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礼物
婉拒了仓知新的好意之后,白枫便带着孩子们踏上了回去的路。
至于善后的问题,就交给了热心的鬼杀队员和隐队员。
山洞内为非作歹的山贼团伙也终于落网。
只需要等到警视厅接到报案,便能将所有人绳之以法。
至于白枫,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也算是有些意外之喜。
想着宝库中的一大堆钱,白枫也算是得到了一些安慰。
救人的事情,白枫早就让白羽提前回去,通知了婆婆。
想来已经做好准备了。
果不其然,在白枫走过小镇木桥之后。
便发现不少人提着灯笼,早早地等在岸边。
看着突然出现的孩子们,翘首以盼的父母们顿时忍不住跑了上来。
白枫让开道路,走到婆婆身边。
“怎么这么多人来了?”
婆婆为白枫披上了一件羽织,有条不紊地说道。
“鬼杀队没有官方的支持,很多时候行事都会受到限制。”
“而且即使有着主家的各项产业,要支撑所有队员的支出,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些孩子的父母大多非富即贵,结个善缘,哪怕只有一个人记下了,那也是一份难得的助力。”
“到那时候,或许也不用您接护卫任务挣钱了。”
听完之后,白枫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
他选择接任务赚钱,而不是向着父亲伸手要钱,也是有着这方面的考虑在。
选才、培育、奖惩、治疗、抚恤、刀具维护……
鬼杀队就是一个巨大的吞金兽,有再多的钱也填不满。
产屋敷家看上去风光无限,但是所有的产业收入都已经投入了鬼杀队的运营之中。
公益组织还能博个名声,鬼杀队却只能在暗中行动。
没有回报,也无法抽身。
如果不是还有类似于紫藤花纹之家这样的存在,要是没有他们的帮助,鬼杀队也坚持不到今天。
今夜的幸田町,有重逢的喜极而泣,也有望而不得的悲痛欲绝。
好几个父母在归来的孩子中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自己的孩子。
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骨头一样,顿时软倒在了地上。
任凭旁人怎么搀扶,也只是双目无神地望着远方。
当绝望中的最后一缕希望熄灭,这些父母再也承受不住打击。
失魂落魄,好似行尸走肉一般。
白枫庆幸自己看不见,又懊恼自己听得太清。
一方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一方是阴阳两隔的绝望。
哭声、笑声、呐喊声,冲突到撕裂的氛围驱使着白枫离开。
独自一人回到房间,白枫闭了一会儿眼睛。
完全没有睡意,刚才的一幕挥之不去。
哪怕不是他的错,但也让他久久不能忘怀。
他倒不是在自怨自艾,而是一时间无法从悲伤的氛围中脱身。
倚靠在门口,望着天上那轮看不见,也不知是否存在的月亮,似乎能从里面得到他想知道的答案。
第二天一早,白枫与往常一样醒来。
进行日常的锻炼之后,便来到了峰田家。
端坐在缘侧,白羽站在肩膀上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昨晚想了很久,他也没有将那一幕忘掉。
每当他躺下,仿佛都能听到大笑和痛哭齐鸣。
山洞房间深处的累累白骨仿佛就在眼前。
心绪不宁,就连念力的锻炼都无法正常进行。
忽然,一只鎹鸦从空中落下。
“白枫大人,隐已经将山洞之内的痕迹处理完毕,再过一个小时,预计警视厅也将找到盗贼团伙。”
“辛苦了,荒生丸。”
白枫从旁边的空间中拿出了一个小布袋,倒了几粒磨碎的玉米放在手中。
荒生丸在空中盘旋一圈之后落下,不紧不慢地吃起了玉米。
而白枫则是继续神游天外。
盗贼团伙落网的消息早早地传遍了幸田町,峰田家也派出了人去警视厅等消息。
只要确认无误,峰田千晶也不用一直待在家里了。
小丫头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就没消停过。
兴奋了半天,刚刚睡了过去。
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的人偶,莫名的安心感让白枫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黑井村的事情他问心无愧,因为那里的人都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哪怕是由他亲自动手,也不会有丝毫的愧疚。
但此次的岩鬼,虽然不是他杀了那些孩子,却依然无法释怀。
也许他早一些察觉到……
吃完了玉米粒的荒生丸对着白枫点了点头,随即扑闪着翅膀飞上了天空。
白枫的思绪也在此时打断,重新握住了腰间的长刀。
与其去追寻虚无缥缈的如果,还不如让自己变得更强。
……
虽然山贼落网了,但白枫的护卫任务还没结束。
学校重新开放,白枫便负责护送峰田千晶上下学的事宜。
期间峰田越人找到过白枫,想要将护卫任务延长。
不过得到的回答自然是不可能。
峰田越人便只能退而求其次,让白枫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负责峰田千晶的安全。
盗贼已经伏法,峰田越人做的这些不过是惊弓之鸟的自我安慰罢了。
不过对于白枫来说区别不大,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负责护卫。
傍晚时分,白枫如往常一样,回到紫藤花纹之家。
今天已经是护卫任务的最后一天,明天他就要重新出发。
他已经联系好了一个车队,到时候能顺路将他送到铁山市。
刚推开门,便发现婆婆正在为他整理房间。
“欢迎回来,白枫大人。”
“这段时间有劳婆婆照顾,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婆婆笑着摇了摇头,将床铺整理好,递来一面绸布包着的木板。
“知道白枫大人要离开了,这是孩子们给您准备的礼物。”
午夜。
收拾完行礼之后,白枫坐在缘侧边缘,双腿吊在半空。
孩子们送的礼物放在大腿上,就连白羽也落在肩膀上,探着头,好奇地看着。
绸布掀开,是一面书本大小的木板。
木板边缘经过处理,摸上去甚至有种温润如玉的感觉,想来是精心打了蜡。
手掌抚过木板,传来凹凸不平的触感。
有人、有树、有房子……
这是一幅画,一幅简陋而又细致的雕版画。
每一个小人的触感都不相同,下刀的力道和方向都有着明显的差别,还有着非常明显的修改痕迹。
忽然,白枫的手指停在了最中间的位置。
细细摩挲,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那是一个腰间挎着长刀,被二十多个孩子簇拥着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