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你只管毒,死了那也算我的
景稚月突然想开了,本性也暴露了。
她不嘴甜,也不勤快乖巧。
相反,她其实还是个毒舌不饶人的。
可以说,谢空青之前见到的,都是她费心演出来的。
但她现在一点儿都不想演了。
何大夫被她喷得满脸茫然,无措地摸着鼻子说;“那这么配不对?”
景稚月心累地说:“也不能说不对,只是没全对。”
“书上写的总是大概,具体怎么用还是要看实际情况来,这味药这么配也可以,可只对轻症有用,如果有别的旧疾或者是带出了其余的病,那就相当于是给中毒的人喂了一肚子骨碎补水,救不了命。”
她抓过笔唰唰在纸上写了几行。
何大夫见了眼底一亮,如获至宝似的捧着那张纸跑了。
等他跑远,景稚月抓起小树枝在地上划拉了一个十字,看着冷冷清清的官道,眼里多了些许意外。
自打出了望京,在路上的时候就没有一日能得个消停。
可这次却不一样。
想象中的截杀混乱都没有,他们一行人白日赶路晚上找地方休息,转眼十日过去,风平浪静。
谢空青突然不搞事情,她还有点儿不适应。
说曹操曹操到。
谢空青说了一句接着,抬手就把一块折叠过的帕子扔到她手里。
她奇怪地打开一看,发现里头装着的是一小捧红艳艳的山楂。
果子上头还带着白色的霜,可看起来总归是难得的艳色。
时下已过冬至,山野间都是荒芜,这么几个看起来不起眼的果子,要找起来可没那么容易。
景稚月抓着一个果子擦了擦,还没塞到嘴里,就看到了正在跟侍卫说话的谢空青。
他们一行五个人,刚才四个都在这里,这东西难不成是谢空青自己去找的?
他能这么好心?
被坑出阴影的景稚月心里多了几分狐疑。
谢空青交待完了扭头一看她捏着果子没动,被气笑了。
“怎么,怕我毒死你?”
景稚月不甘示弱地呵了一声,咬了一口山楂被酸得眉毛打结,吸着气说:“你只管毒,被死了那也算我的。”
谢空青嘴角刻意地勾起了个微不可察的弧度,坐在火堆旁背对着她说:“没被毒死就过来吃东西。”
景稚月兜着自己的山楂去了。
火堆上,正烤得流油的是两只肥硕的野兔。
野外没那么多讲究,有的吃就不错了。
其余人的晚餐都是兔肉,她的是一只兔腿和山楂。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景稚月心知肚明自己得了特殊待遇,在酒足饭饱后突然叫住了谢空青。
“你等等。”
“嗯?”
谢空青不解站定,话没出口就被景稚月拉住了手腕。
她在搭脉。
时隔十日,她终于想起来了,谢空青其实还是个重伤未愈的伤患。
伤患没有一点儿养伤的自觉,路上也没露出半点弱迹。
可他的脉象探起来却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碍。
毕竟人非草木,受过的伤是会有痕迹的。
景稚月沉吟半晌把手收了回来,抿了抿唇说:“过来,我给你扎针。”
她说完就走,也不在乎谢空青会不会跟上来。
谢空青要笑不笑地眯起了眼,默了片刻后拔腿走了过去。
施针的时候,何大夫激情地在边上围观。
他羡慕地看着景稚月下手飞针无残影,记下了所有施针的部位后好奇地说:“这样就行了吗?”
景稚月好笑道:“这样还不行,可你不是给配了药吗?”
她是懒得管谢空青的死活,何大夫却一直把这事儿记挂在心上。
他这几日反复倒腾的那个药方为的就是这个,真当她没察觉?
何大夫有些尴尬地嘿嘿笑了。
景稚月擦了擦手咬了口山楂,拧着眉毛说:“每日施针一刻,另外再吃些药挨着就行。”
“您老过来,我跟您细说他身上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