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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娘娘的意思是,淮南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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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厅内还算和谐的气氛因为谢空青的一句话瞬间打破。

    吴阁老脸上强端出来的笑也到了维持不下去的程度。

    他反复吸气平复跌宕的情绪,在谢空青玩味的目光中沉沉地说:“王爷,吴家从未想过跟淮南王府作对,这些年吴家或有漠视之嫌,可从未……”

    “是啊,你们从来都只是事不关己而已,谈不上大错。”

    谢空青满是讥讽地摩挲着指尖,慢条斯理地说:“从前是这样,现在也依旧是这样。”

    “你们这些人呐,从来就没变过。”

    明知皇上所为选择视而不见,明知他所行有因却都选择漠视不理。

    一群活得高高在上还会给自己找补无数理由的睁眼瞎,一群自以为劫难永远都不会波及自己的人。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割肉的刀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些曾经对此嗤之以鼻的人才会感觉到疼。

    谢空青百感交集地嗤了一声,轻轻地说:“刀子不落在自己的身上,怎么可能会知道肉疼的滋味?”

    “吴阁老,本王念在昔日有几分教导之恩的份上懒得过多计较,可有一点你记住,进了淮南王府落在本王手里的人,从来就没有能活着出去的。”

    “吴家的也一样。”

    他把人抓来了就不打算放。

    别说今日是吴阁老来了,就是皇上亲自来了又怎样?

    他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人杀了,但是绝对不会让人活着走出淮南王府的大门。

    吴阁老没想到他会如此狠绝,错愕一瞬眉眼间浮出了几分怒气。

    “王爷可清楚自己现在在做的是什么?”

    “古语有言君子不立危墙,王爷以身躺在刀尖,触犯众怒早晚会……

    “会死无葬身之地么?还是会下地狱?”

    谢空青不屑地挑起了眉梢,盯着吴阁老含怒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本王不在乎。”

    “本王过得不顺心,那就谁都别想好过。”

    不是喜欢坐山观虎斗么?

    那就斗啊!

    反正刀山火海下无人可幸存,不亲自下场试一试,怎么会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最后呢?

    谢空青的油盐不进和执拗彻底激怒了吴阁老。

    可怒气在绝对的强势碾压面前毫无作用。

    吴阁老最后几乎是被撵出去的。

    打发走了人,谢空青没骨头似的歪在椅子上,拿出了抓捕的名单慢悠悠的开始划名字。

    沐念白神色匆匆的走进来,语速飞快:“吴非被抓的事儿传出去了,现在望京城里八成的书生都在朝着淮南王府赶来。”

    吴阁老在朝中一呼百应,熬了一辈子膝下门生无数。

    他的小儿子被抓了,现在自然有的是人想找谢空青的麻烦。

    谢空青闻声笔尖微顿,意味不明地说:“也就是说,现在是随便来几个阿猫阿狗都想逼我了?”

    沐念白无言以对地眨了眨眼,头疼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谢空青抬眼看他,轻飘飘地说:“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

    “来了就抓,有一个算一个。”

    “说得上名号的押送进地牢,多的送到城外的城防营看守,至于那些无名无姓的小喽啰……”

    “不服的闹得厉害的,该杀就杀。”

    有人拼了命的想往他的刀口上撞,那就别怪他下手不留情面。

    沐念白无可奈何地嗐了一声,背着手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人要想找死,那真是天都拦不住。

    一场无声却令人胆寒的血腥在繁华的望京无声蔓延,而这里的变故也时刻牵动着无数人的心。

    皇后撑着额角说:“你是说,父亲和大哥亲自去了淮南王府,可淮南王还是不肯放人?”

    传话的宫女脸色极为难看,跪着小声说:“淮南王非但不肯放人,还直接说想出淮南王府大门的只能是死人,他把老大人撵出去了。”

    撵这样的字眼不光是对吴阁老而言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就连皇后都从来没想过,吴家的人有朝一日居然会被人如此无理对待。

    谢空青当真是疯了吗?

    见皇后不说话,边上的嬷嬷有些着急地说:“娘娘,小公子是老大人的命,万一小公子真的在淮南王手中出了半点差错,那老大人和老夫人就……”

    “本宫知道。”

    皇后心累地闭上了眼,苦笑道:“本宫什么都知道。”

    可是就算是知道了,她能怎么办呢?

    这场闹剧分明就是自宫中引起的,皇上就是想借谢空青的手裁吴家的枝叶。

    她反复去求见皇上数次,却连门都没能进去。

    身不由己之下,她空有皇后之名却什么也做不了……

    皇后难掩颓然地呼出一口气,垂下眼帘说:“去帮本宫告诉父亲,稍安勿躁。”

    “淮南王是个难啃的硬骨头,从他的身上入手不会有效果,与其与他缠斗,不如找另一个人。”

    嬷嬷迟疑了一下,小声说:“娘娘的意思是,淮南王妃?”

    “就是她。”

    谢空青疯得毫无征兆,疯得不管不顾。

    这种情形下,如果连景稚月都拿他没办法的话,那这世上就不会再有人能拦得住了……

    意识到危机的人都在第一时间开始四处查找景稚月的下落。

    而景稚月本人却避在了一个绝对安静的地方静静失神。

    福子自打嘴上说漏了以后,万事就没有再瞒着她的意思,甚至还会很自觉的把刚接到的消息往她的跟前送。

    见景稚月看完了信不说话,福子被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搅和得心乱如麻,苦着脸说:“吴阁老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牵扯到的人也太多了,王爷此番抓了吴家小公子,当日下午门外就堵了一群讨要公道的书生,还有人去大理寺上诉,去宫门前敲登闻鼓,这……”

    “宫里有回应了么?”

    景稚月把那张薄薄的信纸放在蜡烛上点燃,若有所思地说:“吴非是皇后的娘家弟弟,也是正儿八经的小国舅,他出了这样的事儿,皇上就没有半句说法?”

    说起皇上福子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嫌弃,没好气地说:“皇上忙着吃药呢,能说什么呢?”

    人家在事发前就龙体不适病倒了,据说听说了淮南王的胡作非为,又心痛到病情加重,现在为了不见怨气极深的文武百官,连朝都不上了,关上宫门就只想等着看热闹。

    好一招釜底抽薪隔岸观火。

    有这样的心思计谋,当皇上还是真是屈才了。

    他应该去当个见不得光的谋士才好。

    景稚月眼中讥诮色渐浓,示意空竹把地上的灰烬清扫了,捏了捏手指说:“那淮南王府现在岂不是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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