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章
调酒师娴熟的动作又引起一波失意人的称赞，参与其中，一杯又一杯，看上去放松而又肆无忌惮。
苏仪在磨了杨烨半天，依旧没能等到杨烨陪她跳舞后，自己走进了舞池，和三五帅哥美女扭动在一起，苏可转眼间也不见身影。
单晓和杨烨坐在沙发上，望着这酒池肉林里的众人。
凌晨1点的夜，本应早已歇下，还在运转着的脑神经显出了与往日不同的风貌，大概是压抑了太久，单晓竟也不自觉随着震破耳膜的音乐声轻轻摇摆着。
杨烨拿起红酒杯，边望着酒池肉林里的众人，边扫了身边的单晓一眼。
可能是杨烨本身平易的个性，也可能是谈吐间给人的松弛感，经过了一晚上的接触，单晓放下了些许戒备。
单晓的头发是编好的，渐变的灯光下，杨烨依然看得清那略带英气，透着一丝冷酷却又细腻精致的面容。
在酒精的滋润与灯光的闪现下，看上去多了分隔绝感，杨烨的某些记忆似乎被唤醒了过来，有挣扎，自然也有甘甜。
“怎样？要不要哥赏脸陪你跳一会儿？”杨烨微扬下巴，侧眸睨着单晓，缤纷的晃灯时不时扫过二人的面颊，杨烨眼中的挑逗张扬却也明媚。
“不用！”，单晓轻扫了他一眼，即便是曲意逢迎的微笑，依旧清冷的很。在酒精的加持下，却不减一丝清醒。
富家子！都是渣男！
这个认知，深入单晓的骨髓！
在单晓心中，今天发生的事是有些出奇的，或者说最近的事都让人摸不清头脑。
杨烨为什么会找她陪，她不知道，苏可说的淘沙为什么是她，她也不得而知。只是迈进筑莱的每一步的确都很辛苦。
像极了她这几年的生活常态。
一天下来，她并没有觉得杨烨难相处，也没有感受到她认知里所谓富家子应该具备的个性因素，但距离感这个东西，是她体内与生俱来的东西，她没能力改变，当然也不想改变。
音乐太燥，加上酒精的渲染，即便冷气开在适宜的温度，杨烨依旧觉得有点热，他向后靠了靠，倚在卡座的沙发上，随手解了两颗衬衫扣子，挺了挺背，好像在找个合适的姿势，喉结涌动，透着一丝性感。
单晓无意间睨了一眼，很快移开了视线。
服务人员端了杯酒略带些犹豫的走过来，看了看杨烨，又看了看单晓，有点为难。
“杨总，这个是那位男士送的，”服务员边说边垂了垂眼眸，有点不敢直视杨烨。
服务人员自然是认识杨烨和苏可的，这些有钱的少爷，灯红酒绿的地方不会少来。
单晓和杨烨虽然是一起来的，但中间的距离并不近，旁人很难吃准这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客户让送杯酒不能不送，可要是当着杨烨的面送给了他女朋友，酒吧会不会被砸不知道，开除服务员肯定不能有意外。
杨烨愣了下没明白，毕竟活了这么多年，并没什么人敢当着他的面送酒给身边的姑娘。
顺着服务员说的方向看了下，是一个有点眼熟的男人，还不等看向单晓，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不用了，谢谢！”
这声音和杨烨平日听到得不太一样，透着冰冷，明明声音不大，距离感却喷涌而出，甚至还有不易察觉的厌恶。
杨烨突然觉得不咋热了！
服务人员识时务的端着酒离开了，单晓甚至都没抬眼扫一下那昏暗灯光里，送酒的是什么人。
她讨厌灯红酒绿环境下，自以为嚣张、帅气、野性其实浪荡感十足的人，过了青春躁动的年龄，才发现古惑仔文化并不适合渗透进生活。
“认识啊？”杨烨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心想不会那么巧碰到单晓前男友啥的了吧。
单晓褪掉了那层冰冷冰冷，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杨烨腿一挪，移到了单晓的身边，手搭在了单晓后背的卡座上，既和单晓保持着微微的距离，也呈现出他人眼中略显亲昵的状态。
单晓倒是没在意，台上换了一个乐队开始演奏，她喜欢节奏感好的鼓点声，只要鼓点声响起，就会觉得灵魂得到了安慰。
震耳的音乐声让她连同高跟鞋跟着打节奏，眼睛微闭，头不自觉轻微上下摇动，淡淡的木质香丝丝飞入杨烨的鼻腔。
大概是这味道容易让人迷醉，杨烨不自觉的靠向了单晓的颈窝，想再偷一丝温存。
单晓闭着眼睛完全陶醉在躁动音乐里，丝毫没察觉到杨烨的靠近，微晃的红酒杯因为碰到不知名物体，瞬间泼了杨烨一身。
