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越来越看不透的人
福子心满意足地呼出口气,小心地看了谢空青的脸色,低声说:“在您赶来的这段时日,奴才查了一下蕲春那边的事儿,王爷,追杀您的人不是朝中派来的,而是……”
“我知道。”
谢空青眼底锐色一闪而过,面无表情地看着掌心中被捏碎的扳指冷冷地说:“那边先不用管,等把太子料理了再腾出手来也来得及。”
“趁着在外头的功夫,把那边的桩子都摸清楚,要走的时候一举清理干净。”
福子低着头沉沉应是。
可转念想到谢空青遭的这些罪,心里还是憋屈得慌。
他手上闲不住,告别了谢空青就马不停蹄的去忙活了。
与此同时,青竹看着指导何大夫磨药的景稚月,也陷入了不可言说的惊疑。
原来解决了自己的心头大患的神人居然是王妃吗?!
景稚月对这个面嫩还能男扮女装的小侍卫感官不错,面对他惊疑不定的眼神,好笑地托起了下巴。
“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怎么,换了张脸就不认识了?
青竹无措地跪下行礼,被叫起来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呐呐地看着景稚月,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小的听闻您在为王爷调理身体,有些地方不太懂,想来向您讨教讨教。”
“您有空吗?”
如果没空的话,他可以改天再来。
但是一定会来就是了。
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
景稚月不在乎多几个学艺的,没多想就说:“你有空就来呗,左右我都是闲着的。”
“你想学什么?”
青竹木头脑袋似的张嘴就说:“什么都想学。”
正在焦头烂额的何大夫听到这话被逗得噗嗤乐出了声儿。
他手忙脚乱地倒腾着手上的东西,好笑道:“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他一开始野心也这么大。
可当真的被景稚月揪着调教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可笑。
这玩意儿也不是想学就能学会的啊!
何大夫心情沉重的摇摇头去了。
景稚月心情不错地扭头对着空心说:“给他倒杯水,先坐下歇会儿。”
青竹本想说自己不用休息,可刚接过水杯眼前就被摆了一筛子混杂在一起的药材。
景稚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指着筛子说:“你底子应该不错,先帮我把这些都分拣出来,等都分拣好了,咱们就着这筛子里的东西说。”
她说完就去午睡了。
青竹是个直肠子,干事儿也不含糊。
得了这么句话,他想也不想的坐了下来,埋头就开始做最基础的活儿。
屋子里,景稚月透过门缝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情形,挑眉道:“青竹之前师从何处?”
最简单的事儿看最根本的底子。
何大夫是半道出家的半吊子,根基不严处处受限,每日分拣药材都能耗费大量时间。
可青竹明显不一样。
小伙子不过十几岁的年岁,可眼睛和手都利落得很,明显就是下过苦工的。
空心在她的手边放下一碟子点心,解释说:“王妃可听说过神医谷?”
这是景稚月第二次听到这三个字。
她摩挲着指腹嗯了一声,说:“听说过,怎么?”
“青竹本姓安,出自神医谷,是当代谷主膝下的幺子,他父亲受过王爷的大恩,为谢恩情,索性把他送出了神医谷交托在王爷门下效力。”
青竹从出生起就泡在了药草园里,自身对医术的领悟也是佼佼者,否则不会被委以如此重任。
景稚月听完露出个恍惚的表情,想了想说:“那门外的何大夫你们可认识?”
空心茫然摇头。
空雾想了想,很不确定地说:“奴婢瞧着他手腕上的徽记眼熟,像是早些年任家的。”
见景稚月一脸直白的迷惑,她谨慎地说:“任家十年前因通敌之罪满门抄斩无人人活,多年过去在望京也仍是禁忌,也难怪您没听说过。”
景稚月听完,萦绕在心头的疑云顿时就更浓了。
十年前被满门抄斩的任家,仿佛处在世外的神医谷,这样的地方一听便知不会与大奸臣有什么勾结。
可为何这些人都欠了谢空青的恩?
难不成谢空青除了作奸犯科,他还顺手做了别的?
她怎么感觉,越来越看不透谢空青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