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臣知错了
李子冀被召见进了皇宫。
站在两仪殿里耷拉着脑袋像一只鹌鹑,满脸的垂头丧气。
李承乾和李泰两兄弟在一侧坐着,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李世民则坐在高位,低头批改着桌上递上来的折子,翻阅之声时而响起,除此之外整个两仪殿没有半点声音,安静的有些吓人。
李子冀低着头,很是无奈,你说自己这多冤枉?中午才给李念婉画了张画像,晚上还没到就被人叫进了宫里,你说叫也就叫了,来了之后李二还不说话,就这么晾着你。
小小手段,可笑可笑。
“陛下,臣知错了。”
李子冀开口认错,这手段虽小,但它真有用啊,这半个时辰腿都站酸了。
李世民没有抬头,就好像是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看着折子,口渴了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李子冀见状当即就是眼前一亮:“谢陛下,臣告退。”
说完,转身就要往外走,看的李承乾和李泰一愣一愣的。
李世民也是赶忙将茶水咽下去:“等等,谁让你走了?”
他稍稍用力将茶杯放下,发出啪的一声,面色严肃,龙颜大怒,这小子眼里还有没有朕,当这两仪殿是什么地方,说走就走?
李子冀一愣:“不是陛下您让臣走的吗?”
李世民黑着脸:“装疯卖傻,朕何时允许你离开了?”
李子冀满脸无辜:“自古就有端茶送客一说,我看陛下端起茶杯,还以为是嫌臣碍眼,暗示臣快些离去呢。”
“哼,端茶送客?还自古就有,朕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一说法?”
端茶送客始于宋朝,这时候自然是没有这说法的,李子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挤出一抹笑容说道:“那许是臣记差了,还望陛下恕罪。”
李世民瞪了他一眼,心里也有些无奈,今天中午自己正美滋滋的吃饭呢,就听暗探来报说李子冀对汝南公主有意思,还亲手送了一幅画,栩栩如生,不输阎立本。
虽然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平日里对汝南公主不算关注,但怎么说也是自己女儿,之前好好的现在突然来个人要连盆端走。
李二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难怪你李子冀名满天下,才情高绝,十六岁了还没有婚约在身,原来是在这等着朕呢!
虽然无论从哪一个角度去看,你李子冀搭配汝南都是绰绰有余,可朕就是不太得劲!
朕不得劲,罚你站一会儿没毛病吧?
可现在经过李子冀这胡搅蛮缠,也让他有些哭笑不得:“朕听人说,你给汝南送了一幅定情之画?”
此言一出,吓得李子冀直接一蹦三丈高。
“陛下这是听哪个小人说的?此乃挑拨离间,故意破坏君臣之间的关系,应该诛九族。”
开什么玩笑,自己就是画了一幅画而已,不至于和定情之物四个字扯上关系吧?
看他如此反应,李世民满脸不悦:“怎么,朕的女儿配不上你?”
李子冀咽了口唾沫:“臣不是这个意思,汝南公主千金之躯,只有臣配不上公主,绝没有公主配不上臣一说。”
“那这么说,你就是愿意了?”
愿意什么?
李子冀忽然反应过来了,满脸幽怨的看着李二,这不是逗二傻子呢吗?
李世民也不在意他的目光,淡淡道:“此事传出去对皇家声誉终归有些影响,这样吧,从今往后你就隔三差五来宫里一趟教导汝南画画,对外就说你是她的绘画师父,如何?”
虽然是在询问,但语气里却带着不容置疑,根本没给他考虑的机会。
李子冀无奈点头:“臣遵命。”
“去吧。”
李世民摆了摆手。
李子冀耷拉着脑袋离开了皇宫,清闲日子没有了,本来想着在新书印出来之前这两个月好好的放荡不羁一回,也体验体验那满楼红袖招,结果可倒好,得了这么个差事。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顿三瓶二锅头。”
目视着李子冀离去,李承乾笑着开口道:“父亲,您是打算有意让子冀和汝南一起?”
李世民点了点头:“汝南性子柔弱,心事太多,朕这些年疏忽关照,为时已晚,让子冀前去教导,无论如何,总不是坏事。”
李子冀这小子身上好像是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改变一个人,李世民这两年就是眼睁睁看着李承乾的性子逐渐变得开朗,想必汝南也能够在其影响下有所改变。
至于是否能够生出男女之情,自有天意。
“对了,高明,我听说你对苏家女有意?”李世民话锋一转,忽然提起了苏亶之女。
李承乾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说实话,李世民自己也很是意外,平日里也没见李承乾多哪家女子有意,怎么忽然之间就蹦出了个苏家女?
李承乾的婚事马虎不得,一旦成亲就意味着要成为太子妃,未来更是一国之母,单凭自己有意可还不行,要考虑的方方面面都有不少。
“父亲误会了,那只是儿与子冀的玩笑话,当不得真。”
李世民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只是在心里将苏家女记住了,等回去让观音婢考量考量,若是的确不错,那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从皇宫出来,李子冀闻着外面的清新空气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的苦意也消失不见,能去教导汝南画画那也不失为一件美事,毕竟和漂亮女孩近距离接触实在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
“仁贵兄,走,去一趟少府监。”
薛仁贵一愣:“这么晚?”
现在太阳西斜,残阳如血,火红一片,虽然明亮,但也可以看得出这份明亮最多只能再持续半个时辰。
“怕个屁,我是李靖的儿子。”李子冀不屑的撇了撇嘴,不就是宵禁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薛仁贵也不多话,驾车就朝着少府监过去。
身后的宫门渐行渐远,斜阳之下就只能看见一辆马车跑得飞快,转眼就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