“喂，喂!，啊！”昂贵的红酒顺着杨烨的脸颊向下流，衬衫的前襟也被浸湿了，二人四目相对。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单晓愣了下，紧忙拿纸巾给杨烨擦。
边擦边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倒不是因为杨烨此刻略显狼狈的状态，实在是一样的状况居然在一天之内出现两次，默念着罪过的同时，她发自内心同情起杨烨来。
“你是有泼人的的毛病是不？早上咖啡，现在红酒！”杨烨把纸巾扔向一边，愤愤地说：“一天毁我两套西服！”
单晓没有反驳他，心想自己无辜的很，我哪里知道你怎么会突然撞上我的酒杯啊。
“酒喝脸上了？还是下巴漏了？”苏可恰巧回到了卡座，哈哈大笑。
单晓不知道说什么好，而杨烨更是气的满心火，一点不愿意搭理苏可。
“哈哈，烨哥息怒，走，弟弟陪你跳，”苏可眉眼乱飞的看着杨烨。
“滚蛋，边上嘿嘿去，”杨烨一把推开苏可，倒在沙发上的苏可，依然笑个没完。
杨烨看了看自己的胸前像中枪了似的，身上也黏糊糊的，不觉叹了口气，这个样子，还玩个屁啊。
“我撤了，”杨烨说着就拽过自己的包，不忘又瞪了单晓一眼。
“那下次再见了，苏总，”当下这个情况，单晓确实也不想再惹杨烨嫌，但想到进驻的事儿，还是看能问出个啥不，便追着杨烨离开了。
苏可嘴角挂着笑容，拿起一杯酒，一口喝下，又回到了舞池中。
虽然已经是春的尾巴，凌晨近三点的夜，还是微凉，由于喝了酒的缘故，杨烨开不了车，就在大街上闲晃。
单晓没有回家，是跟在了他身边，风一阵阵的吹过，单晓的裙摆在腿边轻轻摇曳，披着杨烨的外套，还是觉得全身发凉。
“干嘛？”杨烨问道：“你穿着高跟鞋不嫌累啊还跟着？”
“杨总，是你在淘汰的名单中把我们公司捡出来？”单晓也不拐弯，直接问道。
“懒得跟你说话！”杨烨眼睛一撇，还是带点怒气。
“你这衣服是不有点凉啊？”单晓看着杨烨被自己泼湿的衬衫，心想要不要把西装外套还给杨烨。
“好意思说！”杨烨拽着衬衫的一角，就着风扇着，好像这样能让它快点干。
俩人不知道这么走了多久，夜在路灯的拥抱下，衬得街景都雷同。
“你们公司，是递交计划里最差的一家，而且和其他公司相差不是一般的悬殊。”
单晓不自觉开始紧张。
“这次招商计划确实是放低了要求，你们也是符合的，但是敢于投递计划的属于你们这个层级的就只有你们一家！”杨烨懒洋洋地说着。
“各家都认为即便是放低了要求，筑莱也不会选择中低端的公司合作，毕竟我们有更多的高层级选择，这个情况本就在我的意料之中！”杨烨继续说着。
“所以呢？”单晓不太能理解杨烨对于她问题的回答。
“你怎么这么笨啊？”杨烨叹了口气，“你们公司，是我的意料之外，我觉得有挑战，所以就捡了啊，好奇而已！”
单晓面带沉思，“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我们差劲，你才捡，是这意思吧？”
单晓听杨烨的这番话，怎么都像被人当街骂了废物，又不敢反驳，最主要的是自己好像也无法反驳。
“洽谈会你不是每家都去对吧？是因为我们公司规模太小，你才亲自去的？”单晓这些天就想不明白，洽谈会起码得有个几十场，这杨烨要是场场都去，要么就是太无所事事，要么就是太亲力亲为。
“是，我就是看看这样有勇气且没有自知之明的公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杨烨看看路上，过了半天，也没有一辆可以搭的车。
“不过，相比于公司，你倒是更让我意外。”杨烨嘴角再一次露出个挑逗的笑。
“你是衣服又不冷了是吗？”单晓嘴一撇，实在不爱看杨烨一脸贱样！
任谁听了自己被挑选出来的原因是这样都得心灰意冷，毕竟现在也不是最终的认定，挑选出来可以进入洽谈环节的商家还要经过筑莱进一步的筛选，现在的情况，自己就是明晃晃的倒数第一，这就像上学的时候，你毋庸置疑的要坐在最后一排，要在最后一个考场考试。
对于此刻的单晓来说，知道真相就意味着告诉她没有进一步幻想的资格。
“那我们没有进驻的可能了？”单晓侧过头看了看杨烨。
杨烨看着这姑娘，披着的秀发在风中起舞，眼中透着一丝失落，昂着的头却又很坚强，记忆深处，有个位置好像被轻轻按压着，那些时光久远，却飘着温暖的记忆。
本来想再逗她几句的，还是算了，不忍心了。
“那倒不是！”杨烨故弄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