉之后，趴在了桌子上，神志不清的他还在嘀咕着什么，说好的酒局呢？
“好嘛！看来他叫咱俩来，就是为了让咱俩观摩他喝醉，再把他弄床上的。”苏可把祈萧扔到了床上，累得一屁股摊在了床边。
深深的夜，月光调皮的在房间里闪现，单晓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夹着一根烟，望着窗外，黎哒躺在一旁的大床上，漆黑的夜色里，她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现在是个真的大烟鬼，”黎哒边说着，边深吸了口气，似乎想把单晓呼出的烟圈吸个彻底。
单晓别过头来，看着黎哒，笑了笑。
“这几天情绪怎么样？”黎哒不带感情的说着，单晓自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她说不清楚自己好不好，她也不想知道自己好不好，对于过去，对于那个人，她知道最该做的，就是忘得干干净净。
“我昨晚做梦梦见林休了，他在海滩陪我看海鸥，给我抓小螃蟹，然后转眼间，郗凌楚来了，林休没犹豫的给了我一个大嘴巴，把我直接打在了海里，在海浪要冲到我的时候，我吓醒了，呵”黎哒苦笑着。
又牵过那么多人的手，又吻过那么多人的唇，又如何？
时至今日，黎哒还不是挂念着原点的那位，那位不在他身边，为其他女孩造着梦的男孩，那个曾信誓旦旦说着永远不离不弃的林休。
单晓这般想着，顿感心寒，她将两指间夹着的烟靠近唇角，又深深吸了一口。
“礼物都极富理性思维，就祈萧这种老气横修、理性克制的人，谁和他会感到幸福啊！”黎哒边说边摆弄着单晓的眼罩。
“扔了吧，我最近刚好想换个可以加热的，”单晓透过夜色的光，佯装无事的扫了眼那眼罩，任如洪水般的巨兽如何撕咬她的内心，现在的她都可以表现的若无其事。
这是祁萧走后的四年，她靠坚强与意念习得的本事。
黎哒也不较真，把眼罩平整的放回床头柜里，这几年，它都躺在这里，既非遥不可及，也未伴其左右。
“那天在车上突然见到祁萧，你狼狈吗？”黎哒侧眸望向单晓。
单晓听后没有说话，黎哒似乎也没有等答案的意思，而是继续说着：“我挺佩服你的，如果我一个人在街上或是哪里看到林休，我想我应该会掉头就跑。”
单晓拿过烟盒，又掏出一根，点燃的火机将黑夜撕出一个口子，耀眼夺目，应着这光亮，单晓的侧脸被照的通亮，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干净利落。
“你俩情况和我俩不一样，”单晓吐出一阵阵烟儿。
黎哒摆弄着脖子上的吊坠，手指在上面轻微的滑动，似乎有着无尽的故事，藏在其中。
还好那天吊坠没露出来，要是让林休看到，岂不是得拽飞上天。
一个被抛弃多年的姑娘，再重逢还带着他几年前送的吊坠，放不下的情绪溢于言表！
想想都跌份儿！
单晓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走到床边，踢掉脚上的拖鞋，躺在了黎哒旁边。
“都没人问你脖子上这项链谁送的啊？”，单晓侧躺在黎哒旁边，右手扶着头，眼神里透着迷离，丝绸面料的粉色睡衣露出了胸前的一抹弧度，带有一□□惑感。
“有啊，还有的说让我摘掉，放屁，他们算老几！”单晓听这话，唇角扯出了一丝笑意，不知有多少小伙，因为这所谓的“不识好歹”，被黎哒一脚踢开。
“那送的人还算老几吗？”单晓躺平，望向天花板，漫不经心的问着。
“我也没资格评判了！”过了好一会儿，黎哒哑着声音，失落地说。
“怎么样？联系没啊？”单晓也不知道加了微信后俩人有啥进展不。
“他每天发来微信，我也没理，”黎哒咬了咬嘴唇。
“如果有一天，祈萧回来了，你怎么办？”黎哒将头依靠在单晓肩上，右手环住了单晓的腰，深邃的眼眸里，充满了故事，黑暗中，时光似乎停滞了。
“他不会回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单晓说道。
“也对，”黎哒的声音很小，但单晓依旧听得到。
黎哒性情大咧，很少有事儿能走到心里，而林休就是她解不开的结。
触碰了，便再没能挣脱。
“你怪过林休吗？”单晓伸手缕了缕黎哒的额前有些乱的发丝。
直白的问题，在单晓的嘴边挂了很多年，可从来没问出口过。
她不问，因为她似乎知道答案，她想问，因为人总是会有所好奇。
少有的认真在黎哒的脸上浮现，似乎陷入了回忆，又似乎置身于自己的精神世界，不可自拔。
“我其实挺怪我自己的！是我自己没做好。”，黎哒微微低下了头，心里似有狂龙在作怪。
过去已然逝去，可留下的痕迹总是在撕扯人的内心，任你如何挣脱，不得释然。
在爱的漩涡里挣扎，在无边的苦海里流浪，这些年，心何时有过可停靠的港湾？
过了一会儿，旁边的姑娘没了动静，单晓扭头一看，黎哒睡着了。这没心没肺的能耐也是让人佩服。
单晓再看一眼手机，时间很晚了，打开微信，有一条杨烨未读微信。
“今天多谢帮忙。”
单晓瞬间想到了杨烨边上那姑娘的表情，自己大概又被这货用来拒绝姑娘了。
“阻拦恶人摧毁祖国花朵是我合法公民应尽的义务，”单晓回了条。
月光柔和，一丝光亮透过窗子正好打在床头柜上，单晓出神的望着它，记忆在思绪的无边长河里伸缩。
那夹在手机壳里的名片，的确有些牵扯着神经，只要想到透过那一串简短的数字，那边就是曾经心心念念，魂牵梦绕的人，就会有把持不住的冲动在叫嚣。
只是冲动只会在原地停留，而不会怂恿你再做错事，关于那串数字，她不会拨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