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所谓因材施教
下午连做两节课的语文试卷，季然手生得很。
不过他手生的表现并不是没有做完，而是太生，以至于乱写一通提前半个小时就做完了。
身旁林枝枝正聚精会神地做题，每次落笔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季然不禁感慨，这就是学霸嘛，能质疑答案的那种学霸。
语文老师是个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姓张，脾气挺好的。
只是当她转到最后一排，发现季然的试卷之后血压还是升起来了。
她强忍着怒气敲了敲季然的桌子：“你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
“带上卷子。”
林枝枝担忧地看着他，见老师先出去了，她主动拿过季然的卷子，看了一下。
不看不打紧，一看瞬间血压飙升。
山重水复疑无路，make后面不加to
巴山楚水凄凉地，responsiblity
雕栏玉砌应犹在，baby baby one more time
语文诗词默写，硬生生让他给写成了英语。
别说，还挺押韵。
只是，季然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林枝枝原本打算帮他把这个给看一看，拿下整张卷子最简单的几分，但是季然这个态度她实在帮不了。
她气呼呼把卷子塞进季然怀里，不管他了。
“哎？”
季然从头到尾都是一脸懵逼。
不懂林枝枝生气的点儿在哪里，另一边语文老师又在叫自己，他只好先去办公室。
“等下回来再哄你。”
丢下这句话他信步去了办公室。
到办公室的时候张老师正在向老陈告状。
“陈老师，真不是我不讲道理，我什么脾气你也知道，但是你们班新来这个同学真的太过分了。
都知道咱们这张语文试卷上只有古诗文默写是唯一和课本关联的题，送分的题，他愣是一分不要，还故意写英文。”
张老师气的不轻，坐在凳子上现在还在大喘气。
“陈老师，他这明晃晃就是态度问题，不是我说，你怎么还安排他和林枝枝坐同桌？”
老陈资历本身就没张老师资历深，今天这事儿季然做的又实在过分，吓得他冷汗直往外冒。
好声好气和张老师说了几声，这个时候季然总算是慢悠悠赶来。
“报告。”
张老师看他一眼，顿时又是一肚子气。
老陈却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来来来，季然，让我看看你的卷子怎么做的。”
季然回想了一下自己乱写一通的卷子，顿时尴尬地一批。
他可是向老陈保证了会好好学习的。
但真不是他故意的。
都说到大学之后知识就会慢慢还给高中老师，更何况他大学毕业都五年多了。
英语那是因为经常会用，所以写的时候还算顺手。
老陈拿过季然的卷子一看，着重看了张老师说的古诗词默写。
看到之后老陈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张老师是一点儿没夸张啊。
老陈责备地看季然一眼，尬笑着向张老师赔罪。
他组织了好久的语言。
“哈哈……你看咱这个，季然他字写的还挺好看的哈……”
张老师顿时一脸震惊地看过来。
老陈抬手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又没夸找夸。
“写的挺押韵的……这……这证明季然同学有在认真研究哈……哈哈……
能用英语对上古诗词也算是一种能力，张老师你看这，咱们做老师的，都说因材施教对吧，咱不能埋没了季然同学这个特长。”
季然一阵佩服。
老陈是真能扯。
他也没什么特长。
古诗词早还给老师了。
这些东西还是冲浪的时候记下的。
如果真要说的话。
他还记得一篇文章。
琵琶行。
毕竟当时那歌挺火的。
就是字估计写不对了。
张老师听完张老师这段话是更气了。
气她也不能冲着老陈发脾气。
简直要郁闷死了。
她看着师生两个人的眼神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老陈尴尬地扯了扯季然的袖子。
“快，季、季然同学，你来说两句，今天写这个有什么感想，好好和你们张老师说一说，别让张老师误会了。”
老陈自己躲后边喝自己的枸杞水了，留季然一个面对张老师。
季然嘴巴动了动，又动了动，
好一会儿，他憋出一句：“张老师，您帮我看看我这前边的古诗有没有错字呗。”
他还记得这古诗写错一个字一句话的分都没了。
他还是得小心谨慎一点儿。
“噗——”
他这话，张老师一口气没提起来，后边老陈先是一口水喷了出来。
季然是真敢啊。
老陈又是一阵尬笑。
“你、你们聊，我出去找抹布……”
季然：“……”
张老师：“…………”
张老师被他弄得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没好气地拿过他的卷子。
“你这写的都不是题目要求的，写对字也不得分。”
“没关系，老师我可以慢慢学，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能把诗句和题目对上号。”
说着季然垂下脑袋，一副失落模样。
“张老师，其实我情况特殊，我爸连陈老师都没告诉。”
他语气隐隐透露着伤心，仿佛戳中了自己内心最隐秘的点儿。
张老师心中咯噔一下。
这……
她难道要成为伤学生自尊的老师了？
她一句话没说出口，季然先说出了让她后悔一辈子的话。
“我天生小脑发育不全，智商比别人低，特别是学习那一块儿，从小我爸带我看遍了名医，但是一点儿起色没有。
我爸不甘心，想让我学习，但是学校知道我这种情况都不想要我。
我上学这些年换了很多所学校，我上一所学校瞒了没几天就知道我这个情况不想要我了，所以我才这个时间点儿转过来。
张老师您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想我爸再为我的事儿担心，您别告诉陈老师，我真的可以慢慢学的，我保证下次一定会把诗句对上！
我想上学，张老师！”
见张老师还沉浸在他这悲伤的故事当中。
季然给了张老师最后一击。
“如果张老师不方便的话，没关系，我可以再换新学校，我不会让张老师为难的。
谢谢张老师今天的教导，我会铭记于心，张老师，您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好的老师。”
说完这些，季然深深地朝张老师鞠了一躬。