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如梦似幻（上）
“这里是？”
白枫有些疑惑，望着那洁白的天花板，举起一只手来放到面前。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甚至还传来了清晰的触感。
幻觉？梦境？
他应该是在……应该在……
刚才的那一下撞击，好像把什么东西突然从脑海中撞出去了一般。
他只隐约记得，自己的眼睛好像是看不见了。
好像有一群人，很模糊，看不清样貌……
不对，既然他都已经看不见了，怎么会能看到有一群人的呢？
果然，他是做梦了吧。
在他倒下去的同时，若有若无的呼唤在他的耳边响起。
“白……”
“……枫”
“白……枫……”
一阵模糊的呼唤声传来，不过白枫却感觉像是有两层声音重叠在一起了一般。
一层声音逐渐下沉，一层声音飞速上浮。
直到被人连同椅子从地上扶了起来，抓住肩膀摇晃了几下，白枫这才回了回神。
“发生什么了？！枫子你没事吧？”
待到重新坐稳，白枫才看到了这个房间的全部景象。
二十多个青涩的面孔全都转了过来，有的穿着校服，有的穿着常服，纷纷向他投来了目光。
上次这么受到注视，还是……上次？
房间最前面的那面墙上的黑板格外地引人注目，上面密密麻麻的公式更是看得人眼花缭乱。
讲台、课桌、学生、标语……
这是教室？
一个圆圆的中年男人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粉笔，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椅子坏了？”
白枫看着这个有些眼熟的身影，脑海一阵恍惚，还没想清楚该说什么，嘴巴就已经先动了起来。
“抱歉，童老师，我没坐稳。”
迷茫的神色和笃定的语气让白枫此时的情况怎么看都有些不正常。
给人一种浑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身体却很诚实的感觉。
出于保险起见，童老师将书本和粉笔随手放在课桌上，擦了擦手指，走到白枫身后，拨开他的头发，仔细看了一下后脑的位置。
刚才脑袋和地面撞击的清脆声音，他在讲台上都听到了，可不能大意。
看了一下，除了皮肤有点红，并没有其他问题之后，童老师也松了一口气。
但看着白枫依然是那副梦游一般的表情，却怎么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你先趴在桌上休息一会儿，有问题就叫我。刘飞，你看着点他。”
“好。”
白枫还处在失神之中，直到被一旁的同桌按到了桌子上。
借着如同壁垒一般的书本遮挡，对着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居然坐着就睡着了，还是你厉害！”
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到甚至都有些嫌弃的家伙，白枫终于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这是在高中？他是在课堂上睡着了？
脑袋还是有些迷糊，白枫干脆直接将头磕在了课桌上，闭上了眼睛。
然而闭上眼睛之后，那一排模糊人影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耳边讲课的声音也变成激烈的厮杀声。
他这是太累了？出现的幻觉？
接下来的一天里，白枫都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之中度过的。
有了童老师的提醒，之后的老师也没有去叫醒趴在桌子上的白枫。
等到晚自习过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看着一个个离开的同学，白枫却愣在了原地。
“走啊？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刘飞把手臂搭在白枫的肩膀上，半个身子都压了上去。
“天黑了，很危险吧……”
白枫意识有些模糊，望着教室外的黑暗天空，喃喃道。
一天下来，他的状况反倒更加不妙了。
就像是灵魂和身体错位了，半梦半醒，亦或是鬼压床了一般。
脑袋昏昏沉沉地说出了这句显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话来。
刘飞倒是没有多想，一手拍在白枫的背上，推着他便朝着教室外走去。
“胆子小就不要看恐怖片了，话说回来福利院里有条件给你看恐怖片吗？”
白枫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使劲拍了拍脑袋。
感觉好了一些之后，露出笑容，一把将书包从凳子靠背上提了起来。
不过在书包提起时，书包上一个红色的和服人偶突然映入眼帘。
“这是……”
“嘿？没想到白枫你还喜欢这东西？该不会是哪个恐怖片里的角色吧？不过你什么时候挂在书包上的？我怎么没注意到？”
白枫握住人偶，打量了一番。
确实如刘飞所说，大概也只有恐怖片里才有这样的角色了吧。
大片的红斑覆盖在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笑容，身上的和服也像是在燃烧一般。
可是不知为何，当这个人偶握在手中时，一股熟悉感不由得涌上心头。
暖暖的，好像握着一个装着热水的布偶一般，
“好了，别愣神了，我说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见白枫又进入了奇怪的愣神中，刘飞直接推着他向前走去。
白枫也只能将人偶的事放到一旁，背起书包，朝外走去。
不过在步入黑夜的那一瞬间，白枫寒毛直竖，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一般。
但这种感觉在刘飞的催促下，很快便消失了。
摇了摇头，或许真的是太累了吧。
晚自习分四节，两节自习，两节上课。
白枫和刘飞都是走读生，不用上最后一节自习课。
不过白枫是因为那额外的住宿费才选择的走读，刘飞就纯粹是因为不想被关在学校里罢了。
就算是比其他人少上一节课，但从学校离开时已经是黑夜了。
路边有着路灯照亮黑暗，再加上沿途的店铺灯火通明一片，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和刘飞分开之后，白枫自顾自地顺着熟悉的道路朝着家的方向回去。
走在路灯下，白枫出神地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可又说不出来。
没过多久，白枫不自觉地停在了一处大铁门前，大铁门上方挂着一个牌子。
【福利院】
白枫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却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清那福利院前面的两个字。
看来是年份太久了，已经脱落了，之后和老爷子说一声吧。
不过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这点小事倒是不算什么。
没有多想，白枫迈步就要进入福利院中。
忽然，一个穿着和服的孩子突然出现在了福利院的围墙之外，对着白枫招了招手。
“白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