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难言之隐
此刻，在香草家里做客的向往也坐立不安。
刚才香菱已经把大伯吴显安和她的谈话告诉了向往，他讪笑了一下，低头默不作声。
向往的反常全部落在吴佐成的眼里，他不明白儿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他有难言之隐。
吴佐成不动声色地在香草家里吃了顿饭，饭后趁香菱姐妹各自忙碌的间隙，把向往拉回家询问。
“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结婚了几年没有生孩子？”
吴佐成开门见山地问。
“我们年龄还小，不急！”
向往的回答照例是这个理由。
“你不要骗我，形形色色的人物我没少见过，想在我面前扯谎，你还不够资格！”
吴佐成少有地对儿子严厉起来。
向往被父亲的样子吓到，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看见向往神色大变，吴佐成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点着一颗纸烟，吐出一口烟问道：“是你还是香菱有问题？”
“我也不知道，这种事情我们都不好意思去医院看。”
向往老实地回答道。
“糊涂，现在又不比从前，你也是个吃公家饭的人，思想怎么会如此落后，有病该治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吴佐成不客气地数落着向往。
“唉，不是我不想去，是香菱，她听说要让医生检查，很抵触！”
向往小声地告诉父亲实情。
“这姑娘，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那老脑筋早就过时了，这事我让你姆妈去开导开导她，不要因小失大。”
吴佐成咂咂嘴，站起身就要去找玉英。
“还是再等等吧，香菱要知道我和你们讲了，非得跟我干架不可，她的工作我慢慢做！”
向往赶紧站起来拦住吴佐成。
吴佐成略一沉吟，说道：“这样也行，抽空你先去检查检查，如果你没有问题再动员香菱去。”
向往点头说：“好，我下个星期全是夜班，白天抽空去。”
吴佐成这才心里稍安，把话题转移到老三向直身上，顺口问道：“向直最近有没有给你写信？”
“有，上个月还来了一封信，要我不要每个月寄钱给他，他假期随老师去野外考察，有补贴。”
向往捋了捋前额的头发说道。
吴佐成又点燃一颗烟，吸了一口说：“他说得有道理，你们自己也要攒点钱，以备不时之需。”
向往不经意地说：“没事，我和香菱每个月都花不了什么钱。”
“万一香菱怀了孩子怎么办，小孩子花钱的地方不多？就算现在花不了，也应该为以后考虑考虑吧，你们这些孩子啊，就是不知道考虑将来。”
吴佐成说着说着有些生气，起身来回踱着步。
向往见父亲生气了，只好妥协道：“知道了，以后隔一个月寄一次吧，毕竟北京比咱们这个小地方花钱的地方多。”
吴佐成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父子两人再也无话可说。
向往找了个借口回到香菱家，没有把和父亲的谈话内容告诉香菱，怕增加她的心理负担。
回城的路上，香菱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沉默了半晌，突然问道：“向往，如果我生不了孩子，你会嫌弃我吗？”
向往惊讶道：“你怎么好好的说这些，我们两个还不知道哪个有问题呢！”
“如果是我的问题呢？”
香菱接着问，她因为害怕而一直对检查身体心存抵触。
“不会的，现在医院大病小病都可以治疗，我们去检查一下吧，省得你老是疑神疑鬼。”
向往回头看了香菱一眼。
“好，趁我没改变主意，我们明天就去。”
香菱终于下定决心道。
向往惊讶于香菱态度的转变，随口问：“是谁逼你了？”
“别瞎猜，我是见香草姐自从当了母亲，整个人都变了，眼神里全是母爱，害得我也想当母亲。”
香菱轻轻拍着向往的背道。
向往笑道：“还好，你的思想转变太及时了，今天爹找我问话了，我都不敢告诉你。”
“爹和你聊什么了？”香菱好奇地问。
“也没说什么，他要我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向往如实回答。
“如果你没有毛病呢？”香菱又问。
“那就劝你去检查呀！”向往说。
“唉，要是我的问题，你们家会不会嫌弃我？”香菱难过起来。
“现在不比以前，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毛病，只要去治疗就没有问题，你不要再多想！”
向往听出香菱的语气不对，忙安慰道。
“但愿吧，我总觉得心里憋得慌！”香菱告诉向往。
“憋得慌就唱歌吧，我想听你唱歌哩！”
“我可不敢唱，被人听到多不好，要唱你唱！”
“千里冰霜脚下踩，三九严寒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向阳开，红梅花儿开朵朵放光彩……”
向往哼唱起《红梅赞》，香菱在自行车后座上静静听着。
第二天，向往带着香菱到医院检查，经过一天的煎熬，才拿到了检查结果。
他们拿着检查结果找到主治大夫，大夫看了看报告，又看了看香菱，面带微笑着问香菱：“小姑娘，你是不是月经经常不按时来啊？”
香菱一惊，知道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她只是有月经失调的毛病，从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个毛病竟然导致了他怀不上孩子。
香菱脊背发凉，颤声问：“这病很难治吗，大夫？”
“谁说的，这种病是不孕不育里最容易治的了，只要吃些中药调理，把身体机能调理正常就万事大吉了。”
戴着老花镜的医生看着检验单，和他们两口子说着病情。
向往和香菱同时松了一口气，医生既然这么说了，一定没有问题。
他们拿了一堆中药回去，香菱每天按时熬药，喝药，不敢有丝毫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